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步君點頭,這是一個最好的也最有效的辦法。
“難怪他一登基之後便對苗國表現出這樣的態度來,卻原來他根本就是苗人。”
文志禎道:“無論他是什麼人,但高高在上的皇權對他的誘惑也是極大的,這是他最致命的弱點。所以儘管他放了苗國質子回苗,苗國來犯還未開打,他就已經讓人前去苗國,立即投降並割讓五座城池。但他卻不可能拱手將到手的皇位讓於苗國。”
祁步君道:“王爺,您是要利用這點來對付哈賽爾嗎?”
文志禎點頭道:“沒錯。但現在還未到時候,否則容易打草驚蛇。”
祁步君道:“王爺,您是易容進的京,進宮顯然不妥,微臣明日一早便進宮去,向皇上,”祁步君一頓道:“向他哈賽爾說我願帶兵去討伐西域。”
文志禎點頭,“哈賽爾雖用卑鄙的手段從我手中騙走了大陳皇位,但他也有他的優點,這是我們必須學習的地方,那就是他對待敵人強勁的手腕。所以你自請掛帥討伐西域,他不會反對,而且這樣一來,你手中便有了大軍,再加上**英以及胡令雲手中的大權。”
祁步君道:“王爺的意思是在攻下四國聯盟之前先不戳穿哈賽爾的真面目?”
文志禎道:“當然不是,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奪回原本就屬於我文家大陳的皇權刻不容緩。”
“王爺打算怎麼做?”
“你明日進宮,先向他說明此番四國聯盟對大陳造成的威脅。而且又逢李致蔡陪叛變,胡令雲與李致等人的軍隊在互相牽制,根本騰不出空來對付突厥。他手中已無其他良將可用來抵禦其他三國的聯軍,他若有雄心,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到那個時候,你再讓他下旨準我進京。”
祁步君眼前一亮道:“微臣明白了,只要你一進宮,哈賽爾雖是苗人,但現在表面上仍借用着惠王殿下的身份,所以他定會在宮中爲王爺設宴,到那個時候,咱們再在他的飲食之中加入花生調料,一試便知道他是不是惠王殿下了。”
文志禎點頭,“禁軍雖在年宴之後被他的人接手,但在大陳,他所能用的陳國人畢竟不多,多數仍是咱們大陳的人,尤其是惠王兄的部下。而且禁軍多數還掌握在左風的手中。”
祁步君道:“王爺,哈賽爾一旦允許您進京,微臣立即便將這些人約出來,若是被他們知道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乃是一位苗人,他們定會全力助王爺奪回皇權。”
文志禎道:“好,但切忌不可讓哈賽爾看出半分端倪,否則不但你我性命不保,惠王兄以及滿大陳都將處於危險之中。”
祁步君道:“是,微臣明白,王爺放心,微臣會把握好分寸。”
隨後祁步君二人往張府而去。
方至張府,宮裡人也已來到,現在的哈賽爾畢竟用着文志禮的身份,朝堂三朝元老尚書令去世,哈賽爾無論心中如何厭惡張元,也不得不在表面做出一番表示來。
所以,他命禮部及戶部全權辦理張元的喪事,並賜號“忠”。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本就體弱的張元夫人,張茹芸的母親在張元去世後的當天下午也隨之而去。
張茹芸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悲痛中,哭得死去活來,緊緊摟着年幼的孩子一遍遍哭喊着:“青兒,娘再也沒有親爹了!再也沒有親孃了!再也沒有張府了!”
懵懂不知的小兒亦緊摟着茹芸的脖子,哇哇大哭,淚水流進嘴裡,只哭喊着一聲聲叫着“娘,娘!”。
第二日一早,祁步君進宮,此時正是早朝,文武百官均在場。
祁步君一身戎裝從外面大踏步進入大殿。
“微臣祁步君參見皇上。”
祁步君只單膝跪地,因他身着戎裝,哈賽爾並不能以此治祁步君的不敬之罪。
哈賽爾此刻仍戴着惠王文志禮的面具,身着大陳龍袍高高地坐在那個本屬於文志禎的龍椅之上。
祁步君並未等哈賽爾發話,已自行起身。
哈賽爾皺眉道:“祁步君,你怎麼離開寧豐了,是不是文清王與你一同回了京城?”
祁步君挺了挺腰板道:“微臣此次進京,只隨身帶了一名隨從,文清王殿下仍在寧豐城。微臣此次是奔喪來的,張大人乃是微臣的岳父!”
此話一出,衆人竊竊私語,這裡均是與張元一同爲官之人,幾位上了年紀的人更是與張元同朝爲官幾十載,無人不對張元的過世而難過不已。
哈賽爾自然不能阻止祁步君奔喪,淡淡道:“張卿突然辭世,朕心甚痛,然,逝者已去,祁卿節哀。”
祁步君道:“逝者已去,然微臣父親卻身負重傷在臥,也許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從那病榻上起身。”
這話根本就是在責備哈賽爾居於皇位,故意打壓原先忠於文志禎的有功之臣。
可祁步君不卑不亢,高高昂起的頭顱讓哈賽爾恨不能立即殺了他。
可見他此刻身着戎裝上朝,又因自己現以文家子孫的身份坐在這皇位之上,根本不能發作,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猛虎傷人,京城百姓深受其擾,連春耕亦要錯過,朕身爲大陳皇帝,豈能坐視百姓生命於不顧。只是朕沒想到,祁老將軍會爲此身負重傷,所以朕已命小印子送去了珍貴藥材,想來祁老將軍身子骨一向硬實,定能挺過此次難關。”
祁步君看着高高坐在上面的哈賽爾道:“微臣也相信老父會挺過來,再次爲大陳爲皇上效力。只是現在,”
祁步君看着滿朝文武百官道:“現周邊四國已經達成聯盟,聯軍數多達三十萬之衆,從四周向我大陳大舉進攻,又逢李致和蔡陪突然叛變,不知皇上可有何良策?”
哈賽爾道:“苗軍已經撤退,我們所要對付的是西域、胡族、突厥和李致蔡陪的判軍。而且突厥已被李致大軍得創,已構不成威脅,我們現在只需集中精力對付胡族與西域便可。”
祁步君冷哼一聲道:“苗軍撤退?呵,苗軍的撤退是皇上用了五座城池換來的,當初皇上一登基之後若不是急急將苗國質子放回去,苗人何以敢集結大軍對我大陳用兵。沒想到,皇上您一登上皇位之後,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對蠻夷苗人俯首稱臣!”
哈賽爾怒道:“放肆!朕可以念你新喪岳父,加之祁老將軍重傷,可以恕你無罪。但你別忘了,朕現是當今大陳的天子,容不得你在這裡口無遮攔,口出狂言!”
一番怒罵,讓祁步君一愣,他對面的雖是苗人哈賽爾,可他現身居高位,佔據着大陳的皇位,只要他發話,立即便可以以下犯上之罪治他於死地。
進宮之時,文志禎早有交代,可爲何當自己真正面對這個人時,仍會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祁步君深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雙膝跪下道:“微臣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哈賽爾疑惑地看了眼祁步君,臉上綻放開一絲笑來道:“起來吧,你也是爲了大陳着想,朕又怎會怪罪於你。當初四國來犯,五十萬大軍壓境,可大陳剛經歷連番變故,晉麒在時,把持朝政,文清王手無實權,致使整個大陳經濟蕭條,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共同對抗這四國。所以朕本着要個個擊破的原則,纔會主動割讓五座城池給苗人,目的就是爲讓苗人主動退軍,讓四國聯盟不攻自破,但一旦攻下西域及突厥、胡族之後,朕必會讓苗人十倍百倍奉還!”
祁步君道:“是,皇上深謀遠慮,是微臣考慮不周。微臣此次進京,除了奔喪之外,微臣自願出征,爲大陳掃蕩敵軍來犯盡點綿力。”
哈賽爾道:“好!朕正愁對陣西域大軍無主帥,祁卿既然願主動請纓,朕便封你爲大將軍,領軍十萬,五日之後,待張卿喪事辦完之後,便出發與袁建平匯合,有你這個常勝將軍在,朕相信必能力克西域大軍!”
祁步君立即道:“是,微臣遵旨。只是突厥雖被李致蔡陪重創,但仍有五萬大軍,而且胡將軍的大軍又被李致大軍牽制,對付突厥的大軍缺少主帥。”
哈賽爾道:“這個朕想過,朕已親自御信一封,讓**英調轉大軍先對付突厥,個個擊破。”
祁步君道:“可是胡族呢?胡族大軍實力不容小覷,難道要放任胡族攻入我大陳嗎?”
哈賽爾皺眉道:“朕所擔心的也正是此,實在沒有好的辦法,不如祁卿先統領對付胡族的大軍。對付西域大軍由袁建平統率。”
祁步君道:“皇上不可,袁將軍雖擅戰,可只適合打先鋒,缺乏統領大軍全局布控的能力,皇上若是將十萬大軍全部交到袁將軍手中,只能短期內贏幾次小戰役,不出一個月時間,待敵軍摸透袁將軍的作戰方法,便會出現大問題。到那個時候,可再無其他大軍可以救緩,後果將不堪設想。”
朝中百官紛紛點頭贊成祁步君的分析,哈賽爾一手撐着額頭,雖高高地坐於皇位之上,可他何時遇到過這樣緊急情況。
這時,章俊銘道:“皇上,我大陳不缺大軍,也不缺勇士,缺的只是會領軍作戰的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