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現在我已經擺脫敵人的控制了,也非常感謝你救了我,我的兄弟。”冥王的聲音突然從公丕慶的腦海當中傳出,聽起來就跟這傢伙潛入進了公丕慶的腦袋裡對他說話似的。
但這聲音響起的時候,冥王正擺着一副正經的樣子聽主持人開會,除了剛開始對他露出的那一抹微笑外,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真是冥王?”公丕慶緩過神來後,從桌子底下鑽了上來,湊到旁邊那人耳邊輕聲說道。
“當然,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通過意識來跟你交流的。”冥王說着,再次對他揚起了嘴角。
他的這種交流方式不禁讓公丕慶直呼牛逼,如果公丕慶之前在西關仁愛醫院的時候就會這樣與人交流的話,他大可每天中午躺在牀上用意念跟他的兩名特工舍友還有那倆古代穿越過來的傢伙說話,而不用跟之前似的每一句話都得輕聲細語地說,那樣還得冒着被抓到之後扣分打掃值日的風險……
他坐回椅子上之後,便將心思全都放在了冥王身上,他之前兩次看到冥王的時候冥王都是穿着那一身白色的帶帽長袍,渾身也就只露出了半個面部,所以公丕慶纔會對冥王的微笑如此熟悉,但現在,當冥王穿上了正裝,跟其他會議成員坐在一起的時候居然毫無違和感,誰又能想到這個揮手間就能帶來毀滅破壞力的“神”居然就坐在他們中間跟他們一起開會呢……
“你、你的傷這麼快就好了?”公丕慶就像是跟女王交流時那樣,在腦海中用意識問着冥王。
“還沒痊癒,畢竟你的岡格尼爾太恐怖了,事實上我今天也是被他們給拉起來的,昨天才剛摘掉氧氣罩。”冥王對他說着,語氣中帶着偌大的無奈。
“鋼什麼妮兒?鋼哥的妮兒?是誰?”公丕慶再次疑惑,誇張的表情讓會議桌盡頭的主持人誤以爲是自己講錯了什麼,同樣一臉疑惑地看向公丕慶。
冥王無語,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
沒想到公丕慶這傢伙居然追着這問題問起來不放了,只見他像是個想要回答問題的小學生那樣舉起手來,來了一句:“有人叫鋼哥嗎?你家妮兒把冥王打傷了?”
一桌人的臉上同時浮現出來一抹疑惑,後來又齊刷刷地將目光轉移到了冥王身上,冥王一臉無奈地將腦袋埋到了雙手之間,畢竟對他來說,纔剛回來就遇到了這般社死的場面,的確是尷尬至極。
倒不是因爲公丕慶問哪個鋼哥的妮兒打傷了他,而是因爲公丕慶這麼一說,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正在跟世界樹通過意識交流的方式在開小差了……
“好了好了大哥,您別問了,其他弟兄們都看着呢,不要讓我丟人了好不好……”冥王用一種飽含祈求的語氣在意識中對他說道。
公丕慶臉上露出來一抹歉意的尬笑,“對不起!對不起,打擾到大家了,你們繼續,內個我找錯人了,不是鋼哥的妮兒……”
他也學着冥王的樣子將腦袋埋在了胳膊間,繼續追問:“原來你跟他們都互稱兄弟啊,爲啥他們都叫我世界樹?搞得我就跟是一塊沒腦子的木樁似的……跟你一樣起個霸氣點的名字多好。”
冥王苦笑,“在我們四大部門和行動部裡幾乎都是喊代號的,剛剛我說的兄弟只是指的你對面的那兩位,也就是另外兩位超級戰士,蓋亞和幽靈,這也是他們的代號,以後他們也會稱呼你爲世界樹的。”
公丕慶再次震驚,剛擡起頭來的時候,便看到對面那倆傢伙也正偷笑地看着自己和冥王,似乎是早就看穿了他倆開會摸魚的小把戲,正也在那裡說悄悄話,想必也是在說關於他倆的。
又是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來,因爲公丕慶對那個坐在冥王對面的金髮男人也的確有點眼熟,但這眼熟也只是一部分,直到對面的金髮男人在發現了公丕慶正在一臉疑惑地觀察自己後,將自己那一頭金髮往上一撩,那個熟悉而又恐怖的形象才從公丕慶的腦海當中浮現了出來……
的確是他,代號爲“幽靈”的超級刺客,在當初他和張月梅被人用麻醉彈麻醉、準備帶到解剖室裡解刨的時候,就是幽靈出手相救,在短短一剎之間殺死了所有想要解剖他們的工作人員,才避免了公丕慶那次繼續跟女王進行時間的交易,而且公丕慶也記得,這傢伙當時給他帶來的壓迫感是絲毫不亞於自己在對陣冥王時所感覺到的壓迫感的。
現在幽靈把自己的頭髮撩了起來,整個腦袋活像一個大號的黃色拖把,公丕慶纔想起了當時幽靈現身時的樣子,當時他也的的確確被幽靈的模樣給嚇得差點昏死過去……
而現在的幽靈看起來則已經正常了很多,甚至看着還有一種歐美風的帥;至於幽靈旁邊那個看起來很強壯的傢伙,想必就是他們口中的“蓋亞”了……
“好了,接下來也就到了這場會議最後的一步,同時也是我們本次會議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那就是開始初步選定小分隊人選!”主持人突然加大音量,將公丕慶從走神中拉了回來。
“剛剛我也已經在任務描述中說過了這支小隊的重要性和危險性,但也仍然要帶頭走在隊伍的最前沿,咱們作爲第一批報名的成員,諸位有人要加入進來嗎?”主持人說着,從旁邊拿出來了一個筆記本,準備記錄下報名者的名字,“咱們是第一批報名的,大家其實可以踊躍參加,後續的篩選過程會相當嚴格,而且我們主要開放的候選人羣是一線的士兵們而不是咱們這些管理崗位的職工,大家如果覺得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推薦,我們的統計工作結束後就會開啓篩選。”
公丕慶雖然全程都在開小差,但他也從主持人的言語中捕捉到了很多關於這隻小隊的重點,比如說:很危險、人生地不熟、無依無靠、可能失聯、甚至可能送命等,便在心裡吐槽這樣的活誰願意去幹啊去了不就是送人頭嘛,這種活誰幹誰是傻子……
他想着,便看到自己對面坐着的那一排人裡有幾個人齊刷刷地舉起了胳膊,甚至當中還有張月梅。
“我,傻子!”他下意識地舉手喊了起來,腦袋裡卻還在百思不得其解張月梅爲什麼要報名……
“大哥別這樣說自己……這裡沒人把你當傻子,不然也不會允許你來參加這場會議了。”冥王的聲音再次從他腦海中響起,公丕慶回過神來,定睛望去時,卻發現整個會議室的人幾乎都在盯着自己看,他們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是掛着一種惋惜的神情,好像是在說:“唉這麼年輕一小夥就變成了這樣,可惜了可惜了……”
然而公丕慶早已忘記了自己舉手時喊的什麼……
跟他一開始想的一樣,這場會議室裡報名的人不多,公丕慶是看着張月梅報名了他纔跟着舉手的,甚至連冥王和他對面的兩位超級戰士都沒有舉手報名。
在主持人統計人名的時候,冥王的聲音再次從他腦海中出現:“兄弟,你真的要報名嗎?雖然咱們四個的確是爲了對付那個世界裡的怪物們而存在的,但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我們出場的時候啊……”
公丕慶臉上露出來一抹“此舉並非我願”的無奈,冥王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是跟着張月梅舉手的。
人名統計結束之後,也就迎來了這場會議的尾聲,但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冥王再次問他的一個問題卻讓他停在了原地。
冥王問他:“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這種東西存在麼?”
他站在紛紛走出會議室的人羣中,回頭凝視向冥王的雙眼,目光中帶着一絲冷漠。
“不相信,若這個世界依舊存在戰亂,那神便也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