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尖叫,唐蕎本來已經撩起衣服的雙手,迅速放下。
“你跑我房間裡來做什麼?”
唐蕎雙眼冒火,她決定,如果他不給她一個好理由的話,甭管他今天晚上喝了多少,她都絕對會讓他吐的一乾二淨的。
“洗澡,睡覺。”
周澍回答的很乾脆,然後再很乾脆的邊脫衣服邊往唐蕎房間的浴室走去。
好吧,這個理由很充分,唐蕎驚愕的看着周澍的一氣呵成的動作,當下便暴暴走了。
“你要洗澡要睡覺,回你自己房間去啊,你跑我房間裡來湊什麼熱鬧。”
砰的一聲,唐蕎的聲音被阻隔在外,她……忍!
既然他這麼喜歡她的房間,那她讓給他好了,於是,唐蕎抱着睡衣,悲憤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進了隔壁周澍的房間。
換好睡衣之後,唐蕎就往牀上一倒準備入眠,準確的說,是往周澍的牀上一倒準備入眠。
唐蕎將半個臉往枕頭裡埋了埋,迷迷糊糊的想着,真是奇怪,明明她的被子與周澍的被子都是用同一個牌子的洗衣粉洗的,爲什麼味道聞起來截然不同呢?但又說不上哪裡來的不同。大概實在是困了,不一會唐蕎就已經從淺睡進入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身邊有人躺了下來,唐蕎瞬間又從深睡轉爲淺睡,心裡掙扎着要不要醒來,會不會是鬼壓牀呢,但實在是困的沒法,對於醒來一事她無能爲力。片刻後,身邊的重量竟然慢慢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唐蕎閉着眼睛快哭了,她果然被鬼壓牀了。
唐蕎就這麼被“鬼”壓着睡了一晚上,一晚上都夢見自己的腦袋着隔着別人的腦袋,自己的臉貼着別人的臉。
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個晚上。
第二日是週末,唐蕎在不停的被鬼壓的魔症中哼哼唧唧醒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慢慢地發現不對勁。她唐蕎,此時此刻,正被人以極其親密的姿態被人從背後摟在懷中,脖子下面橫着一條手臂,腰上橫着一條手臂,頸邊還窩着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唐蕎握着拳,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太血腥,她真的很想將身上的手臂與腦袋變成只是手臂與腦袋。
更過份的是,此時頸邊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還蹭了蹭,這是多麼……不要臉的行爲啊。
唐蕎覺得自己忍無可忍了,也不想再忍了。
胳膊肘一用力,唐蕎的耳邊便想起一道悶哼聲。
“蕎蕎,早安。”
可憐的周澍,宿醉之後又被唐蕎這麼一記胳膊肘打醒,精神顯得有些不是太好,動了動身子,卻沒有起身的打算,放在唐蕎腰間的手還不怕死的緊了緊。
“周澍,把你的爪子拿開!”
唐蕎覺得,一大早就咬牙真的是很傷神的一件事。
“再睡一會,嗯?”
他周大少爺只怕是還沒醒吧?
“在你再次入睡之前,我想你該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都已經把她的房間讓給他了嗎?怎麼又跑她牀上來了?
“解釋什麼?”
周澍咕噥着,顯然對於唐蕎一大早的怒氣有些不以爲意。
“爲什麼你會在我牀上?”
唐蕎一轉身,面對着周澍。
周澍睜開眼睛看着眼前剛剛明明是後腦勺現在卻是臉的唐蕎,沒有解釋牀上的問題,倒是先樂了開來。
“蕎蕎,你臉好油。”
周澍笑眯眯地道,不知道是因爲宿醉還是剛睡醒的原因,周澍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很性感的低沉。與唐蕎的油相反,他的臉上倒是清爽得很,頭髮有些亂,亂糟糟的頭髮頂在這麼一張好看的臉上,居然還一點都不突兀。如果他沒有說那句話,唐蕎會有種他還是十幾年前的那個小正太的感覺。可惜……
油你妹啊油!
“說,你爲什麼會在我牀上?”
再不說別怪她不客氣了,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蕎蕎,這明明是我的牀。”
……
是,沒錯,他說的對極了,這牀是他的,不光是這張牀,就連這套房子都是他的。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唐蕎恨極了周澍這副耍無賴的表情,他周大少爺家世顯赫,二十多年來一直順風順水,平常走道身邊都跟着一羣人,在外人面前從不苟言笑的他,誰又會知道他私底下會是這副無賴的模樣呢。而唐蕎,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特殊對待。
他媽的,他就不能像對待別人那樣的對她,讓她有多遠就滾多遠嗎?
她決定不要再跟他多廢什麼話了,她不能因爲他而破壞掉美好週末的美好心情。所以,唐蕎決定,先起牀,去到看不見周澍的地方,來個眼不見爲淨。
唐蕎從牀上爬起,臨下牀上還不忘了給周澍的胸膛補上一腳,然後迅速下牀,站到離牀遠遠的安全地帶。周澍的攻擊能力她是見過的,不傷也殘,昨天晚上就有個倒黴孩子破相了,她絕對不會做第二個。
周澍顯得比唐蕎鎮定多了,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揉揉發疼的胸膛,翻了個身,然後閉着眼睛不要臉的開口。
“蕎蕎,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沒有皮蛋。”
唐蕎想也不想的拒絕,憑什麼,她又不是他老媽子。
“那就瘦肉粥。”
周澍退而求其次。
“沒有瘦肉。”
“那就粥。”
周澍退而求更次。
“沒有粥。”
唐蕎咬着牙惡狠狠地道。
“蕎蕎,別忘了,你媽,你姥姥姥爺,你姨奶奶……他們,都讓你照顧我。”
周澍睜開眼睛,無限委屈的說道。
唐蕎握着拳頭,努力說服自己別跟小孩一般見識。“你也別忘了,他們的原話是,讓我們兩個互相照顧。”
“是啊,我照顧你睡覺,你照顧我吃飯。”
周澍拉拉枕頭,一副理所當然很公平的樣子。
“你幾時照顧我睡覺了?”
如果他不好好說話的話,她真的不敢保證自己能忍住不廢了他。
“昨天晚上啊。”
周澍扒扒頭髮,挑着眉看着唐蕎,一副你怎麼現在就忘記的模樣。
唐蕎覺得,他真的很欠揍。她真的不能再在這房間裡呆下去了,她需要好好的冷靜冷靜。
砰的一聲,周澍臥室的門震了三震,窩在被子裡想繼續睡個回籠覺的周澍抖了三抖。
周爸爸說,女人是老虎。這話是不錯的,既使是他的蕎蕎,那也是隻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