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羣保鏢浩浩蕩蕩地跟到山腳下,薄夜淵嫌他們腳步聲吵,全都留在山下。
雷克帶着手電和保鏢長跟隨着探路……
黎七羽覺得很奇怪,她今晚怎麼會這麼精神,一點都沒有想要睡覺。
他的背很寬闊但是硬硬的骨頭很咯她,其實他才走了十幾分鍾時,她就說被骨頭硌得很難受。
薄夜淵於是穿了件羽絨服,讓她靠在上面。
夜晚有些冷風,她靠着羽絨服倒是不熱,舒舒服服的,薄夜淵走到此刻已是大汗淋漓。
每走一段路他就會問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有沒有難受,會不會想吐。餓的話想吃什麼,立即讓下人去買……
黎七羽通通不領情,諷刺他,別以爲這樣就會讓她改變目的地。
“如果有不舒服告訴我。”他只是這樣說。
……
上山的路很陡,沒有平路輕鬆。
薄夜淵走了這麼長時間消耗了不少體力,連休息都沒有,就開始往上爬。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他開始喘,氣息越來越重,還以爲他是鐵打的人,真的走到山頂都如履平地。
雷克饒是常年鍛鍊,也開始帶喘,往山頂看一看,還有那麼遠,想想就更煎熬了。
這山裡蚊子還多,夜裡走進去就感覺進了蚊子窩。
啪啪啪,他和保鏢長拼命地拍蚊子,揮趕着……
黎七羽身上酒氣大,薰得蚊子不怎麼叮她。薄夜淵倒是唯獨關心她,問她有沒有蟲子咬她,感覺不舒服千萬不要逞強。
其實真正逞強的都是他吧,走了一個多小時,他的步子越來越重。
走到月光下,明亮一點的地方,她能看到他的汗水沾滿了短髮,泛着光滴着。
薄夜淵的喘一息聲巨大,在安靜的夜裡除了沙沙的腳步就是他的呼吸,雷克和保鏢長被拋到身後,沒有揹着人他們的腳步都沒少爺快,不由得奇怪少爺這股爆發的體力從哪裡來?
薄夜淵抿着薄脣,眼神裡有堅毅的光……
山巔是他的希望所在。
他在漫長的黑寂中等了她那麼多年,終於有機會再進入她的世界,這一扇微微開啓的門,他不會錯過。
山路越來越陡,黎七羽被顛得不舒服,終於有點睏意,眼睛閉着卻被顛得睡不着。
搖搖晃晃,像整個世界都在顛倒……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一直在晃盪,好像是睡着了,似夢非醒之間,突然身體從高處掉落萬丈懸崖一般。
她驚醒的時候薄夜淵揹着她往山下滑去。
在他摔到滑下去那一刻,他第一時間抽出匕首狠狠插進山土地裡。
匕首順着鬆軟的山土往下劃開,他的膝蓋、身體重重地摩擦過碎石。
“少爺……你沒事吧——”雷克的嗓音在夜裡遠遠地傳來。
薄夜淵痛得悶哼,他如果不是把匕首插一進地裡,他的身體翻滾過去,就可能帶着黎七羽一起摩擦。
他把所有摩擦的承受面都給了他自己……
匕首最後卡在一塊石頭邊緣,兩人才算停住。
“怎麼回事……”黎七羽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