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也是累的不輕,跑出了一身汗水。
在路上的時候,安盛全只說了是皇上在御書房教導幾位皇子的時候忽然犯了頭疼,並沒有說詳細的原因人,所以張太醫就也就沒有多想,這會兒注意到房間裡只有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而全無當今太子曲瀾銘的蹤跡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地詫異了一下。
如果皇上真的是在教導皇子的話,怎麼會少了最不成器的太子呢?張太醫眼眸轉了轉,便把事情想了個大概。
一定是太子殿下又把皇上給氣到了。
作爲在宮中任職多年的太醫,張太醫自然知道,在這個地方,什麼能說,什麼不能夠說。更加知道有些時候只需要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就好,其他的事情,只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都當做看不見。
張太醫活動了一下筋骨,放下了身上的醫箱,恭謹地跪在曲靖康的身邊,爲他號脈。
曲靖康此時依然頭疼,可是明顯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嚴重了。
看着張太醫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曲靖康的眉頭皺的越發地緊了。
外人看來,他不過是四十多歲,正值壯年,身體很棒,可是曲靖康卻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在很早以前的時候,他就開始出現各種體虛的症狀了。
有時候是在批閱完奏摺之後,有時候是在朝堂之上,有時候是在宴會上。總之,曲靖康的身體,出現越來越多的問題,他從來都沒有說過。
安盛全曾經勸過,但是曲靖康爲了國家的穩定,也爲了防止各位皇子太子再起爭端,硬生生地撐了下來。
可是如今忽然頭疼欲裂的感覺,卻讓曲靖康有些受不了了。
身體上的各種不適合,他都可以忍,裝作不存在,可是頭疼這種事情,忽然就來了,排山倒海般的讓他無處可躲。
“張太醫,我父皇如何了?”
曲瀾楓今日的表現很是殷勤,剛纔就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安慰皇上,這會兒更是十分關注張太醫的動靜。
在許久的診脈之後,張太醫終於動了。他從地上爬起來,恭敬地行禮道:“幾位皇子,皇上這病來的突然,以前老臣爲皇上診脈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症狀,請問皇上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這種症狀的?”
曲靖康皺了皺眉,有氣無力地道:“剛纔朕正在批閱奏摺,忽然就頭疼了。”
曲瀾楓動了的脣又合上了,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其實他本來想說是太子惹了皇上生氣,皇上纔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可是曲靖康明顯不想讓外人知道,所以曲瀾楓也就知趣地沒有提起。
張太醫撫了撫須,又問道:“那皇上之前可有出現這種情況?”
曲靖康忍着腦袋中一陣陣的生疼,搖頭道:“沒有。”
許久之後,張太醫才躬身道:“皇上,臣現在還沒有查出來是什麼病因,只能先給皇上開一副安神的藥,皇上吃了看有沒有效果。其他的,微臣只能再觀察幾天了。”
曲靖康雖然無奈,可是卻也知道自己這病來的突然,張太醫能夠做到這般地步,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站在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曲瀾修,眼睛動了動,眼神停留在曲靖康的身上。
其實那天,薛神醫來爲鳳傾城診治的時候,說是有人莫名其妙地停掉了對她的咒術,當時衆人還很是不解。可是今日看見了曲靖康的這幅模樣,曲瀾修忽然明白了。
如果那些人放棄了鳳傾城,只是爲了謀害皇上呢?
但是現在的情況誰也說不準,曲靖康只是偶爾頭疼了一下,其他的症狀並沒有出現。曲瀾修也不能危言聳聽妄下論斷。
爲了保險起見,曲瀾修覺的,還是得暗中多注意着,纔好確定到底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的那樣。
“好了,你們都走吧,朕自己休息會兒。”
從曲瀾楓剛纔的表現中,曲靖康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大兒子,依然是對這個皇位覬覦,倒是曲瀾修和曲瀾鈺的表現,讓他很是滿意。
“那父皇好好休息,兒臣這就告退了。”
曲瀾楓有些愕然,隨即反應過來,恭敬地道。
曲瀾修和曲瀾鈺行了一禮,等着曲瀾楓一起出去。
安盛全見狀,連忙出去鬆了一下,曲瀾楓和曲瀾鈺大步走出去,曲瀾修落在後面,低聲對安盛全道:“還煩請安公公好好照顧父皇,注意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曲瀾修的本意只是讓安盛全注意着曲靖康的症狀,可是這話落在安盛全這樣的宮中老人的耳朵裡,就成了關心的話。
安盛全心中一暖,道:“端王放心吧,老奴一定照顧好皇上。”
曲瀾修追上了曲瀾楓和曲瀾鈺,三個人一同離去。
安盛全回到了御書房,見曲靖康又拿起了剛纔太子的那本奏摺來看,頓時勸道:“皇上,奏摺什麼時候看都可以,您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況且,您還是因爲太子殿下的這本奏摺氣成了這樣的。
後半句安盛全自然沒有說出來,不過在他的心中,就是這樣想的。
“你看看,這個太子,如今真的是越來越不成器了。”
此時無人,曲靖康也不忌諱什麼了,忍着頭疼把曲瀾銘的奏摺遞給了安盛全,安盛全恭敬地雙手結果,粗粗地瀏覽了一下,又還了回去,道:“老奴不懂國事,不過老奴知道,皇上還年輕,而且太子殿下只要肯用心,加上皇帝的細心教導,日後一定越來越好的。”
曲靖康搖頭嘆了一口氣,有些惆悵地道:“太子從小就不努力,都是被皇后給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當時在太傅的手下,就是不求上進,朕還曾經爲此責怪太傅不用心,可是仔細想想,無論是楓兒鈺兒或者是修兒,就連承軒那個孩子,都比他學的好。”
這番話自然是在埋怨太子不努力了。
安盛全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皇上。
“朕看出來了,楓兒野心不小。”
曲靖康想起了剛纔曲瀾楓的表現,深深地皺起了眉,心中很是擔憂:“他們幾個出去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
安盛全趕緊搖了搖頭,道:“老奴送三位皇子出去,並沒有看見什麼不妥。”
隨即,想到了曲瀾修,安盛全又補充道:“只有端王囑咐了一句,讓老奴好好地照顧皇上。”
想起了那個不怎麼說話的兒子,竟然還能關心自己,曲靖康的心情不禁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