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過去,秋意更濃了,樹上的黃葉漸漸色彩濃重起來,莊園的小路上隨着秋風零星的鋪上黃衣,陽光的透過斑駁的樹影無力的打在地上,卻生不起半點暖意。
眼看着李奴奴身上的外傷慢慢恢復起來,愈裴飛越來越坐不住了一直催促裴青衣上路上路,卻被他找各種藉口一再推遲推遲,反叫他去調查月亮灣宋家的底細,說也許宋襲月可以給他們帶來另外的生機。
消息得到的那天,愈裴飛倒吃了一驚,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宋家真是給了一個天大的出路。
愈裴飛一拍大腿,說:“還真讓你蒙着了!”
裴青衣面上略帶得意的神情,沒做僞裝的眼睛閃着點點精光,道:“宋家本是中原人士,卻在西域飛速發展,僅僅兩三年的功夫竟然風生水起,有點不太尋常!”
“沒錯!宋家原是大唐川蜀唐門的異姓分堂,後和西域某勢力聯合吞了月亮灣暗毒世家楚家,在月亮灣一舉成名,幾年來竟慢慢發展爲西域一大用毒世家。如果沒有這股勢力的支持,就是唐門舉家搬遷至此也未必發展這麼迅速,更何況只是一小小分堂?這股勢力既然隱藏在暗處,在隱藏自己的實力,爲什麼呢?總有原因!”愈裴飛興奮的眉飛色舞,“只是這股勢力隱藏的很深,百年裴家在西域的滲透可謂細入紋理,甚至都動用了裴家的暗影,竟然用了十天仍然沒有半點消息,着實讓人好奇!”
裴青衣劍眉微皺,沉思道:“竟然隱藏這麼深!”
“所以,我們要立刻動身去月亮灣!裴家在那邊勢力也不小,先去到那邊,把中山和宋襲月的婚事給辦了,正好藉機深入宋家探查探查!”
裴青衣臉上略有犯難,“金城的傷還沒癒合!不宜長途跋涉!”
愈裴飛一臉鄙視的瞪着他,說道:“你,真是夠……她的傷就是些皮外傷,更何況當時還是穿着金絲軟甲,傷口本來就不深!養了這十幾天了,也差不多了!有那麼金貴嗎!”見裴青衣還要反駁,立刻擺擺手打斷他繼續道:“行了,行了!又不是紙糊的!你倆都是瞎子,給你倆整輛豪華馬車,你倆就日夜並排躺着,行了吧?就算你想在車上霸王硬上弓也沒人妨礙你!”
裴青衣一聽日夜都在一起,臉色活泛了一些,又聽他說什麼霸王硬上弓之類的,臉色終是紅了紅。
愈裴飛笑罵:“你就是一悶騷!整日裡就琢磨那點事,又不敢直接撲到,就糾結糾結再糾結!男人就是下半身控制全身,你直接表白,然後抱起來強吻,再然後推到在牀……”
裴青衣臉色更紅,只低聲嘟囔一句:“種豬懂什麼感情!”
愈裴飛後悔的場子都青了,“種豬”這個詞還是自己教他的!毀人不倦啊!
出發定在第二天,爲了掩人耳目,依舊是商人走貨的打扮,除了兩個瞎子的豪華馬車,還有三輛貨車,其餘便都騎馬了,做護衛和家丁打扮。
愈裴飛給兩個瞎子準備的豪華馬車的確很不錯,外邊看只是比普通富貴人家的雙馬套車寬敞少許而已,可內裡就見真章了,整個車廂佈置成了一張大大的軟牀,四周都放了柔軟的軟墊,既是瞎子看不見偶爾碰到哪裡也不會傷到自己分毫。牀下面備了幾個盒子,備了各色的點心、水果和熱水。
宋襲月一出門就看上了這輛馬車,說什麼也不同意騎馬,非要躺在裡面享受幾天,被小狐狸拉到一邊嘀嘀咕咕一陣好哄好勸,裴青衣橫抱着李奴奴從莊裡走出來的時候,就見她二人都用曖昧的眼神往這邊瞥來瞥去,宋襲月的小臉還紅紅的,透着一股少女的嬌羞。
裴青衣的眼睛又恢復了無神的樣子,可他懷抱着李奴奴準確無誤的大踏步朝馬車走去。宋襲月偷偷問小狐狸:“你叔真的眼瞎嗎?怎麼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啊!”
小狐狸得意的道:“那是!我叔是什麼人!雖然眼瞎,可聽覺比一般人要敏銳十倍也多!聽聲辯位聽說過嗎?但凡聽到聲音,立刻判斷來源位置,絲毫也不會錯!”
“哇,這麼厲害!那個破公主被他抱上癮了?!不要臉!”
“噓!別胡說,你找揍啊!”
李奴奴聽到那邊兩個人的嘀嘀咕咕,雖然不是字字清楚,可大意也猜到幾分,嘴角拉扯出一個弧度,對裴青衣道:“裴瞎子,你看,我說不讓你抱,你非要抱,唉,人言可畏不知道嗎?”
裴青衣柔聲道:“你身上有傷……本來就不該現在出門的,無奈事有緩急,所以這一路上酒儘量讓你少吃點苦!”
李奴奴心裡一暖,不再言語,感受他胸膛上傳來的溫熱,忽覺得他一個躍起,已經穩穩的上了馬車,他忽然俯下身,幾乎是貼在自己的胸前,心裡不由一緊,臉上一熱,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