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丕慶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最近他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在跟冥王的戰鬥中把腦袋打壞了一樣,記憶力嚴重下降,剛剛還在叮囑自己一定不能忘記的事情,下一刻就接着忘了。
他坐在那張西關仁愛精神病院同款鐵架牀上,摳着腳指頭思索着這一重要問題,甚至還專門問了問女王,女王表示他沒有忘記什麼重要事項,這就讓他的內心再度陷入了巨大的疑惑當中。
最終,他將今天從起牀後到現在的所有經歷從頭過了一遍,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那個邪惡的筆蓋!我忘了把它抓回來!”
他鄭重地起身,目光中帶着一絲嫉惡如仇的堅毅。
“不不不我可愛的宿主,那個筆蓋並不邪惡,開會的時候冥王已經把它送到你手裡了不是麼?它已經被你逮捕了,而且已經棄惡從善了,你不用再去找它的麻煩了。”
就當公丕慶穿上外套準備出門時,女王趕緊從他腦海當中進行了勸阻。
公丕慶一愣,感覺也有道理。
十秒後,他奪門而出,沿着記憶中的路線走向那個會議室。
他的理由很奇葩,連女王都沒能接上話來——“那我再去檢查一下,它是不是真的棄惡從善了。”
女王語塞,看着這傢伙疾步走向Mill研究所的總會議室,一路上甚至還像模像樣地跟路過的同事打着招呼,不知道的可能還真以爲他是有什麼要事在身……
終於,他循着記憶裡的路線來到了那個巨大的會議室門口,大門口處的指示燈又變成了鮮豔的紅色,說明裡頭還有人在開會,公丕慶試探性地拉了兩下門把手,但沒打開,想必這扇大門也是需要一些秘鑰卡之類的東西才能打開的。
眼看着公丕慶拉動門把手的力氣越來越大,女王剛要告訴他:“用你口袋裡的磁卡就可以將門刷開你的權限可以打開這裡的絕大部分門……”公丕慶便手握門把手,嘴巴里熟練地“嗡嗡嗡”了起來。
(-1)會議室門鎖。
(-2)會議室門鎖。
……
女王的聲音一再被公丕慶的“嗡嗡”聲所蓋過,終於,在裡面的那些官員們開着會的時候,他們只聽到了會議室的大門處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爆響,堅固的電控會議室大門被推開,公丕慶手持那個先進的電子秘鑰鎖走了進來。
“哈!邪惡的惡徒!你休得逃跑!”他也沒管坐在會議桌旁的是一些什麼人,便將自己手裡那個沉重的門鎖丟了出去……
霎時間,女王的驚呼聲和那些會議成員們的喊叫聲夾雜在一起從公丕慶的腦海當中爆開,那些正在思考會議內容的人甚至還沒回過神來,便看到了那個沉重的電子鎖朝自己飛了過來,連公丕慶都意識到了自己的瘋狂舉動,嚇得趕忙矇住了雙眼。
但隨着會議室內爆開的一陣清脆的利刃出鞘聲,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寒流從會議桌的盡頭處襲來,他們慢慢擡起頭來,看到了那個金髮碧眼的男人正手持一把直刃站在會議桌邊緣,那把直刃上插着公丕慶丟過來的電子鎖。
“敢問世界樹先生說的惡徒是誰?我們幫你一起把他抓出來。”幽靈面帶微笑地說着,將那電子鎖從自己的刀上拔了下來,輕輕放到了會議桌上,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似的。
“我我我……”公丕慶被剛剛他那一刀嚇得顫顫巍巍,因爲整個會議室裡沒人看到幽靈是怎麼從位子上起身拔刀然後刺穿那把鐵鎖的,畢竟,剛剛幽靈出刀時發出來的那一陣刀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斬出來的啊……
會議室裡的人都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不敢吱聲,公丕慶顫顫巍巍地走到一個會議成員的身邊,又慢悠悠地從人家手裡拿過來了那個筆蓋,攥在手裡之後,像是一隻逃命的鴨子那樣蹦跳着跑向會議室的大門……
“世界樹先生且慢。”身後有人叫住了他,嚇得他就跟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似的立即停在了原地。
“這場會議其實本來也應該邀請你參加的,但當時看在醫療組的人說你的身體還需要繼續調養,我們就沒有派人去邀請你,但既然你現在已經來到了會議室裡,不如就跟我們一起來協商一下,我們的下一步該怎麼走吧。”會議中的某個官員說完,伸手示意讓公丕慶入座。
“來!老爹!來這坐!”
他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公丕慶一回頭,看到西裝男正呲着牙,一臉開心地拉出了旁邊的一個椅子讓他坐到自己旁邊。
只不過他這話一出,又吸引了一羣人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彷彿他們正在心裡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也是個精神病?
公丕慶心裡的恐懼頓時消散了一大半,他坐到了西裝男旁邊,等待着大家將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開。
“是這樣的世界樹先生,您也算是對西關仁愛研究所比較瞭解的人了,因爲我們接下來的計劃也需要前往西關仁愛研究所,正巧您也參與了我們先鋒小隊的報名,近期我們會對西關仁愛研究所發起一場談判,並讓我們的一批工作人員在那裡駐紮以守護神墓大門,您看您對這個計劃有什麼看法嗎?”會議的主持人看着他問道。
公丕慶一愣,心說自己好不容易從那個地方逃了出來,你們怎麼又讓我去跟他們談判?
他下意識地想要搖頭,卻被冥王的發言搶在了前面。
“之前我在‘冥王星’裡的時候其實就是爲了幫總部監視神墓,但沒想到西關仁愛那邊把我當成了實驗體,所以我也會在這支談判小隊內,如果你還願意跟我合作的話,歡迎你的加入。”冥王微笑着對他說道。
“是啊,起初我們與西關仁愛研究所無冤無仇,‘冥王星’是我們安置在神墓出口處的唯一眼睛,沒想到西關仁愛那羣傢伙不識好人心,竟然在他們的守護者身上做起了實驗,不過這些也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西關仁愛研究所的所長已經死亡,我們的談判小隊本次前去,一方面是爲了打探那邊的具體情況,另一方面就是爲了談判,將咱們的一支小隊安置在那裡看管神墓入口。”會議的主持人說道。
“你真的也去嗎……”公丕慶弱弱地將目光轉向冥王。
“當然,他們的所長趁我深入冥想的時候拿我做實驗,我還沒來得及報仇他就又死了,我這口氣咽不下,既然不能報仇,那我空着手去白吃白喝他們一段時間總行吧……順便看看那邊如果還有什麼不法分子的話一併做了,這回我是不會對他們心慈手軟了。”冥王說着又將目光轉向公丕慶,“就像世界樹先生告訴我的那樣,既然神都懲治不了罪人,那就由我們來幹這個髒活吧。”
“冥王,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也希望你到時候能控制好情緒,畢竟我們這次是去談判的,我們的小組也是一個談判小組,如果那邊真的還存在一些暗地裡謀劃着如何算計我們的組織的話,總部會給你們相應的指示,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啊。”會議中一個官員意味深長地說道。
“好的,謹遵教誨。”冥王深鞠一躬,坐了回去。
“那我……去了之後有時間去看看我的那些朋友們嗎?”公丕慶弱弱地問道。
“當然,現在距離那扇門開啓的時間還有十幾天,我們的準備時間還是很充裕的,你到時候也有時間去跟他們好好談談,甚至都有時間去跟他們吃一頓飯。”一個會議成員說道。
一想到那幾個跟他住了那麼久的舍友,公丕慶心裡的那根弦似乎再次被撥動,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談判什麼的,他不敢說自己很在行,實在不行就用他的“舌戰羣怪”去談,然後任務完成之後,他再去跟自己那幫夥計們好好道個別,畢竟那幾個傢伙對他來說,是真正家人一般的存在啊……
“好了,那麼我們談判小組的十人全部就位,考慮到時間問題,咱們的談判小隊明天就動身前往西關仁愛醫院,相關談判詳細文件將會在今晚下發到各位的手中,請各位仔細查看;咱們的本次任務就由冥王擔任組長,世界樹擔任副組長,我來擔任各位的任務指揮官,在任務過程中各位如果遇到了任何不理解的問題可以隨時聯繫我。”一個會議成員站着對他們說道。
“好的,那就這麼定下了,小隊明天出發。”會議的主持人說完,將目光落在了西裝男身上,“張先生,世界樹先生由於沒有參加前半段會議,還希望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在散會之後跟世界樹先生說一下本次會議的內容,我們的會議先到此結束吧。”會議的主持人說道。
“好的好的!”西裝男說着,一隻手搭到了公丕慶肩膀上,“走吧老爹,我跟你去講講我們都說了啥……”
他倆隨即走出會議室,留下一羣正在收拾東西的官員在後邊發呆。
“真的讓他來當副組長?你們確定他不會把冥王給帶偏?”有人無奈地問道。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他最重要的任務,因爲只有這樣,咱們才能知道他的背後到底有沒有更深的幕後啊……”主持人說完,嘴角微微一揚,收拾東西走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