張氏嘆氣,“我這在京城生活了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聽聞這般行事的呢!這不是在踩衛國公府嘛!”
“誰說不是?”定國公夫人義憤填膺的道,“你們是不知道,別說小十七聽後都傻了,在場的參加了各種宴會的夫人們,哪個不傻眼?這送帖子送到人家的滿月宴上,也是千古奇聞了。”
顏十七回神,用力吞嚥了口唾沫,“我祖母那邊沒事吧?”
定國公夫人聽顏十七這麼問,心中的氣頓時消了大半,“這孩子!就是孝順!最先關注的不是事態,而是老人的身子。”
顏十七咬咬脣,“表舅母都氣成這樣,祖母作爲主人,不得更氣啊?報曉!”
報曉立馬進來,“主子!”
顏十七起身,吩咐道:“趕緊去前院喊五味來,讓他立刻去會客廳。”
然後轉身對在座的道:“孃親陪着表舅母坐會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得去祖母那邊看看。她老人家年紀大了,可別氣出個好歹來。”
定國公夫人,“還是這孩子想的周到!我這光顧着自己生氣了,倒沒考慮別的。要不,就一起去看看吧!”
高氏道:“嗯!我也正有此意!”
一行人往主院這邊走,適逢蒲嬤嬤回來稟告。顏十七又邊走邊細細問了當時的情景,胸中就硬生生的憋了一口氣。
到了會客廳堂門口,就看到了延益堂的大丫鬟拂曉正急匆匆的往外走。
見了顏十七匆忙行禮。
顏十七面色一沉,“出了什麼事?”
拂曉道:“老夫人暈倒了!”
“你在這兒候着,報曉帶了五味來,將人直接帶進來。”顏十七說完,提裙就往裡跑。
會客廳堂裡爲了今日會客,擺放了六張大方桌。
此刻,客人都還沒有散,裡面人聲鼎沸的。
大多數人的臉上卻是惴惴不安。
老夫人已經被扶到了旁邊供歇息的貴妃椅上。
顏十七往前衝,冷不丁被人擋了路。
鎮海侯夫人一臉桀驁的站到顏十七面前,“你是怎麼當人家媳婦的?這麼忙的時候居然不在長輩面前伺候。”
大廳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又是誰?你們鎮海候府想造反嗎?”顏十七的聲音高亢的在廳堂裡迴盪。
“你放肆!”鎮海侯夫人大怒,“我可是一品侯夫人!”
“你才放肆!”顏十七逼近一步,“我祖母可是堂堂大順的公主!有我祖母在場,豈有你放肆的道理?你當這是哪裡?這是衛國公府!是皇上的臣子家!國公府的地位不比你們侯府高嗎?你憑什麼到國公府來指手畫腳?整個大順,能在國公府指手畫腳的,只有皇上!你們鎮海候府算是什麼東西?想把自己比作皇上嗎?”
顏十七這話說的,不僅聲音高,語速還很快,完全不給對方留下插話的機會。
鎮海侯夫人被她說的步步後退,最後絆到一把鼓凳上,撲通倒地。
卻沒有人上去攙扶。
報曉已經帶着五味匆匆趕了過來。
顏十七徑直往鎮海侯夫人的腳上踢了一腳,“好狗不擋道!把人給我拖出去!”
鎮海侯夫人大哭,“反了!反了!我乃一品侯夫人------”
杜錦彩匆匆跑來,推開兩個試圖去拉鎮海侯夫人的婆子,怒目瞪向顏十七,“顏十七,你不想活了嗎?”
“聒噪!”顏十七冷斥,“報曉,給我堵了嘴!今日這廳堂裡的所有事情,都有我來承擔!五味,快去看祖母!”
然後,急急的奔向老夫人。
老夫人已經醒轉,溫氏正在給她的胸前順氣。
顏十七撲上去,一下子握住老夫人的手,急急的道:“祖母,您怎麼樣?哪裡不舒服趕緊說!這個五味是我的陪嫁大夫,他的醫術不及宮裡的太醫,但先將就着用吧。您哪裡不舒服趕緊告訴他!”
老夫人卻只是呆呆的盯着顏十七,眼中竟有淚光遊走。
顏十七大駭,“祖母,您可別嚇我啊!五味,快!先給祖母把脈!”
老夫人的手卻突然抓緊了顏十七的小手,剛剛還木然的臉上突然綻放了一個笑容,“好孩子!祖母沒事!”
顏十七蒼白的小臉上纔有了血色,“有事沒事等到五味診過了再說!”拉着老夫人的手腕到了五味面前。
五味蹲下身,細細爲老夫人診脈。
老夫人看看廳中的人頭攢動,看了看溫氏,嘆了口氣,“十七,依你看,今日之事當如何收場啊?”
顏十七看向老夫人的眼睛,“祖母且安心!無論發生什麼,都請祖母寬心。什麼都沒有您的身體重要。”
高氏也道:“您也一把年紀了,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何必讓一個上躥下跳的小丑擾了心神。”
“高夕卓,你說誰是小丑?”鎮海侯夫人的聲音幾乎掀破屋頂。
“啊!祖母!您這是怎麼了啊?您不能一聽那個人的聲音就暈倒了!您要是有個什麼,讓我們怎麼跟皇上交代啊!”顏十七突然放聲大哭道。
本來還歪坐着的老夫人,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顏十七猛的拽住溫氏的胳膊,“母親,祖母這個樣子,還是得父親、大哥和夫君趕緊回來纔是啊!”
溫氏呆了呆,立馬反應過來,“來人!趕緊去請家裡的幾位爺回來!就說老夫人被破落戶給氣着了。”
“你說誰是破落戶?”鎮海侯夫人尖着嗓子叫喊。
顏十七勾了勾脣角,噌的起身,扭頭,“誰心驚就是說誰!”
鎮海侯夫人已經被鎮海候府的丫鬟扶了起來,護在身邊。
聽到顏十七這句話,一張臉就被漲成了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