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老弟,這樣吧,當時車上還有三個跟班的,都是些狐朋狗友,不入流的小跟班,打人的事兒,他們下手最狠,你想出氣,老哥給你想辦法,把這三個挨個找機會讓你往死里弄,怎麼樣?”韓永平顯然還是在忌憚什麼,“剩下那倆,你還是就多多包涵一次吧。”
“沒事,韓老哥,你跟我說說,也好讓我知道知道是什麼人這麼神通廣大,以後走道,咱也知道早點避開,省得丟人現眼不是。”浦傑放軟口氣,不依不撓地追問不休,“哪怕你就說個名,也算方便我打聽對不對?”
“那……我這麼跟你講講吧。”韓永平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咱們東涵以前還不太平的時候,不見光的地界有三個管事的,我算一個。我那時候背後是誰就不說了,已經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另外兩家,背後的大佛看着互不相干,其實往上捋着爬,最後都是一家,那家人姓杜,往上數兩代可是帶兵殺過鬼子的。”
“人家家裡那種背景,在東涵這種小地方當然不過是爬個梯子,一到時候,就上津漢京一路換辦公地點走人了。不過他們家親戚沒全走,有個小兒子,在東涵娶了當地媳婦,你也知道,咱們這地方山靈水秀出美人,人姑娘家裡有老父老母,自己是獨生,自然不肯走,於是姓杜的,就在東涵留了一支。這一支,就是我剛說的兩條道背後共同的後臺。”
“嗯,然後呢?”浦傑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但不聽到答案,心裡還是不甘。
“那兩口子當然也要生孩子,下面兩個小子,老大比較爭氣,這會兒已經在上津漢京好幾個地方開了連鎖公司,那什麼什麼榜上,也是國內數得着的有錢人。老二,就是個純粹的紈絝子弟,學業事業都不行,但就一點好,孝順,父母在不遠游,硬是在東涵靠他哥給開的小公司守着母親不動窩。他們爹有病走得早,他哥也覺得弟弟留在東涵照顧娘挺好,自己不在身邊,就大把大把往這邊花錢。所以啊,你要到那種花天酒地的地方打聽,別說名字,光說小杜,一準都知道。”
“他叫杜什麼?”
“杜俊德,他去年新搞上的妞,就是你說的小母狗。”
“是叫董豔琴嗎?”浦傑哼了一聲,問。
韓永平頓了一下,笑道:“浦老弟果然很有人脈,順着車牌號摸,的確是這個二奶的名字沒錯。”
“聽你的意思,這人的伯伯在漢京?”
“沒錯,不過他們家比較低調,這事兒不找知情的人捋,給你捋不出這麼遠。”韓永平頗爲自得地說,“你這次也就是找了老哥我,能給你提個醒,不然,你可要犯下大錯咯。”
“多謝韓兄,算起來,你這可是救了我一次啊。”浦傑冷笑着客氣了兩句,轉而說,“那行,小弟就聽老哥一句勸,咱不招惹大頭,就把那三個小鬼教訓一頓,也讓我女朋友出出氣,這總行吧?”
“這個沒問題,我來安排。”
“好,那回頭的飯局就讓我來安排,老哥可別跟我搶着付賬,咱們只敘感情,不談其他。”
“成,到時候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掛掉電話,浦傑握緊手機塞到兜裡,在心裡牢牢記住了杜俊德這個名字。
不能直接報仇沒關係,他的超能力,本來擅長的就是曲線襲擊。
先把三個小雜碎收拾了,給方彤彤一個交代,之後,他再來慢慢炮製那個杜俊德,他要讓那個敗家玩意知道,什麼叫天理報應!
給我等着!
回去病房,浦傑沒跟方彤彤說太多,只說是朋友幫忙查了一下,那個車主確實很有些來頭,他再想想辦法。
“那就算了,”方彤彤有點擔心地說,“聽我的,算了。咱們平頭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咱們是平頭百姓,可身邊不還有不是的麼。”
她白了他一眼,嘟囔說:“我知道你說的是誰,要是給我出氣還得找她,那趁早算了,還不如讓我忍了。五萬塊不少呢,我在你那兒打工一年也賺不出來吧。”
“喂,我給你底薪就四千了吧,”浦傑笑着和她鬥起了嘴,“同樣是招進來的高中生,另一個我纔給了兩千,這還不夠偏心啊?”
“你又招了個高中的?你這兒是要開公司還是開夜校啊?”方彤彤瞪大眼睛看着他,想了想,翹起單邊脣角,“是個女的,對不對?”
“呃……沒錯。”
“好看嗎?”
“還行,眼睛挺漂亮。”浦傑心滿意足地看着她略有點隱約不悅的臉,笑眯眯地說,“是我招來球員的姐姐。”接着,他把這次出差的結果直接講了一遍。
“阿杰,”聽他說完,方彤彤一歪頭說,“薛安這麼有應酬的經驗,你讓她考個證在你手下當經紀人不行嗎?她弟弟在你旗下,還是終生期限,你這算有恩,她肯定不會背叛你的啊。正好讓我回學校,做我喜歡的事情多好。”
“彤彤,你都已經簽了。人大金子好不容易瞭解你了,你這會兒要撂挑子?”
“那時候你不是沒人可用嘛,現在有合適的了,幹嘛還霸着我。再說了,阿杰,我可挺喜歡演藝圈的,你老讓我這麼跑,最後我也忍不住想出道怎麼辦?”她不像是開玩笑,認真地說,“而且大學我還挺想上完的。咱們好好商量商量,這個活兒,你就交給薛安不好嗎?”
“可……你地攤都清貨了,地方也已經被別人佔了吧?”
方彤彤看他口氣鬆動,豪邁地一揮手,“那個不要緊,你的投資我不是還沒還你呢麼,加上清倉回收的部分,有三萬多塊,我媽這兒的醫藥費能剩不少,既然你不急着要,那我就追加進來,我準備在校門口開個小店,具體的給我個把月時間,我就能籌備下來。差多少……不行你就給我再投資點。”
浦傑望着她,感覺這隻小野鴿子,似乎怎麼也不肯飛進他準備好的安逸巢穴裡,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近距離,竟被她找了個這樣的機會再次擺脫。
而連這種機會也能想到,可見,她是真的不願意活在他的庇廕下。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好吧,那……金梓的第一筆佣金,你也不打算賺了嗎?”
方彤彤笑了起來,“薛安大老遠過來陪弟弟,人生地不熟,俗話說救急不救窮,她急,我窮,就緊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