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揹着蘇絡璃逃到城外,成功擺脫身後一直追着他們的士兵。
此時夜已深,藉着淡淡的月光,如風將蘇絡璃帶到了一個山洞內,然後找來一些柴草,燒了一堆火。
蘇絡璃的腿上有傷,如風將隨身所帶的藥塗抹一些在她的傷口上,而後細心的將傷口包好。
蘇絡璃一直安靜的看着他的動作,心裡有些小小的觸動。
“對了,如風,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
“許久沒有收到你的消息,我一猜你肯定是出事了,是皇上讓我過來救你的。”
蘇絡璃的眼中些許的自責,道,“我沒有完成皇上交給我的任務,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現在該怎麼辦?”
“這裡不安全,只能暫時先回到明月國。”如風說到這,忽而不解的問,你怎麼會突然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前不是一直隱秘的很好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前幾日我聽說婉王妃出事了,便想要去看看她,沒想到還沒出門,簡玉墨就直接找了上來,他直接質問我的來歷,看樣子他像是知道了什麼,我本來想逃,但是他的武功太過高強,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如風暗暗沉思,“看來這位王爺也不簡單,那些曼陀羅花的花瓣你有沒有給婉王妃使用?”
“嗯,已經用了,不過每次只是一點點,按理說他們是不會發現的。”蘇絡璃怎麼也想不明白,簡玉墨竟然會這麼快就發現了她?
她的計劃原本是每日在陸婉的茶中加入一些曼陀羅花的花瓣,時間久了,讓她的記憶全部喪失,然後她再想辦法將陸婉從王府帶出來,一起回到明月國。
只是她一直忽略了簡玉墨的睿智與敏感。
他們在洞中待了一.夜,天際露出一絲魚肚白時,他們走出山洞,準備回到明月國。
如風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人,於是便對着蘇絡璃說道,“絡璃,你先離開,等一下我會去追你。”
“你要去哪?”蘇絡璃不解的望着他,問道。
“我現在要回城中一趟。”他簡約而答,冷峻的面容沒有太多的表情。
蘇絡璃眉梢勾起一絲疑惑,繼續說道,“你回去做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那裡很危險?”
“我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還沒有做,現在必須回去。”如風說完便轉身離開。
蘇絡璃追上他,提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兩個人在一起未免太顯眼,而且你腿上還有傷,你先走,我很快就會追上來。”如風說完便消失在蘇絡璃的視線中。
不經意間,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擔憂,於是便更加好奇,會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一向冷若如冰的如風如此在意緊張?
如風來到那家客棧時,天色已經大白,他倉皇來到南平所在的房間,推開門愕然發現屋內空蕩蕩的,瞬間他的心裡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失落。
他重新走到樓下,詢問客棧老闆南平的下落,客棧老闆如實回答道,“你說的那位姑娘一大早就走了。”
“去哪了,你知道嗎?”
客棧老闆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我看到她出門往左轉,你可以追上去看看。”
如風按照客棧老闆所提示的方向,出門左轉,天色尚早,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放眼望去,根本沒有南平的身影。
他在失落的同時,心裡還隱隱有些擔憂。
這時,角落裡忽而傳來有人小聲嗚咽的聲音,他回眸望去,在看到蜷縮在角落內的人時,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擡步走了過去。
“你怎麼跑到這裡了?”
正在哭泣的南平聽到他的聲音後猛地止住了聲音,她猛然擡眸,閃着溼潤的眸子看着他,忽而直接撲進他的懷裡,繼續說道,“我以爲你不要我了,我出來找你卻沒有找到,我好害怕。”
如風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我沒有離開,只是出去辦點事,不是讓你在那裡等着我的嗎?”
南平不再言語,低着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如風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現在想起來你是誰了嗎?還有你的家在哪裡?”
南平搖了搖頭,忽而她緊緊的拉住如風說道,“你不準再離開我,以後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
“當真?”
南平努力認真的點頭。
“那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那我給你重新起個名字吧。”如風說話間看了一眼南平,她的眼眸水靈靈的,閃着靈動的光,而現在又是夏季,於是他便說道,“以後你就叫夏靈如何?”
“好聽,好吧,我叫夏靈。”
如風帶着南平先是買了兩匹馬,而後出城沒走多久就追上了蘇絡璃。
蘇絡璃一回頭,見如風騎馬而來,而且他的面前還坐着一個女子,她的眸光瞬間暗了下來。
“如風,她是誰?”她的語氣帶着絲絲的不悅。
“在路邊撿的。”如風簡單而答,而後將手中牽着的那匹馬遞給蘇絡璃,說道,“你騎這匹馬。”
蘇絡璃哭笑不得的說道,“如風,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隨便了?她是人,不是物品,難道你撿到了就非要帶在身邊嗎?”
“是。”
“你要帶她回明月國?”
如風的回答還是那個字,“是。”
蘇絡璃不禁更加錯愕,提醒道,“可是她是大玉國的人,而且來歷不明,你將她留在身邊,不怕她成爲日後的隱患嗎?”
如風沒有回答,只是將手中的僵硬握得更緊,而後驅馬加速離開。
蘇絡璃站在後面,看着前面如此親密的兩個人,一時間情緒有些複雜。
大玉國,蒹葭宮。
媚妃娘娘離歌悠然的躺在貴妃椅上,任由身邊的宮女伺候着。
採蓮輕聲從外面走進來,在她的身邊俯身低聲說道,“娘娘,出宮的小太監前來稟告,說皇后娘娘與南平公主的屍體還是未曾找到,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媚妃娘娘猛然睜開眼眸,一道寒冷的光隨即閃射出來,她讓身邊的宮女都退下,而後不解的說道,“爲什麼還沒有找到?難道她們還沒有死?可是那座懸崖那麼高,連馬車都摔得粉碎,她們怎麼可能生還?”
採蓮則繼續說道,“現在皇上還在山底尋找,侍衛兵幾乎將整座山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
媚妃娘娘忽而陷入沉思,就這麼讓皇上一直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得想個法子讓皇上以爲她們已經死了,雖然皇上會傷心一段時間,但以後她會更加貼心的呵護皇上,想必皇上用不了多久就會將她們忘記,到時候說不定皇后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想到這裡,她示意採蓮靠近一些,而後她在她的耳邊輕聲吩咐着,採蓮聽後暗暗點頭,並且保證一定會做的天衣無縫。
簡玉衍在山底找了整整一天,卻還是一無所獲,他疲累不堪的坐在一塊石頭上,目光痛苦的望着頭頂的天,心中不禁吶喊,顏兒,平兒,你們究竟在哪?你們還活在這個世上嗎?你們一定要活着......
“皇上,找到了。”一名士兵匆忙跑來,在簡玉衍的身邊躬身說道,只是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悲愴。
簡玉衍直接站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在哪?”
士兵猶豫片刻,開口艱難的說道,“皇上請節哀,娘娘與公主已去,屍體是在山谷中發現的,臉部有野獸撕咬過的痕跡,現在已經面目全非。”
簡玉衍的心中一顫,身子趔趄着向後倒去,他身邊的小太監立即扶住他,不安的問,“皇上,皇上你沒事吧?”
簡玉衍感覺自己的頭頂像是被鐵錘猛烈的撞擊了一下,讓他整個人有點懵,他定睛望着面前的侍衛兵,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確定那兩個人就是皇后與公主嗎?”
“回皇上,雖然她們的臉部已經模糊不清,但從身上的衣服來看,的確是娘娘與公主。”
簡玉衍痛苦的閉上眼睛,內心的期待全部化爲泡影。
雖然他心中很悲痛,但還是爲靜顏皇后與南平公主舉行了葬禮,葬禮那天,仰天長嘯的號角聲沉重哀傷。
臨近傍晚,天空忽而下起大雨,夏日裡的雨總是來得很猛,雨勢滂沱,重重的打擊着喝湯內的荷葉。
夜幕降臨之際,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緊接着一聲悶雷在烏雲中炸開,厚重的聲響像是要將天劈成兩半一樣。
陸婉猛地睜開眼睛,直接從g上坐起來,目光不安驚恐的望着四周。
簡玉墨站在燭臺邊,剛剛將蠟燭點燃,回眸見陸婉醒了過來,他迅速跑過去,驚喜的笑道,“婉兒,你終於醒了。”
他甚至激動的將她攬入懷裡。
陸婉勉強動了動身子,不解的問道,“我怎麼了?”
“你昏迷了很長時間,總算醒了。”簡玉墨終於可以輕鬆的舒了一口氣。
陸婉的表情一直怔怔的,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她看了一眼窗外,茫然問道,“外面下雨了?”
“是,已經下了一天了。”簡玉墨一直欣喜的望着她,繼續關心的問道,“婉兒,你渴不渴?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
陸婉只是搖頭,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靜顏皇后與南平公主可還好?”
“她們很好,你放心。”簡玉墨違心般的說道,他不敢將真相告訴陸婉,畢竟她的身子剛剛好轉,他怕她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陸婉的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與沉重,眼眸裡難掩一絲濃重的悲哀色彩。
簡玉墨柔聲寬慰道,“婉兒,你大病初癒,不要想得太多,好好的休息,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陸婉這纔將視線轉向簡玉墨,是許久未見的原因嗎?爲什麼她忽然間感覺簡玉墨老了很多,眼袋厚重,向來深邃幽暗的眸子此刻竟有些渾濁,還帶着血絲。
她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他的臉,手卻被他臉上的胡茬扎的有些疼。
“王爺,你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我沒事。”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親暱的放在自己的脣邊,目光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這裡守着我?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已經小半個月了,太醫說你很難再醒過來,不過我一直堅信你會醒來,果然你沒有讓我失望,婉兒,謝謝你沒有離開我,以後我會更加珍惜你,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經過幾日的調理,陸婉的身子逐漸好轉,甚至可以下g走動,簡玉墨幾乎每時每刻都陪在她的身邊。
一個月之後便到了盛夏,窗外,梧桐樹上的知了在不停的聒噪着,讓這個原本就炎熱的酷暑多了一絲悶熱。
休息了一段時間,陸婉決定重新開始她的美人坊生意,想起許久沒有去宮中見靜顏與南平,她便決定先進宮一趟。
簡玉墨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安,開口卻故作輕鬆的笑道,“婉兒,你想不想去遊湖?今晚挺涼爽,我們一起去遊湖如何?”
“等我從宮裡回來再說吧。”陸婉說話間便讓桃花準備一下,桃花卻只是正在原地,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陸婉打量着她奇怪的反應,不解的問,“你怎麼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進宮的嗎?今天怎麼一點都不高興?”
桃花是個直性情,不擅長掩飾情緒,但是簡玉墨都沒有告訴陸婉實情,她自然不敢輕易的說出來。
“到底怎麼了?”陸婉忍不住再次追問道,見桃花還是不說話,她便直接轉向簡玉墨,略帶生氣的質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簡玉墨依舊輕鬆的笑道,“婉兒,我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今天難得天氣晴好,夕陽一定很美,我們去湖上泛舟欣賞日落如何?改日再進宮吧?”
陸婉還在猶豫,便被簡玉墨直接拉了出去,桃花見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可是眼中的擔憂卻並未減少。
簡玉墨帶着陸婉來到湖上,剛好夕陽的餘暉將湖面鍍上一層金色,微風吹過,湖面波光粼粼。
看着如此美景,陸婉的心情輕鬆了很多,她見遠處的湖面有大片大片的荷葉與荷花,便對着簡玉墨笑道,“王爺嗎,那邊有荷花,我們去那邊吧?”
“好。”只要她高興,簡玉墨便事事順着她。
簡玉墨親自撐船,二人來到荷葉的深處便停住了,陸婉俯身摘荷花,簡玉墨則悠然的躺在船艙內,拿出玉簫悠然自得的吹奏起來,曲調悠揚動聽,伴隨着微風,飛向遠方。
陸婉抱着幾朵白色的荷花走回船艙,靜靜的聽着簡玉墨的簫聲,露出一臉沉醉的神情。
簡玉墨忽而停下手中的動作,對着陸婉笑道,“我記得之前教過你吹簫,不知你現在能吹得如何了。”
“我不行,我沒有那方面的天賦,就算學了也學不會,還是算了吧。”陸婉失笑一聲,繼而繼續說道,“王爺要是想找個人一起合奏,這天底下的才女多的是,隨便找一個都比我強,尤其是那個屏幽。“”
“屏幽?”簡玉墨一臉茫然的問道,“屏幽是誰?”
“屏幽是你的知音啊,王爺忘記了嗎?你們曾經一起合奏過,你吹簫,她彈琴,那畫面簡直太美,我都不敢看了。”
陸婉挑.弄的語氣讓簡玉墨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婉兒,看來本王今生註定要栽在你的手中了。”
“王爺千萬別這麼說,這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是尋常之事,你若是再遇到喜歡的女子,大可以再納入王府,人多熱鬧啊。”陸婉嘴上這麼說,只是在試探簡玉墨的反應,心中卻在暗想,你若是再敢娶別的女人,我一定會廢了你。
簡玉墨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直接表明心志道,“婉兒,我說過,我的心裡只有你,這輩子註定也只會娶你一個人,要想王府熱鬧還不簡單,我們多生幾個娃不就行了?”
陸婉的神情驀地一僵,大有一種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覺。
“王爺,至於生娃之事不能急,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她故作淡定的笑道。
對於她的說法,簡玉墨並不完全贊同,他發表自己的看法道,“雖然要順其自然,但還需我們多多努力啊,只有種子播的多,將來才能收穫的更多啊。”
陸婉的嘴角抽了抽,“播種?收穫?你當這是種地啊?”
“同樣的道理。”
陸婉,“......”
簡玉墨擡眸向四處看了看,見周圍一片寧靜,便衝着陸婉邪魅一笑,道,“婉兒,如此美景,不如我們......”
陸婉盯着他略帶放蕩的眼神,便知他心中所想,她稍稍驚訝,他是古人啊,思想怎麼還會如此開放?
“王爺,不妥,這裡畢竟是公衆場合,讓人看見了有傷大雅。”
簡玉墨寬心一笑,道,“這裡沒有別人,除了我們,就只有鴛鴦與紅鯉魚,你看連鴛鴦與鯉魚都成雙成對,難道我們不應該做些應景之事嗎?”
陸婉再一次表示無語,他竟然將一件極爲齷齪之事說的如此高雅。
“婉兒,快過來。”簡玉墨依舊悠閒自得的半躺在船艙內,對着陸婉微笑招手。
陸婉將視線轉向荷花,直接無視他的存在。
“你不過來的話,那我就過去了?”
“王爺,別動!”陸婉立即制止他,因爲她與簡玉墨分別坐在小船艙的兩頭,這樣剛好使小船保持平衡,若是簡玉墨向她靠近的話,那小船還不得翻了啊。
簡玉墨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他璀璨一笑,道,“婉兒,你放心,這條船不會翻的。”
說完,他便起身來到陸婉的身邊,與她相依偎的靠在一起,小船果然只是輕微的晃動着。
陸婉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的欲.望愈發濃烈,心中驀地一驚,迅速將視線轉向四周,故意扯開話題道,“王爺,你看,今年的荷花中,白色的居多,我記得去年...唔...”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簡玉墨見直接捧住她的臉頰,而後將嘴脣深深的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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