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點點頭,“這一點兒,我也是想過。梅香酒越來越淡,說明,錦瑟對於太子的感情也是在逐漸轉淡的。她既是個聰慧的女子,在看清了一個男人漸漸顯露出來的真面目後,爲何沒有立即離開那個男人呢?雖然,她也是留了後手的,比方說那五十萬兩的私房。但是,她卻還是甘願呆在太子府。”
“還有,她跟太子妃之間真是那樣的姐妹情深嗎?”趙翀繼續提出疑惑,“一個嫡女,一個庶女,從來都會爲了利益明爭暗鬥的。而她們倆,不但感情好,居然還能夠共侍一夫。這一點兒,尤其讓人想不通。”
“還有嗎?”顏十七悶悶的問。
趙翀道:“嗯!鎮海侯夫人你也接觸過了,你覺得她是個能容人的人嗎?”
顏十七道:“杜錦雲和杜錦霞都是鎮海侯的庶女,在杜錦彩出事之前,可有人聽說過那兩個的名頭?”
趙翀點點頭,“問題的確就出在這裡,鎮海侯夫人明明就對庶女打壓的很厲害。如若不然,鎮海侯府的男丁也就不會這般單薄了。但是,杜錦瑟卻居然入了鎮海侯夫人的眼,並且容許一個庶出的女兒,給她心尖尖上的嫡親女兒做陪嫁。這怎麼都說不通,除非其中有很大的隱情。”
顏十七嘆氣,“爲何呢?爲何錦瑟寧願把自己的技藝留給我,卻是不讓我完全的想起前塵舊事呢?會是因爲真相太傷人嗎?”
趙翀道:“恐怕是的!因爲太傷人,所以寧願徹底的遺忘!阿七,既是如此,那就不要去管了。錦瑟,應該也是渴望新生的。所以,她希望你沒有負擔的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那麼,她上一世悽慘的一生,也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了。”
“真是這樣子嗎?”顏十七喃喃的問。
如果錦瑟的一生真的遠去,爲何她最近想起來有關她的事情,總會有心煩氣躁的感覺?
就彷彿有某種東西,即將破土而出一般。
“是的!好了!你現在有了我,你要學會遇事情把它推給我,明白嗎?”趙翀扶着她的雙肩,認真的看向她的大眼睛。
顏十七眨巴了下長長的睫毛,“好吧!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趙翀道:“不說他們了,咱們來說說佘思思。”
顏十七道:“她並不是錦瑟的人,她真正聽命的人是醜伯!醜伯你還記得是誰吧?”
趙翀擰眉,“你從梅香山莊帶回來的那個?”
顏十七點點頭,“他應該是知曉一切的!只是前塵往事,不知道他肯不肯說。就算他肯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聽。”
說到底,錦瑟努力忘卻的記憶,也是她不敢去觸碰的。
趙翀道:“想知道他肯不肯說,你只需要拿着玄鐵鑰匙去找他就好了。陸公子畢竟是跟沂王有關的人!”
顏十七看向他,“對於他的過往,你可使人去調查過?”
趙翀道:“查過!卻是什麼都查不出!那個人就跟憑空出現的一樣,對於過往,竟是什麼都查不出。”
“那麼,陸公子呢?”顏十七不死心的問。
趙翀道:“陸公子的過往也是不多,能查到的就是他在京城的曇花一現。”
顏十七道:“要想知道陸公子的事情,現在倒是有個便利條件。”
“嗯?”趙翀等着她說下去。
“闞雪淨!”顏十七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趙翀眸光一閃,“哦?可是有什麼故事?”
顏十七道:“你不覺得那闞雪淨是一個奇妙的所在嗎?”
趙翀道:“在明面上只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瑞王妃,一個則是太子妃。錦瑟的技藝是她最得意的傑作,但這個徒弟卻是她不肯承認的。關鍵的一點兒,太子妃用了錦瑟的技藝,她一直都是知情的。這其中,究竟是鎮海侯府許給了她什麼好處還是太子府許給了她好處呢?”
顏十七道:“或許兩者都不是呢?而真正許給她好處的恰恰就是那個陸公子呢?”
趙翀若有所思,“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當年之事,還是得好好扒拉一下了。”
“嗯!”顏十七很贊同,“我聽聞闞雪淨當年是尚書之女,按理說,闞家在京城應該也是大族啊!怎麼如今的京城,闞家好像是銷聲匿跡了呢?闞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趙翀道:“這個,我倒還真沒怎麼上心。唯一知曉的就是,闞尚書是先帝的朝臣,新皇即位後,就佷快致仕了。闞家人丁很是單薄,闞雪淨下面也就只有一個嫡親的妹妹。只是那妹妹是個短命的,活到七八歲人就沒了。闞家自老尚書致仕後就遷出了京城,自此淡出了京城人的視線。”
顏十七若有所思,“照這麼看,闞家這是後繼無人了。不過,智後親自教導出來的徒弟,不該特立獨行嗎?”
趙翀道:“什麼意思?”
顏十七道:“作爲闞家唯一的後人,即便爲女子,也可以支應門庭的。”
“你是說招婿?”
顏十七點點頭,“對啊!她可以招婿啊!”
趙翀搖搖頭,“那麼高的身份,什麼樣的男子能夠配得上她?何況,入贅對於男子來說,在多數認爲是一種恥辱的。”
顏十七嘆氣,“一個有大才的女子,活在這世上,也是挺艱難的啊!或許,招婿這件事不是她沒有想過,是沒有人願意啊!”
想想,還真是夠悲哀的呢!
趙翀摸摸她的頭,“放心吧!闞雪淨那邊我會安排的!”
顏十七嘆了口氣,“女子存活於人世間,比之男子真是要艱難很多啊!不說闞雪淨,就是那佘思思,命也是個苦的。她的身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