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聆和顧枝棲離開後，攤主便重新躺回了椅子上。
見旁邊的人盯着蘇蘊聆兩人離開的方向出神，攤主道了一句，“怎麼一直盯着人家看？”
攤主這話一出，那人才收回目光，隨意地道了一句，“只是覺着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一開口, 便能聽出是個男生。
他的聲音很好聽，只是語氣裡帶着一絲散漫桀驁感，光聽聲音便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主。
男生說完後，便摸出手機，開始低頭玩兒起來。
攤主聽着男生的話，側眸瞧了他一眼, “怎麼，聽着像你朋友的聲音？”
“是吧。”男生開口就是敷衍。
攤主聽了, 心下微堵, 默了兩秒，最後還是沒忍住在男生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只是，巴掌落在背上，男生也沒什麼反應。
攤主開口了，“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敷衍人。”
說完後，攤主依舊氣不過，開始碎碎念，“你說你, 不給我當親傳弟子就算了, 怎麼還不好好畫畫？”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天賦，你都不知道珍惜……”
聽着攤主的碎碎念，男生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側眸看了攤主一眼，語氣散漫道：“方纔那人不是想買你那支筆嗎？你賣給她，然後收她做弟子不就好了？”
攤主一聽，眉心跳了跳, 擡手又給了男生一巴掌, “你瞎說什麼鬼話呢，那毛筆是誰都能賣的？”
“你是沒聽清她說買筆用來幹嘛的嗎？”
“她說要用來畫符！”
“這筆是用來畫畫寫字的，怎麼可以用來畫符？！”
說着說着，攤主又感覺到一絲心塞，默默地轉身擡手從旁邊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攤主的話說完，少年沒什麼反應，只是道了一句，“你管人家用來幹嘛？合該你找不到傳人。”
攤主：？！
我一個畫畫的，不給自己找個畫畫寫字的傳人，去找個畫符的？
男生：“層綠表姐的天賦不是也很高？你若是早將筆傳給她，何至於天天跑來跑去找傳人。”
擺攤就擺攤，還非要拉上他。
攤主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你懂什麼？”
“你知道她那死丫頭想用我的筆幹嘛嗎？”
“她要用來畫符！”
攤主想到這兒，就一陣鬱悶。
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想用他的毛筆畫符？
這年頭, 畫畫寫字還不如畫符有吸引力了？
男生聽着攤主的話，陷入了沉默, 兩秒後，側眸瞧着攤主道：“這麼多人想要買你這筆畫符，你說有沒有可能，它更適合用來畫符？”
他跟着他小舅擺攤好幾天了。
這幾天，想買這支毛筆畫符的人就算沒有幾百，也就幾十吧。
偏偏，一個買來畫畫寫字的都沒有。
攤主：“……”
最後，攤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擡起手，又在男生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然後，將斗篷上的連帽拉得低低的，遮住了被面具蓋得只剩下一雙眼的臉，渾身散發着鬱悶的氣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樣。
男生見此，沒再說話，而是從兜裡摸出一副藍牙耳機，塞進了耳朵裡。
而他的手機上，正在播放的是【賺夠錢就養老】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