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賽爾點頭,可手中所能用的大將已根本沒有,因自己的原因已讓祁老將軍身負重傷,根本不可能指望他起身作戰。
哈賽爾望向這滿朝的文武百官,竟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高高在上的皇位除了至高無上的皇權外,還身居着無人可承擔的重擔。
他不甘心剛到手的皇位卻被周邊四周的進攻而亡國,他的目的是在不斷蠶食掉大陳,讓大陳變成第二個苗國。
樑啓出列道:“皇上,以微臣所見,這統領的大帥不但要有出色的作戰統帥能力,更是要德高望重,可讓十萬將士心悅誠服之人!”
衆人紛紛點頭。
這時,哈賽爾眼前一亮道:“祁卿,文清王現在寧豐做何事?”
祁步君回道:“王爺現在每日下地幹活。不過在微臣進京之前,王爺在城郊遭遇一個神秘組織的襲擊,他們之中除了一人脖頸後面有個月牙印外,其餘人手臂上均有印跡,此次他們是有預謀的刺殺行動。”
祁步君在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盯着哈賽爾的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卻沒想到,哈賽爾根本沒有任何表現,看來文志禎受傷之事他早已知曉。
哈賽爾裝作不知,道:“怎麼回事,文清王可無大礙?”
祁步君回道:“好在當時微臣及時趕到,王爺雖身負有傷,但傷不及性命,應該已經差不多痊癒了。”
哈賽爾似是放下心來,但心裡早已對那封密信產生懷疑,心中所說文志禎身負重傷,生死不知,看來這些人也不過是些酒囊飯袋而已。
哈賽爾道:“文清王原在宮中之時,與朕經常拿棋牌作爲兩軍對壘作戰對弈,那時文清王便表現出卓越的領軍統帥能力。”
哈賽爾立即又道:“小印子,立即下旨,八百里加緊送往寧豐城,讓文清王即刻進京不得有誤。”
小印子尖尖地回了聲道:“是,奴才遵旨。”
哈賽爾下了朝之後,如往常一般入御書房。
這時,御前侍衛進來道:“啓稟皇上,周太醫他在回鄉途中突遇暴雨,他所乘的船在行駛至江心時沉沒,周太醫……已經死了!”
“這麼說一切都已辦妥了?”哈賽爾手中的筆在他聽到這個消息時猛地被他折斷。
侍衛繼續說道:“是!”
“看來這場大雨倒幫了朕不少的忙啊!”哈賽爾另取一支筆,眼盯着手中的奏摺。
侍衛應道:“是,誰也不會想到,周太醫所乘的那艘船微臣在船底鑿了幾個小洞!那幾個小洞極爲隱蔽,進水緩慢,直到江心他們纔會發現,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又遇上今日如此大的風雨,自然更沒有人會想到這點!”
哈賽爾頭不擡道:“嗯,你下去吧!”
侍衛行禮而退,哈賽爾面上泛起陰冷的笑,一手早已將手邊的奏摺捏緊。
而哈賽爾所不知道的,就在侍衛進來的時候,肖公公正要從偏門進來,所以他們二人的對話,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手中的杯子險摔倒在地,原來真的,真的如此,那個人畢竟不是文志禎。
縱然自己看着他們二人一同長大,認爲文志禮不可能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卻也已成事實。
肖公公小心地慢慢退了出去,他想起就前日晚上,周太醫來尋他喝酒……
原本,儘管周太醫說了那樣的話,可他卻是不相信的,他甚至把那些話當成周太醫的酒後的糊話來聽,當不得真的。
可剛剛,自己又聽到了什麼?若不是真的自己親耳所聞,他又如何能相信?
肖公公一步步地往宮門而去,自從小印子當上了總管太監之後,他這個老總管已少有事情可做。
除了剛開始的時候,現在皇上已不限制他出宮了,也不會時時派人看住他。
所以,現在的肖公公所能做的便是偶爾出宮去看看,也許只有在宮外他才能找回原來的自己,才能真正想想自己現在一把年紀何去何從。
不過剛走到宮門口,便看到了下早朝的祁步君,此刻正牽着馬站在宮門口,看到肖公公出來,祁步君走上前道:“肖公公,我已等了你許久了。”
肖公公道:“祁少將軍,老將軍他……可好?”
祁步君看了眼立於宮門口的侍衛,輕輕扶了扶肖公公的手故意大聲道:“肖公公,您的腿可有好些了嗎?聽說京城剛來了一位世外高人,很會治療風溼關節痛,我正要回府,不如帶你先去看看可好?”
肖公公笑道:“有勞祁少將軍了,我也正是聽說了有這麼一個人,這不正要出宮去呢,如便多謝祁少將軍了。”
祁步君大大方方地扶着肖公公進了馬車,門口的侍衛見狀也未表現出什麼意外的表情來。
一路向祁府急馳而去。
剛進祁府,祁步君便扶着肖公公向祁老將軍的臥房而去,那裡不止躺着現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的祁老將軍,還有另一個人也在等着他的到來。
一進門,祁步君立即便轉身關了門。
牀邊上本手中拿着書的文志禎見狀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激動地一把握住肖公公的手道:“肖玦,你老身子可好?”
肖公公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
文志禎伸手緩緩揭開臉上的面具,當那張熟悉的面孔展現在肖公公的面前的時候,他的聲音以及身子都顫抖起來。
肖公公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文志禎的面前,“王……王爺,老奴……老奴以爲這輩子再沒機會見到您……”
文志禎立即扶起肖公公道:“你在宮裡的日子過得如何,皇上有沒有爲難你?”
肖公公輕輕搖頭道:“我一把年紀了,他還能怎麼爲難我,小印子雖做上了總管,可小印子畢竟還年輕,有許多地方還需要老奴上手,所以我雖已不是總管,可也沒怎麼吃苦。一開始的時候,皇上總命幾個人時時跟着我,也不准我出宮,不過這個月開始,已不再有人時刻跟着我了,沒事的時候,我也能出宮來。張元剛得病的時候,老奴還……還去看過幾次,沒想到現在張大人他……”
文志禎輕輕握了握肖公公的手以示安慰。
肖公公擡頭看着文志禎道:“王爺,您進京還有沒有別人知道?皇上不准你擅自進京,若是被人到皇上面前去參你一本,那王爺您可是抗旨不遵啊,那……那王爺,您……”
文志禎安慰道:“不必擔心,我易容進的京,除了步君無人知曉,王府中我也已安排妥當。”
肖公公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祁步君道:“王爺,果如您所料,微臣將現三國一致對大陳用兵及李致叛亂一事一說,他立即就意識到現在缺乏大將,又加上章大人和樑大人二人適時一提,皇上果然讓小印子即刻下旨請您回京。”
文志禎點頭,對肖公公道:“肖玦,你可還記得惠王兄對什麼食物過敏嗎?”
肖公公道:“花生,所有與花生沾邊的東西都不能碰,否則便會全身紅腫發癢,所以惠王府中沒有一粒花生,就連宮中,只要惠王殿下進宮用膳,老奴便會親自到御膳房交代千萬不可用花生類的調料或是用花生做的食材。”
文志禎又道:“那麼,自從惠王兄坐上了皇位之後,你可有去過御膳房交代過?”
肖公公道:“沒有,御膳房的廚師都知道惠王殿下不能食用花生,所以自從他做了皇上之後,御膳房裡自然而然就再沒有花生類的食材了。”
文志禎與祁步君二人互望一眼道:“肖玦,張元臨終前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他說現在皇位上的根本就不是原來的惠王文志禮,而是苗人哈賽爾,也就是人稱毒蛇的苗國大將哈賽達的兒子!”
肖公公頓時滿頭冷汗,“王……王爺,您……您說的可是真……真的?”
文志禎道:“張卿不會騙我,這件事情八九不離十,但我們現在手上根本沒有有力的證據可以向滿朝文武百官來證明他根本就是苗人這個事實。”
肖公公道:“王爺,您心中是不是有了什麼主意?”
文志禎道:“現在國難當頭,可囊外必先安內,如果他真是哈賽爾,我必要先奪因皇權,只有這樣,全國將士才能大漲壯志,才能一致對外。所以,我這次讓步君將你叫來,就是爲了我們一致揭穿他。”
肖公公道:“王爺是不是想用花生來試探?”
文志禎點頭道:“沒錯,如果他真的是惠王兄,只要立即讓太醫院配來藥就沒問題,如果不是,那麼……”
肖公公道:“王爺是想在皇上在給您的接風宴上公開揭開此事?”
文志禎道:“我還沒有想好,也許會,但我們手中畢竟沒有軍權。”
肖公公道:“可是,王爺您有沒有想過,現在整個皇宮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若是被他知道了你們的計劃,那麼王爺您就會很危險?”
文志禎道:“不止我危險,還有你們,還有整人大陳,所以我一定要要全面準備妥當方可。”
肖公公點頭不語。
祁步君道:“今日皇上命小印子八百里加急到寧豐城,最晚十天之後,王爺您就應該出現在京城了。從現在到哈賽爾給您接風設宴只有十天,而這十天您不能向在京城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文志禎道:“也就是說,這十天之內我不能有任何行動,否則便會立即引起哈賽爾的注意。所以,一切只能等我以自己的身份到達京城之後纔可行事,但那個時候,哈賽爾便會立即命我領兵抗擊胡族,那我便根本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