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早點回家休息吧。”自從發生那天下午的事情,湯圓就不敢再直視張慕之的眼睛。在他這樣柔情款款的注視下,她急忙下車的動作甚至都有些狼狽。
張慕之笑着搖頭:“我不看着你上樓,是不可能休息好的。”
湯圓頓住,扭頭看着他。
他下車,繞到湯圓的那側,爲她開門,一連串的動作極盡溫柔體貼。這叫湯圓更無地自容:“真的不用了,電梯就幾步路。你的腿還沒復原,不要騰上騰下了。”
張慕之就笑了,摟着她,撫了撫了她的頭髮,一臉寵溺:“嗯,我家的小迷糊終於知道疼人了,配合你。我不送了,看着你進去。”
他眼睛裡璀璨的星芒,刺得湯圓心底泛酸。她太對不起眼前的這個男人了。她想補償點什麼,她想陪着他一起去尋找一下過去,看能不能把她從現在這樣糾結的泥潭裡解救出來:“慕之,我們挑個週末回學校看看吧。”
那裡曾見證過他們的愛情,重新踏上那塊土地,也許,她的心就會妥貼了。
張慕之的眼睛亮了亮:“嗯,聽你的。”
“那我上去了。”湯圓只想趕緊上樓,轉身就走,卻被張慕之攔腰撈了回來。她怔愣間,他已經勾着下巴,啄上了她的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一瞬間,腦海裡電光火石般閃過那個男人在那個下午,壓低着下巴對她的狂亂掠奪。她一個激靈推開了張慕之。
張慕之驚愕又挫敗地看着她。
她同樣驚愕,更是愧疚,便越過他的肩膀,虛僞地看向林肯車裡的駕駛員,好像是用眼神解釋,她不是抗拒他,她只是害羞。
張慕之的面色這才緩了下來:“上去吧。”
這樣溫柔的語氣,簡直是治她的殺手鐗。他眉宇間簇着的淡淡憂愁,強裝的不以爲意,都刺着她的心,扎扎的難受。她踮起腳,飛快地點了點他的臉頰:“明天見。”在她飛快轉身離去的瞬間,她看到他眉宇間的鬱色因着她這一吻頃刻就散去了。她如釋重負,加緊着步子,鑽進了電梯廳。
張慕之已經目送她進電梯,才轉身鑽回車子裡。
暗處的黑色賓利裡,一雙冷厲的眼眸,盯着昏黃燈光下疾馳而過的林肯,眸色愈發黯了幾分。項鄴軒摳開車門,筆直的大長腿都邁出車門了,卻又驀地收了回來。砰地,他狠狠甩上車門,發動車子,踩着油門一個急轉,疾馳離去,甚至都來不及系安全帶。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把剛剛看到的那幕甩出腦海……
樓上,湯圓心不在焉地盯着電腦屏。
很多事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整整一個下午,都找不見他,見過張慕之後,湯圓心口憋着的那股氣,泄了多半,抓着手機竟然再沒勇氣撥出那個電話來。
“傻啊,盯着手機發什麼呆?”莎一刀抱着枕頭,湊了過來,嚇得湯圓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湯圓嫌棄地揪了揪莎一刀的臉蛋。她瞥一眼那個華麗麗的枕頭:“怎麼?今晚又要賴我這裡啊?”
莎一刀撅嘴發嗲:“人家怕怕嘛,明天就要手術了。”
湯圓誇張地搓了搓雞皮疙瘩:“今晚還算情有可原,前先天算怎麼回事啊?”她指着莎一刀的筆尖:“你最近很古怪啊,怎麼?有人騷擾你?”
莎一刀的臉色唰地變了,緊接着就嘿嘿乾笑:“切,姐是一把刀,還怕被人騷擾?”
湯圓心神不寧纔沒發覺閨蜜的反常。
莎一刀生怕被她瞧出端倪,摟着枕頭,幾步跨到牀邊倒了下去:“我是怕你獨守空房,纔來陪你的。”她吐吐舌頭,內心裡卻在
嘀咕,“還不是你那個不要臉的臭弟弟,一天到晚騷擾我?竟然不要臉地半夜爬進了我的房裡。”
她偷偷睨了睨湯圓,確定她沒發覺,才舒了口氣。她嘟囔:“真是服了你,半夜雷打都不醒。”
“啊?”湯圓懵懂地扭頭,一臉驚詫地看着她,“半夜打雷了嗎?”
莎一刀撇了撇嘴。她總不好意思說,你老弟已經不止一次兩次半夜潛進這套房子了。
會所,湯方莫名其妙地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搓搓鼻子,暗罵,“一定是那個臭婆娘又在說我壞話!”轉念,他就賊兮兮地笑了,掏出手機,繼續撩撥那個兇大姐。
正當他跟莎一刀隔着手機對罵得正歡,柔得足以酥了骨頭的女聲猝不及防地飄了過來,直酥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方,鄴軒在哪間房?”
湯方擡眸,愣愣地看着眼前這張精緻到不食人間煙火的俏臉。足足頓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來人是秦曼玉。他心底暗笑,原來那個認網紅的網遊真不是個玩笑呀,乍一看,真是傻傻地分不清。他笑:“秦小姐,你好。”
秦曼玉閃着那雙電眼,問詢地看着他。
湯方下意識地就指了指項鄴軒所在的房間。
“謝謝。”秦曼玉道了聲謝,就盈盈嫋嫋地往那邊走。
“唉,秦小姐。”湯方這會知道慌了,他怎麼能揹着姐姐,給準姐夫和小明星拉皮條呢?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朵瓜子:“項總在玩德州撲克,你也知道……”他嘿嘿:“玩牌的人,超不喜歡人打擾。”
“哦。”秦曼玉笑道,“謝謝提醒啊。不過……”她揚了揚手機:“我跟他約過了。”
湯方整個愣住。秦曼玉逮着他傻兮兮的間隙,就推門而入。
房間裡,薰着淡淡菸草味,桌子前清一色坐滿了男人。秦曼玉一眼就瞧見了項鄴軒。他一改平日裡精明強幹的總裁風,頭髮有些蓬鬆,看着略顯頹態,領帶早扔了,心口鬆開兩粒鈕釦。
秦曼玉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的鎖骨若影若現,也是性感的。而他擡眸掃過來的那一眼,慵懶傲慢至極,卻叫她砰砰地心跳加速到了爆表。她衝他盈盈一笑,又對在座的其他男人含着笑,以眼神招呼。
項鄴軒下手的苟建國笑了:“難怪項老弟今天的牌風跟平時不一樣,原來是在等人啊。”
項鄴軒不置可否,清清冷冷地甩出五張牌,端起一旁的酒杯悶了一口威士忌。
“Fullhouse?”苟建國笑着睨了眼秦曼玉,湊着酒杯碰一碰項鄴軒的,繼續打趣,“秦美女快坐過來,替我鎮鎮場,項老弟今天太狠了,把我殺得片甲不留,你坐過來,我終於討到平安符了。”
“苟總別開我的玩笑了,我就是路過附近,過來打聲招呼。”秦曼玉嘴上如是說,卻體態婀娜地走到了項鄴軒身旁。早已有服務員搬來了沙發,她便坐在了項鄴軒和苟建國中間。
“你們這裡誰最厲害?”秦曼玉笑問在場的男士。
美女必然是受歡迎的。在場男士都笑着自謙。
苟建國又笑了:“當然是項老弟,項老弟的水準,完全可以去拉斯維加斯參加德撲WSOP的年度賽。”他豎起拇指:“絕對的賭王。”
秦曼玉立時就一副少女崇拜狀,仰視着項鄴軒:“今天是一贏九嗎?贏了多少了啊?”
項鄴軒整個人像蒙了一層清輝,冷冷淡淡,專心致志地打着牌,品着酒,似乎全然不曾留意當下。
秦曼玉見他不接話茬,有些尷尬。
苟建國很風度地解圍:“No,no,玩錢太low了。這個俱樂部,咱們玩
的是……”他哈哈:“情懷。”
大家皆笑。
項鄴軒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一張俊臉繃得更緊了。
秦曼玉就這麼安安靜靜地一路觀戰,直到德撲散場……
賓利裡,湯方苦着臉,從後視鏡裡偷看老闆和他的新女伴。
“鄴軒,你真牛了。我從小就迷港片,尤其是裡面的千王賭王。”秦曼玉誇張地嘖嘖,活潑地挖着話題,“沒想到,我身邊就有一個,我過去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身邊有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用崇拜的星星眼看着自己,任哪個男人都會很受用吧。
湯方苦悶地偷瞟老闆,那張俊臉今天就沒熨平過,此時,美女在側,卻也鬆動了不少。
“你要是感興趣,改天教你。”項鄴軒挑眉,湯方要是沒看錯,他甚至是微微勾脣,用眼神和嘴角撩撥了一下身邊的美人。
秦曼玉更加笑靨如花了:“那一言爲定。”她嬌俏地伸出小拇指。
湯方狠狠翻了個白眼,敢情這是要玩兩小無猜、拉鉤上吊那套?裝可愛,你裝得過我姐嗎?就在他吹鼻子瞪眼的當口,卻不料項鄴軒竟然很配合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秦曼玉心滿意足地勾了勾他的指,玩笑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項鄴軒配合地勾了脣,眉眼疏淡地凝視着她。如果不論天然還是人造,秦曼玉絕對算得上極品美女,相比而言,湯圓那小家碧玉的模樣要遜色得多。
秦曼玉在他的目光裡讀到了對她這副容顏的肯定,便熱情大膽起來:“我對手好看的男人實在沒有抵抗力。”她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是故意的嗎?”
靠!湯方真想爆粗,這女人竟然當着他的面調情,她到底有沒有打聽過他是誰?他姓什麼?
後視鏡裡,項鄴軒的舉動,真叫湯方大跌眼鏡,差點就想一腳油門,剎到路邊罷工。
項鄴軒手掌一翻,順勢把秦曼玉的手裹在了掌心:“你是手控,我是顏控,絕配。”
言語極盡挑逗,表情卻清清淡淡,更讓秦曼玉涌生出一種想要征服的慾望:“那擇日不如撞日,我想趁熱打鐵,今天就學會德撲。”
項鄴軒看一眼她,勾了脣,言語裡很是上道:“好。是去你家還是我家?”
這麼赤果果的迴應,讓秦曼玉微露赧色:“嗯,順路參觀一下金融大亨的豪宅也好。”她細聲,似是解釋她是非常願意邀請他介入她的私人空間,婉拒實在是情非得已:“經紀人太煩,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改次再要邀你去我家吃甜點,我烘焙手藝不錯的。”
湯方有點忍不住了。媽蛋,該怎麼辦?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準姐夫約炮吧。他豎着耳朵。
“嗯。那就下次吧。”
湯方聽着項哥這麼說,長舒了一氣,可是,接下來的後半句又讓他的心情重新跌落谷底。
“剛剛記起,家裡沒德撲。”湯方車速都慢了下來,失魂落魄的模樣過於明顯,項鄴軒似有似無地掃了眼駕駛座,語氣更加肯定,“不如去酒店,可以前臺借一副。”
秦曼玉笑道:“你是師父,悉聽尊便。”
“方,在附近找一家環境好點的酒店。”項鄴軒慢條斯理地下令。
靠!湯方動了動嘴皮子,差點就靠出了聲來。老闆今天是吃錯藥了吧?一看就是內分泌失調,欠教訓,再不搬出老姐來,恐怕大事不妙。
終於逮着一個紅燈,他停下車來,就火速微信老姐,“姐,給項哥打電話,十萬火急,否則,你會追悔終生。”
【嘿嘿,加更加更,我好敬業呀,快用書評砸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