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膽子可夠大的。”浦傑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暫時給自己鋪墊一下退路,“我都還沒開始挖人,你就連俱樂部都快談好了。”
孟慶鐸笑道:“我本來就對足球產業也有些興趣,畢竟政策傾斜少說還要持續個好幾年,只是我先前找不到燒錢路線以外的玩法,暫時不敢涉足。”
“那你這次就敢了?”浦傑皺眉說道,“現在還是在大燒錢時代吧,進甲衝超,哪個都需要重金投入才行。”
“因爲旱澇保收。東華省就要進行足球扶貧計劃,改善堂堂拱衛京華之地沒有拿得出手球隊的窘境,別說成建制的俱樂部,就是體校的小球員,只要合格都會有額外補貼發放。青訓建隊補助也很豐厚,據說最遲明年就要推動省內青年聯賽和少年聯賽,我這次買的俱樂部,別的東西差得要命,梯隊建設倒還不錯,u21和u18人員挺齊整。這兩支次級隊,就能拿到不少支持。”孟慶鐸很乾脆地說,“這就是小瑤跟你提過的第二個好消息,她覺得還有變數打算再等等,不過我可以判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還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浦傑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原本計劃的就是發掘新人璞玉,培養轉手,提升國足實力同時自己也能賺上一筆,“起碼經紀人活動的環境算是有了。”
“剩下就是你的眼光和人脈問題了。”孟慶鐸看似不經意地問,“你打算的選材方式是什麼?需要咱們俱樂部的球探幫忙嗎?那幾個球探黃凱說有點業餘,我正好打算開了重新找人,你需要什麼樣的?”
“這算是我的核心商業機密吧,暫時我誰都不能告訴。”浦傑笑了笑,說,“至於球探,你也等我物色吧。俱樂部的事情塵埃落定,我來幫你弄一個不會太破費的人員名單。”
“其實不用太省錢。”孟慶鐸淡淡地說,“做生意,不捨得投入,就不會有產出。我父親對足球也很有興趣,他承諾,只要球隊升入甲級,他就會以集團名義注資。你得明白,浦兄,足球這種巨大影響力的運動,商人想要的未必只是賺錢。”
“我能多大程度參與球隊管理?”浦傑考慮了一下,開口問。
“凱哥只是單純的球迷。”孟慶鐸笑道,“如果你懂,你可以兼任俱樂部足球總監,如果你嫌麻煩,我也可以找一個專業的來管理。第一年咱們就當折騰,用來下水熟悉一下環境。也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可以推薦合適的人才,但具體的管理,我還是不插手了。俱樂部經營我也沒經驗。”發覺孟慶鐸似乎有意在探查什麼,浦傑慎重地回答,“我比較有把握的,就是發現各種被淹沒的人才。”
“能感覺得到。”孟慶鐸臉上的微笑淡了一些,“你臨走前給天陽新風招聘來的凌經理和朱經理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在這方面的運氣似乎總是特別的好。是因爲你的秘密渠道嗎?”
“不,單純是因爲我運氣好。”浦傑乾脆地否認,“畢竟那兩位是他們主動應聘,簡歷也比其餘的競爭者優秀太多,我想不出任何不聘用他們的理由。”
“那……就祝你的好運能一直持續下去吧。”
他考慮了一下,在告辭之前,裝作不經意地問:“對了,我今天看到範姚鎮那邊爆出了大新聞,是不是孟兄你氣不過出手了?”
孟慶鐸搖搖頭,“我不可能動那邊,我……也動不到這種程度。這次豁出命的那幫人,可是打算給東涵市的天捅個大窟窿出來。”
“這麼嚴重嗎?不就是一個小鎮的中學強迫女學生,抓一批人渣惡棍也就是了吧?”
孟慶鐸冷笑道:“不可能那麼簡單了,兩個因此而抑鬱症的女生自殺的視頻已經流傳開,那個記者潛伏期間拍到的東西足夠把範姚鎮往上翻個底朝天,連真刀真槍的現場視頻都打上馬賽克傳了出去,報道的媒體又是漢京和金陽兩邊有分量的大報社,整個東涵市的班子,不死也要脫層皮。”
“影響這麼大?”浦傑有點擔心地說,“會不會……上到你家那邊?”
他正在事業起步的階段,如果小瑤的舅舅在這個節骨眼被波及,朝陽集團保不準都要跟着大傷元氣,更別提他這大河下游的小小支流。
“這不可能,”孟慶鐸微笑着說,“朝陽集團的每一分錢都是堂堂正正賺來的,至於我舅舅,這種小魚小蝦跳到死也咬不到他老人家的衣袖。”
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看着下面的景緻,緩緩說道:“能把這一塘子爛泥翻起來曬曬,對整個城市的發展可是一件好事,尸位素餐盤根錯節蠅營狗苟,這裡都被他們耽誤成什麼樣子了。只可惜,不知道將來要進這個大池塘的,到底是清水,還是又一片爛泥。”
想了想自己的能力,應用在這個方面的難度實在太大,那幫池塘裡的神仙就在網站上能查個名字照片,浦傑想要隨便註冊個小號冒充是那個等級的馬甲,成功激活的概率實在不大,只好說:“只能抱着美好的期待觀望了。那……孟兄你忙吧。我先告辭了。”
“好,有什麼消息,咱們再聯繫。”
走下樓進到車裡,浦傑戴好藍牙耳機,盤算着今天跟鄭馨見個面,把禮物送了,順便想想怎麼跟孟沁瑤開口說美術展的事兒。
明天開幕,下週就要過年,週末兩天他還要去改劇本,換週一過去比較合適,反正大家都不需要上班,誰也不必趕工作日出門,他想了想,先拿出手機趁着車還沒動,先把票預付訂好。
兩張不到三百塊,作爲新年禮物似乎有點寒磣,不過方彤彤既然說沒問題,那他就還算有點信心。
付賬完畢,到時候憑手機直接進場,倒是方便。浦傑正要切撥號界面打給鄭馨的時候,一直關注的那幾個本地自媒體又推送來了算是突發新聞的消息。
他看了看提到的內容有範姚鎮,自然順手點開掃了一眼。
真巧,正是那個尾隨趙曉珂的陳副校長做主角的新聞。
今早七點半,這位囂張跋扈的副校長,在縣城小區的自家陽臺縱身一跳,重重砸在了一樓小賣鋪的防雨棚上。
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不爽,從現場打碼的圖片依然能看出,陳副校長恰好四仰八叉躺在了支撐防禦棚的鐵棍上,那根長滿鐵鏽的棒子,就這樣從他臀後刺入,胯前穿出,帶着一片猩紅,高高豎起,堅硬無比地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