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個消息當晚,浦傑忙完寫作後,忍耐着積累的煩躁,上牀休息,再次把窺探的目標選擇爲連曉柏。
他總覺得,這個馬甲似乎要給他找什麼大麻煩。
按照他此前的經驗,這種目的性非常明確的馬甲只要真的實現他心底不能講明的願望,就一定會給他帶來對應的副作用。
這次方衛民受傷極重,在醫院吊命到現在,雖說暫時沒了生命危險,可根據大夫所說,腦部被砸得損傷不輕,即使甦醒也很難恢復到健康水平。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其實正符合浦傑不忍心清除掉這個便宜老丈人卻又不想他繼續找方彤彤麻煩的需求。
反正將來需要長期護理之類的事情,有錢就不會有問題。
大概是知道方衛民已經沒辦法爲自己分辯,那個姘頭的供述一口咬定方衛民是抓到她跟情夫連曉柏在家偷歡,仗着酒勁非要殺了她,連曉柏慌亂中反抗失手才造成了如今的後果,算是正當防衛。
而她的身上,也確實驗出了方衛民暴怒留下的傷痕。
不過,單憑這種口供是不可能認定正當防衛的,在尋找證據有些困難的情況下,抓到連曉柏就是目前的首要任務。
那麼趕在連曉柏對浦傑造成什麼蝴蝶效應之前,找到他的下落,以合理的方式讓警方知道,抓獲他歸案,顯然就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然後發動能力消化掉這個馬甲,一勞永逸。
可窺探的能力在連曉柏身上一直就沒怎麼好用過。
此前爲了打探方衛民動向的時候一個勁兒給他主視角直播伺候老女人的心得技巧總結,現在需要找到他位置的時候,卻又看不到什麼正經東西。
他在一個看着像是老舊單元房的地方,整整一天就沒怎麼出門,燒開水吃泡麪玩手機看無聊的盜版電影,就在晚上的時候給張偉超打了個電話。
起先看到通訊錄里名字的時候浦傑還沒想起來是誰,通話說了幾句,聽出來口音有點熟悉後,他才發現那就是邢玉強當初的跟班小弟,心裡對他挺記仇的那個小混子。
去年韓永平還提過這人投奔了陳忠,恰好還跟方衛民在一個地方上班看場子,這麼一想,他們幾個認識倒是也不奇怪。
不過仔細想想,這個叫老超的混子還真是個奇怪的連接線,此前他跟着浦傑的馬甲邢玉強,而如今他似乎有了點地位,結果浦傑的這個馬甲聽上去又成了他的小弟。
電話沒說什麼特別有用的東西,就是老超那邊聽起來很暴躁還很緊張,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
請了個護工幫忙照料,早晨起來後,浦杰特地回家洗了個澡,鑽進書房翻出好久沒怎麼用過的好片子們,開了幾發高射炮緩解了一下心裡的焦躁。越發強烈的生理需求讓他都感覺有點心慌,隱隱擔心這麼進化下去會不會變成二十四小時發情期的純粹野獸。
而且隨着需求的增加,他從這事兒上得到的愉悅也明顯有了增強延長,就像是在鼓勵他趕緊爲了自己目前低生育率的體質抓緊努力一樣。
可惜他有興趣碰的女人都在遙遠的伯雷艮,孤膽英雄的苦悶誰能懂……
上午正好韓永平打來電話,浦傑想了想,打電話過去叮囑護工再找一個人跟她輪替照顧方衛民,工資和她一樣。然後,他就驅車直奔韓永平安保公司的辦公室。
傑耀已經大體搬去了西邊的新寫字樓,但韓永平準備等到六月底半年期租金結算完畢,再往那邊搬進浦傑承諾留給他的半層辦公區。
安保公司的管理崗基本都是韓永平一起出生入死過的老兄弟,和幾個當初爲了資質被安排進來的關係戶,這幫人都跟浦傑見過面,很快就把他帶到了樓上。
“老弟,我怎麼覺着,咱們這釣魚的計策不好使啊。這麼些天了,我派去的幾個兄弟都快跟病號陪牀陪出真感情了,咱們就這麼幹等着?”韓永平面前的菸灰缸裡堆滿了菸屁股,看來他最近的心情算不上好。
“我這不也是想不出別的辦法麼。我在南米洲的那位合夥人說幫我查,可目前也進展不大。”浦傑照舊先打開窗戶,外面豔陽高照,暖洋洋的空氣往裡一衝,他忍不住解開外套把防彈背心也先脫到一邊。
“你還真整天穿着那玩意啊?”韓永平笑道,“現在這治安管理的嚴格程度,哪兒有人能把真傢伙帶進來,別自己嚇自己了。”
“答應了的,總要做到。不然回頭她要不高興了。”浦傑拍了拍防彈背心,轉而說,“我大舅子那兒也沒任何進展,要說別人也就算了,這陳忠和羅強兩個東涵土生土長的大活人,還能飛天遁地不成?”
“他倆八成沒在市區。”韓永平又點了根菸,吞雲吐霧着說,“周邊縣可就大了,而且水深得很,不是區區一個我,加上孟慶鐸現如今的人脈可以去很快找出來人的。要是犯了大事,警方全省通緝,那找起來估計還容易些。”
“他媽的,”浦傑煩躁地罵了一句,“真等着他們來找我,反倒一個個都沒動靜了。白讓我拋頭露面去做個專訪。”
“那專訪說得挺好啊,字字句句都是爲東涵市文體產業園,爲東華省體育發展方略做貢獻,就衝這態度,跟老弟你的能力,以後政策上的扶持補貼少不了你們傑耀的。”
“都是寫好的,全是陶香霖的本事。我可寫不成那種東西。”
隨便聊了一會兒,浦傑看也談不出什麼頭緒,就準備繼續去醫院當魚餌,看看到底是哪一邊更有耐心。
可車纔在醫院停車場停穩,他安全帶都還沒解開,工作號手機上就響起了視頻呼叫請求。
比較意外的是,竟然來自楚蓮。
他打開頂燈照亮自己的臉,接通,“喂,小楚,怎麼,有什麼事嗎?”
畫面上同時出現了楚蓮和張婉月兩個人的臉,看起來都帶着點隱隱的怒氣,倆人對望了一眼,張婉月先開口道:“浦總,我記得您之前給我們開會,說咱們臨夜絕對不跟娛樂圈裡的一部分垃圾同流合污,不管男演員女演員,都不用屈服於任何潛規則,行得正坐得直,沒錯吧?”
浦傑神情一凜,肅容道:“沒錯,說,劇組那邊怎麼了?”
楚蓮咬了咬牙,一臉委屈地說:“這次新來的那個副導,叫于越的那個,他……他騷擾女演員。”
心火頓時就找到渠道上了頭,浦傑眯起眼睛,沉聲道:“發我個定位,我這就過去,你們等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