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淵低聲地呻一吟,重重吸了口氣:“受傷了麼?哪裡痛?”
黎七羽倒沒覺得哪裡有痛感,想要從他身上離開,才發現她腰間多了帶子。原來在她睡着以後,她差點從他背上摔下去。
薄夜淵讓雷克找了揹帶將她裹在他身上,就像孩子那樣……
這一路她睡得昏沉,薄夜淵已經爬了幾個小時了,她一點也沒意識到時間過去了那麼久!
強烈的手電光射來,雷克和保鏢長正繞着山路下來:“少爺,我已經呼叫救援了,馬上就有直升機開過來。”
薄夜淵臉色一變,凝重呵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說過不許叫支援。”
“可你摔傷了……”雷克真的不瞭解,少爺竟那麼怕黎七羽跑,抓回去關起來不就行了?
薄夜淵心裡知道,關不住黎七羽,他捨不得關她一輩子!捨不得她傷心絕望!
薄夜淵撐着身子試着想要站起,黎七羽壓在他身上很重,他的腿傷迸裂。
保鏢長幫忙,和雷克搭手將少爺扶起來。
燈光一照,少爺的兩條腿鮮血淋漓,被一路磨下來,不止膝蓋,兩條腿都是擦傷,褲子破得跟鮮血黏連在一起,看不清具體傷勢多重。
而黎七羽由於揹着的姿勢,兩條腿在前面,本來滑下來黎七羽的小腿和膝蓋也要磨傷……
薄夜淵一隻手臂橫過去,護着她的膝蓋和腿,阻擋摩擦。
所以大薄帝傷勢最終的地方是左臂,羽絨服的袖子都被摩掉了棉絮,連皮帶肉……
“放黎小姐先下來吧。”雷克道。
薄夜淵擡起右手趕開他:“距離山頂還沒有多遠的路程,我走到了這裡,你想讓我前功盡棄?”
“少爺,你傷的很重!”
“這些不過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及骨頭,我還能走。”
“可你的傷不及時治療,要是交叉感染……”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滾開!”薄夜淵咬牙,他還沒那麼嬌氣,蹭壞了皮就死在這裡。
只要走到山巔,他就能卸下重擔,完成約定……她,不能再反悔。
黎七羽掛在他身上,看不到他的傷勢,只覺得氣氛嚴峻……
“放我下去。”她有點酗酒後的頭疼,隱隱炸痛着,不舒服。
“黎七羽,你約定過到山巔後就做我女朋友!我不會認輸!”
“……”
“馬上就要到了——我不會在這時候放下你!”他的嗓音摩擦着,擲地有聲!
黎七羽喉頭哽了一下,心裡說不上一種怪怪的滋味。馬上就要到山巔了?她扭頭往下一看,月光下,隱約能看到他們在羣山小路間的高山處,早就過了半山腰。
薄夜淵揹着她開始繼續走,可他真的高估了他的體力……
每一步邁開,都像無數的刀在割着他的腳骨,疼得像骨折。
原本他嫌她瘦、輕,可現在卻像馱着一座小山,壓得他快直不起腰。
薄夜淵汗如雨下,手扶着樹幹一步一腳印地走,每走幾步都要歇氣。
雷克時刻守在一旁,深怕少爺昏倒又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