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筆!這兩個字簡直就像是千萬根針一同扎進了水夫人的心中一樣,讓水夫人的心臟緊縮,讓水夫人感到窒息。
“這封信上寫的是真的嗎?”水夫人還不願意相信,她期待着費煜洋說這不是真的。
信上到底寫了什麼,費煜洋並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水夫人問的是,段魂死了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費煜洋認真地看着水夫人的臉,這份認真的樣子,和當初費煜洋來質問水夫人是不是真的一定要嫁給水嶽涵時的認真表情一模一樣,費君翊這樣認真的臉讓水夫人的心越來越沉重,直到聽見費君翊那一聲“是真的”,水夫人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葉兒,葉兒……”水夫人淚流滿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葉兒,她的女兒,此時已經不在人世,她再也見不到她的葉兒……
“葉兒的遺體現在正在乾重宮府邸,明天護送回乾重宮,然後出殯,你現在……”費煜洋想告訴水夫人,她現在去還能跟段魂告個別,費煜洋話都來不及說全,水夫人已經急不可耐了。
“快,快帶我去,我要去。”
“我現在就帶你去,你別太難過,葉兒見了會走的不安心。”費煜洋是在安撫水夫人,意圖讓水夫人情緒穩定下來,偏偏正是這句話,讓水夫人想到段魂信中的話,就真的讓水夫人有那麼一點冷靜下來。
水夫人拉扯一下衣袖,彷彿是有意遮掩自己的情緒,爲了不讓段魂看到她急切難過的樣子,繼而仍然是急急地跟費煜洋說:“走吧,快帶我去看葉兒。”
看水夫人的樣子確實是穩定一點,費煜洋也放心很多,這才帶着水夫人去乾重宮的府邸。
水夫人滿心滿腦都是段魂,一路上只顧悶着頭走,水夫人不覺間已經用上輕功在走路,跟在費煜洋身後,只嫌費煜洋走的慢,逼得費煜洋也不得不使用輕功,快步如飛,費煜洋這下子知道爲什麼說給水夫人備車來,水夫人不同意坐車了,以他們現在的腳程,在這鬧市中,可真的比馬車走的快。
水夫人快步向前,壓根沒有注意身邊路過的行人,甚至是與水嶽涵、淤大人和淤清三人擦肩而過也沒注意到,而那三人卻注意到了水夫人以及走在水夫人前面的費煜洋。
“看來水兄你的夫人也知道了。”淤大人說出了一個事實。
水嶽涵皺起眉頭,不明白水夫人爲什麼會跟乾重宮的前任宮主費煜洋在一起。水嶽涵上前一步正要去跟上水夫人,淤大人一把拉住了水嶽涵,對着水嶽涵轉過來看着他的疑惑的眼神,對着他搖了搖頭。
“欣兒她會承受不了的。”水嶽涵擔心地對淤大人說。
“你現在出現只會增加她的負擔,如果她認爲你是有意隱瞞她,這種時候你該怎麼去解釋。”
淤大人說的對,水嶽涵默默地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淤清看着這一切,不說話,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是
一種什麼心情,段魂走的太突然。
水夫人跟着費煜洋順利地進去了乾重宮的府邸,過了二門便能看見段魂的靈堂,在看見靈堂的那一瞬間,水夫人便停住不動了,一步一步挪向段魂的棺木前。此刻,她該說些什麼,面對這棺木中躺着的她年幼的女兒,她心中現在除了悲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默默地,只剩下無聲的淚水,不能放聲大哭,因爲段魂看到了會傷心,如此壓抑的釋放……
費君翊看着水夫人的一舉一動,被水夫人的感情這麼一帶動,費君翊又涌上一陣心酸,泛上鼻頭,費君翊深吸一口氣來壓住自己即將噴涌而出的悲傷,靜靜的靈堂內,大家都聽到了費君翊顫抖的呼吸聲。
費君翊給旁邊顧盼使眼色,顧盼很靈醒地明白過來,命身邊的小丫頭去倒一杯茶來,自己則走到水夫人跟前,遞上一條幹淨的手帕,攙扶上水夫人,說道:“夫人,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宮主看見你這麼勞累,也會傷心的。”
水夫人就這樣在顧盼的攙扶下,在一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丫頭立刻就把茶水端了上來。費煜洋走到水夫人身邊,就那麼站在水夫人身邊,靜靜地陪着水夫人。
“夫人,宮主生前最牽掛的就是水家的安危,跟宮主講講水家的情況吧,宮主聽了會放心的。”
說到底,女人總是細心的,這個時候深知水夫人心情的犀靈醫師找些話來轉移話題,同時也給水夫人找一個可以宣泄自己情緒的發泄口。
水夫人聽了犀靈醫師的話之後,這纔開始開口說第一句話。
“葉兒,託你的福,現在水家上下都平安地回到了水府。”儘量平靜的聲音裡,是剋制不住的哽咽。
“葉兒,你給我說的兩件事情娘一定都辦好,娘一點都不嫌你,娘還嫌你給娘留下的事情太少了,讓娘覺得自己能爲你做的太少了。”
“葉兒,怎麼辦,在牢房的時候樂兒就吵着要見你,今天送她回家的時候她還吵着說要先來水家,想先見到你,可是怎麼辦,我該怎麼跟她解釋她再也見不到你的事實。”
“葉兒,你在那邊過的怎麼樣,你說你要看着我們幸福,你也要告訴娘你很好娘才能放心啊。”
“葉兒,娘想你了怎麼辦?”
……
水夫人說着說着,已經淚如雨下,壓抑着哭泣聲音的哽咽,在靜寂的靈堂內迴盪的更大聲……
水夫人一句一句地說着,整個靈堂內的氣氛跟着水夫人的話,一點一點消沉下去,在氛圍的壓抑下,惠長老受不了這個氛圍最先站起來,走了出去。雖然他跟段魂接觸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可是吧把段魂當做宮主照顧了這麼長時間,幫着段魂也處理了那麼多事情,段魂也爲乾重宮做了那麼多事情,那樣一心一意單純的孩子,對於惠長老這個沒有子女的人來說,惠長老也是真心喜歡這個開朗、堅強的女子,可是如今,再也看不到她爲了自己,爲了乾重宮努力做事的樣子了,再也
看不到她和各位長老開玩笑的樣子了。
費煜洋對段魂的感情只是源於對水夫人的感情,看着水夫人那樣難過、泣不成聲的樣子,費煜洋雙手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水夫人顫抖的肩膀,那是男人無聲的安慰。
就坐在水夫人身邊的犀靈醫師看着水夫人的樣子,站起來走到水夫人跟前,把水夫人抱在了自己的懷裡,讓水夫人的頭就抵在自己的胸脯,這樣無聲的安慰,對此時的水夫人來說,是無盡的溫暖。
段魂的師父洛長老,看着這個因爲段魂的關係而成爲朋友水夫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洛長老是個不太會表達自己情感的女子,也是個不太會發泄自己情感的女子,自己這樣難過的感情,又想要去安慰水夫人的感情,她不知道怎麼宣泄,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水夫人。洛長老站起來,朝着水夫人的位置,走了一步,看見犀靈醫師安慰水夫人的樣子,洛長老又退了回來,犀靈醫師做的,她做不到,她不擅長安慰人,她害怕自己張口安慰水夫人反而會讓她更加傷心,這樣想的洛長老又退了一步,轉身離開了靈堂,心中掩藏的,是自己的眼淚。
顧盼管不上那麼多,自己在一旁哭的稀里嘩啦,只是站在距離水夫人儘量遠的地方,不讓水夫人聽見自己的啜泣聲。
柳銘喻此時卻並不在靈堂內,當趙永康來之後又走,柳銘喻就已經默默地跟着趙永康走了,此時的柳銘喻,正懷着對段魂的緬懷,跟在趙永康跟前。
除卻下人,整個靈堂內,很明顯的那個位置上坐的那個少年此時卻顯得最不顯眼。費君翊低垂着頭,聽着靈堂內的所有動靜,卻始終都沒有擡頭看一眼,他不敢擡頭,只有他膝蓋前衣衫上,因爲抑制不住的眼淚而打溼的一片,能證明他現在的心情。
上午柳銘喻還在靈堂內跪坐着,趙永康來了之後,當他聽到說“葉兒不是自殺的”,以及看到趙永康離開前那堅定的眼神,柳銘喻好像看出了什麼,他猛然間就覺得段魂真的不是自殺的,她的死另有原因,而這個原因,趙永康找得出來。
跟着趙永康跟了一路,直到趙永康都快走到自己住的客棧了,趙永康才停下腳步,轉過身,對着並沒有隱藏的柳銘喻。
“爲什麼一直跟着我,乾重宮不是不歡迎我嗎,你又爲什麼跟出來?”
“我名義上是乾重宮的人,可我只聽段魂小姐一個人的命令,現在段魂小姐不在了,我不聽任何人的安排。”
“哦?”對於柳銘喻這樣的說法,趙永康倒是覺得有趣。“你家小姐現在就在乾重宮內躺着,你又跟着我幹什麼?”
“小姐不是自殺的,我想知道小姐的真實死因。”
“你想報仇?”
柳銘喻沒有明說,趙永康卻一語道破柳銘喻的想法。被刺破想法的柳銘喻一聲不吭,在趙永康看來,已經算是默認了。
趙永康一臉社交笑容的樣子看着柳銘喻,很好奇柳銘喻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