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大隊人馬就開拔了,春天已經接近尾聲了,天氣慢慢變得燥熱,早晚倒是比較涼快。馬車開始前行的時候,我還在昏昏欲睡,古代的交通工具還真是折騰人,顛簸得我渾身就像散架了一樣,正午,太陽正是炙熱的時候,我閉目在車上休息。
“車馬停,就在此處午膳休整。”馬車外傳來了聲音,立刻聽到了人羣的歡呼聲。
我輕輕撥開簾子,看了下外面的情況。這是一處樹林,就在官道旁邊,有徐徐的微風吹來,我壓抑下心裡的燥熱,深呼吸一口,頓時覺得通體舒暢。
“羽姬,我們且下去走走罷!”蒲姬拉着羽姬一起下了馬車,這一路上,她們倒是安靜了不少。
“靜女,要不要下去?”茹姬來到了我的身邊,眼巴巴地看着我。
“不用了,我暫且就呆在馬車上,外面太熱。”我懶懶的看着茹姬,沒有精神,眯着眼睛掃了一眼外面毒辣的太陽。
“恩,也好,那我差老嫗把吃的給你送來,你就在車上午膳罷!”練武的身體就是好啊,我看着茹姬倒是生龍活虎的,馬上上的無聊她早就忍受不了了,現在能夠下馬車就像見到水的魚一樣快活。
“恩,好,有勞了!”我打了了哈欠。
“沒事!”茹姬衝我笑笑就下了馬車。
“靜女在否?”在我享受片刻寧靜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聲音。
我立馬起身坐好:“在。”
“孫公子有請。”來人十分客氣。
“何事?”我皺了下眉頭,討厭別人打擾我休息的時間。
“不知。”
我只好下了馬車,跟着來人一起走向孫興的馬車。
“靜女到!”那僕人站在馬上外恭恭敬敬的對着馬車一拱手。
“進來吧。”一隻手撩開了布簾,露出了那張面帶微笑的臉龐。
“諾!”我微微欠了欠身,不知從哪裡出來的一個老嫗馬上近身前來相扶,孫興坐在榻几上整理書簡。他的馬車很大,可是成堆的書簡反而顯得馬車有些擁擠。我在一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離他有點遠。
“近些來!”他從書簡裡擡起頭看着我。
我向前移了移。他突然笑了:“你懼我?”
“否!”其實我只是不習慣和陌生人捱得很近,在現代有很多心理知識可以解釋這一現象,很多時候你不經意的肢體語言就能夠反映你最現實的心理情緒。所以,我不自覺地遠離他就代表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其實與懼怕不懼怕沒有任何關係。
“近身來。”他打開一份書簡放在几上,我稍稍向前傾了一下身體:“何事?”
“我要整理這些樂理書簡,十分繁瑣,你似乎很擅長樂理,可否幫我?”他定定的看着我,眼中充滿希冀。
我習慣性的挑了挑眉:“你不是醫者嗎?樂理你也要整理?”
“哈哈,能者多勞嘛!”他笑的很開心。
“你還真是不謙遜。”我衝他癟了癟嘴。
“那你是否願意幫我?”
我拿起一份書簡看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否,因爲我不識字。”拜託,這些可都是象形文字啊,我可是在簡體中文的教育下長大的,所以,我到了這裡就成了一個文盲。
他定定的看着我,好像在確定我是否撒謊。
“我不是貴女,不識字很正常。”我回答得坦然自若。
“但你的言談舉止……”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要不你教授於我?”我腦袋動了動,文盲可不行啊,那不就成了睜眼瞎:“我天資聰慧,定能很快就學會。”
“你不也不謙遜嗎?”他笑笑的看着我。
“你是君子否?怎地如此睚眥必報?”我咬牙切齒地看着他的壞笑。
他笑得更歡了,他的笑聲引得窗外蟲鳴聲,此起彼伏。
“孫公子,午膳否?”車外傳來了僕人的聲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