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4)

他們回到了客棧吃午飯。到了下午,早上所打算的所有參觀城市的計劃都沒了興致,一方面是教堂的閉門羹,另一方面是午後的昏睡感。莫斐開始給家裡寫信,他試圖把他所見到的所有城市繁貌都寄回家,但這實在是太難了。他不斷地用“難以置信”,“不可思議”和“無法想象”來形容吉爾尼斯城的任何細節,然而這相當於白說。窗外的街景總是打斷他的思緒,一會看看這輛馬車,一會望望那件漂亮的道袍——從芮內的制服上看,他本來以爲牧師的服裝應該都很簡樸——,還有一個在街對面丹尼爾·查羅[1]故居前用鼻子頂起十顆鈕釦的雜耍者,他撿起大家拋到攤在他面前的破布上的硬幣時也沒讓鈕釦掉下來,治安官讓他別在紀念館前礙事時他也是頂着鈕釦走的,它們顫顫巍巍地摞在一起就是不掉下來。有一個人領着三個人擡棺材,無論裡面有沒有人,都是件悲哀的事。這裡也沒有他昨天從車窗外觀望到的格雷邁恩區那麼多的小廣告,一方面是因爲這裡要罰很重的款,另一方面這裡的商業價值遠不如其他的三個區,至少從小廣告上銷售的產品來看。僅僅是聖布蕾妮街的一家客棧窗外就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情,莫斐甚至連這都無法都記下來,最後他放棄描述了,寫了句“希望你們有一天也能來看我”來結束整封信。整篇沒有提及任何悲哀和思念,這是莫斐一點也沒有注意到的——無論我們曾經見證過他怎樣的憂傷,僅僅是兩三天之前,也是屬於過去了。他想唱歌,於是唱了:

“我……”

“閉嘴。”一位在一旁啃餅乾喝下午茶的女人立刻呵斥道,還沒讓莫斐唱第二個音節。

莫斐在芮內的房間裡下象棋,一壺茶正在燒着。芮內的手指懸停在她的主教頭頂上,莫斐緊張地看着:“這是我自由的最後一個下午了。”

“怎麼說?”

芮內的主教殺死了城堡,沒有殺騎士:“明天,鐵門關緊,我將在吉爾尼斯城中唯一可以見到聖光的地方祈禱。”

“而我,將在全國最文明的大學打架。”

“哦,沒人能打得過你,你太壯了。”

“不,如果你有一把劍的話。今天你看到那些佩劍的大學生了嗎?他們絕對不是鬧着玩的。”

“只是貴族虛榮的一種表現。”

“你不信韋斯利先生所說的?”

“所說的什麼?”

“他說他兒子在學校裡決鬥。大學生們經常決鬥。”

“誰會挑戰一個手無寸鐵的好人呢?聖光總是會護佑善良的人,你多慮了。”

“我想……我希望你是對的。”

“該你了。”

沉默主宰棋盤十分鐘後,莫斐投降了。他們喝茶,吃巧克力。“你準備好進修院了嗎?”他問。

芮內吹着茶:“六年前就準備好了。”

一股強風粗暴地吹着窗子,把它磕到牆上發出巨響。莫斐關上了窗戶,野蠻的風仍在捶打撕裂着玻璃。莫斐看到行人紛紛躲到附近的店鋪裡,雨棚在風聲中沉默地撲動着。垃圾桶裡的垃圾被吹飛。一輛馬車飛馳而過,車伕努力按住帽子。

“大樓風?”莫斐翻找着所讀過關於吉爾尼斯城的知識,得出結論。

“明顯是要下雨了。”芮內斷言。當然是要下雨了,這是多麼明顯的事實,雲層正聚集得更厚,或許是暴風雨。

“六年前發生了什麼?”莫斐重新坐下,端起茶杯。

“我們都見過些世面了,這兩天,我想如果我說我也是一個貴族,你不會吃驚的,是不是?”芮內看到一個笑容在莫斐臉上展開後繼續說,“芮內·埃什博瑞是我的名字,洗禮名會更長,我父親就是那個埃什博瑞男爵。你也許聽說過他。”

“灰葬男爵[2],可怕的名字!”莫斐叫道,“我聽說過他,在風谷村的傳說中他經常和黑瘴林聯繫在一起——你居然是他的女兒,真是難以置信!聖光在上,你聽說過大寫T的傳說嗎?灰葬男爵和大寫T的詛咒!”

“我父親的壞脾氣遠近聞名,雖然他只是在濤聲村,卻以訛傳訛到嚇唬小孩的地步,我並不吃驚。”芮內繼續說,“在我之前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全部夭折,無論父親怎樣祈禱和懺悔,聖光都沒有賜予我們的家庭幸福和健康。我父親是個苦命人,被人畏懼是他的悲慘命運的一部分,而我僅僅是分享了他苦難的一部分。”

“我很抱歉聽到這個……但我想知道的是,大寫T的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我不知道,莫斐。這是風谷村的傳說,我本不是風谷村人。”芮內說,“每一個哥哥或姐姐的出世,我父親都會加倍疼愛他們,希望他的愛和希望可以將他們留在塵世,不再受到聖光過早的召喚。但沒有用,他求過村裡的本堂神甫,他親自祈禱過,也沒有用。與此同時,吉爾尼斯城裡,阿基巴德四世正在鬧資本革命,所有在城裡的貴族都成了產業大亨,即使家業只剩下一星半點的小貴族也富有起來。父親在夭折的四個孩子上花了很多錢,隨着資本經濟的改革,父親的年金一年比一年少了……雖然每年收到同樣數量的金幣,我卻是看着家裡的傢俱和金銀越來越少長大的。我父親不敢再過度愛我,怕他無法承受再一次的失去帶來的打擊。

“我被鎖起來,與世隔絕,學習最嚴苛的禮儀和貴族所需知道的所有知識,而事實上這些是已經被時代淘汰的。我被要求去誦讀經文,學習聖光,向聖光祈禱可以健康地長大,並向我的四個哥哥姐姐祈禱,爲他們的不幸祈禱。小時候我曾以爲這是我的錯,甚至請求聖光懲罰我,並希望父親的苦難會轉移到我身上。父親這麼做的唯一原因就是希望我可以嫁給一個城裡的老爺,從嫁妝得到點補貼。

“但是父親從未想過把窗外的知更鳥和橄欖樹鎖在外面。沃登勳爵的女兒羅貝塔接口要帶我去濤聲村望彌撒。那有一個鄉村聚會,我從未參加過任何聚會,非常好奇,於是羅貝塔帶我去了。那年我十六歲,

創作前的思想碎片(1)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2)第七章 新室友(2)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1)第一章 夢與清晨(2)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1)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2)第七章 新室友(3)第三章 槲寄生的種子(3)第六章 決鬥(1)第六章 決鬥(2)出版格式的作者序(1)風塢灣與老人第七章 新室友(2)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1)第一章 夢與清晨(2)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3)第七章 新室友(3)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2)第一章 夢與清晨(1)第六章 決鬥(3)第七章 新室友(2)第一章 夢與清晨(1)第六章 決鬥(4)第六章 決鬥(1)第一章 夢與清晨(1)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3)第六章 決鬥(3)第六章 決鬥(3)出版格式的作者序(1)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2)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1)第六章 決鬥(3)第六章 決鬥(2)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3)創作前的思想碎片(1)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2)第六章 決鬥(2)出版格式的作者序(1)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1)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1)第六章 決鬥(2)第六章 決鬥(1)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2)第六章 決鬥(4)第七章 新室友(2)風塢灣與老人第七章 新室友(3)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3)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3)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1)第六章 決鬥(2)第三章 槲寄生的種子(2)第三章 槲寄生的種子(1)創作前的思想碎片(2)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2)第六章 決鬥(2)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2)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1)第三章 槲寄生的種子(2)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2)第七章 新室友(2)第三章 槲寄生的種子(1)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3)第三章 槲寄生的種子(3)出版格式的作者序(1)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3)第六章 決鬥(1)回憶的開始第七章 新室友(2)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1)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3)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1)第六章 決鬥(4)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4)回憶的開始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3)第七章 新室友(2)回憶的開始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1)第六章 決鬥(4)出版格式的作者序(1)第七章 新室友(2)第六章 決鬥(4)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3)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4)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2)第三章 槲寄生的種子(3)風塢灣與老人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2)第五章 還是雨和下午茶(1)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2)第七章 新室友(2)第二章 人在思鄉,輪子在走(3)風塢灣與老人第四章 聖光之冷遇(2)第一章 夢與清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