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往前走,花了整整一個時辰,她纔回到別苑。
只是,別苑卻出乎意料的安靜,夜風吹動樹葉婆娑作響,顯得整個別苑越發的空寂。
確實是空寂,因爲空無一人。
無暇去探究人究竟都去了哪裡,滄離回到自己的房中,解開衣衫便開始爲自己清理傷口起來。
拔刀,清洗傷口,上藥,包紮,一個流程下來,她又費了整整一個時辰。
將一身血衣換掉,滄離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裙,在看見銅鏡之中的人兒時,頓又覺得穿白裙委實不妥。因爲這一身白,將她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襯得愈發的蒼白起來。
“砰——”房門驟然爲人撞開。
滄離回眸,看到一個胖嬤嬤領着幾個侍衛闖進了房中,看到她,便冷然一笑,“你果然在房中!外邊都已經亂翻了天,你自個兒待在房中倒是閒適啊!”
滄離蹙顰,正欲開口詢問,那胖嬤嬤已然揚手下令,“來人,將這jian婢給我帶走!”
那胖嬤嬤將她帶去的地方,竟是太王妃的寢房。
望着裡邊浩浩蕩蕩的陣勢,滄離脣角不禁噙了一抹冷笑,看來恭候她多時了!
“jian婢,還不跪下!”
站在身後的胖嬤嬤驀然怒喝一聲,一腳猛踹在她的小腿上,滄離身體正是虛弱時,不想竟真的由她一腳便摔跪在了地上。
滄離微蹙蛾眉,眉眼深處閃過一絲不悅。
“墨繡對嗎?”這時坐在正座上的太王妃慢悠悠地開口,“我猶記得初雲向我討要你時,你模樣清澈乖巧,我還以爲你真如外貌看上
去那般單純呢!低着頭作甚,我更喜歡在我說話的時候,那聆聽之人雙目望着我。”
滄離沒有如她所願擡起眸,只是淡聲問道:“不知太王妃將奴婢強押過來,所爲何事?”
“墨繡,你大膽!”站在太王妃身旁的玉嬤嬤怒聲訓斥,“是誰讓你用這等語氣與太王妃說話的?”
“別急,夜還長着呢,早早動怒,豈非顯得無趣?”太王妃美眸輕揚,淡抿脣瓣,“今夜整個靜安王府都鬧翻天了,只因爲南王世子莫名失蹤,尋不到其跡。墨繡,這些時日,初雲對你的寵愛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對於他的行蹤,你定然也是瞭然於掌的吧?告訴我,初雲他去了哪裡?”
小鬼失蹤了?因爲拭了她一刀,還是因爲那隻蠱蟲的慘死?
微蹙眉尖,滄離垂眸答道:“小世子的行蹤,奴婢並不知道。”
太王妃臉色驟然一冷,手中所捧的茶杯忽而猛砸於地,砰然的脆響聲將一室的奴才驚得噤若寒蟬。
無視腳下一地蔓延開來的茶水和破杯碎渣,太王妃怒色罵道:“當他們說你居然膽敢勾引幻兒之時我猶不信,心念着你應有幾分自知之明,明白自己長相醜陋身份卑微!可今日看來,你非但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還不識好歹!快說!初雲他到底在哪裡?”
尋找小鬼爲幌子,懲戒她這個沒有眼色沒有自知的醜奴才方是真的罷!看來今日,她斷然不會那麼順利度過了。
微微抿脣,滄離冷聲道:“奴婢,確實不知道小世子的行蹤。”
“大膽奴才!到了這個時候竟還敢撒謊!方纔明明有奴才說你回府之後便一直在尋找
初雲,必定是心中懷了心思,你還敢說不知道他在哪裡?”太王妃怒站而起,手指指着她,喝道,“看來今日不給你一些教訓,你當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來人!”
“太王妃……”
太王妃不悅地轉頭去看那門口突然多出來的不速之客,當看清來者時,面色有所緩和,“安管家啊,你這半夜的不好好伺候着幻兒,跑來這兒做什麼?”
“回太王妃,奴才是奉王爺之命來的。”
“幻兒?”太王妃微微蹙眉,“幻兒有什麼需要嗎?”
“奴才是奉了王爺之命,來傳墨繡過去竹雅小築一趟的。”
“你說什麼?”太王妃臉色驟然變得難看,指着跪在地上的滄離,“幻兒這大半夜的,要見這個jian婢?”來到她的房中,不是來找她這個母親,卻是來找一個身份卑jian的奴才?且還是在她準備教訓這個奴才的時候?
“回太王妃,正是。”
滄離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戾,不過心中也不禁好奇,慕子幻這半夜來找她做什麼?他甚至知道她在太王妃的寢房當中?
“那麼安管家,我能知道,幻兒他找墨繡,是爲了何事麼?”太王妃壓下心中的怨懟,強笑道。
“這……具體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大約聽王爺提過,要問問南王世子之事。”
不管慕子幻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至少滄離平安自太王妃那兒出來了,雖然可看得出她臉上大有不願意之色,可終不忍拂了兒子的意思,只好退讓放人。
只是,慕子幻找她,似乎並非真的爲了追尋南初雲的下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