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娘原本對棗兒也是不太看得上,自然是幫自己的兒子,對於棗兒那些委屈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後來索性當做不知道。
她清楚青青的脾氣,還浸警告簫月不准她告訴青青,所以青青到今天才知道這事。
簫玉生正打算偷偷溜出去的時候,腿肚子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轉過頭來才發現是青青用腳尖踢倒了他,而且還見她什麼事都沒有。
這死妮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肯定是她那個不要她的男人教她的!
“男人婆!怪不得沒人要你,連個孩子都不會生,哪個男人受得了你!啊!!!”
簫玉生還沒罵完,就被青青按住了手臂,一直往後面拉伸,他想叫喚,卻沒有力氣。
孩子~這是青青心底最大的痛楚,若是當初不是兩次小產,或許她的孩子現在已經開口會叫娘了。
內心的堅強一下子被這句話擊倒,青青松開了他的手,半蹲在地上無聲地落淚。不過她很倔強,眼淚纔出眼眶,就被她嚥了回去。
縱然是再堅強的女人,也抵不過喪子之痛,而且還是兩次!
現在連段鴻毅也走了,難道她這輩子真的沒辦法再擁有自己的寶寶了嗎?
呵~連男人都沒有,她想這些作什麼!青青自嘲地笑了笑,悽慘的臉色惹人憐愛。
“你、你個沒良心的畜生!你、你給我去死掉算了……”
青青娘一口氣沒喘上來,坐在牀上氣得發抖。棗兒連忙上前給她拍了拍,這才讓她順了氣。
“你說這話你還有良心嗎?你自己問問自己,這些年你姐爲你付出的還少嗎?若是沒有他,你哪兒來的銀子取媳婦?若是沒有他,你能有這麼白白胖胖的一個兒子?咳咳~你小子要還是個人,就給我跪在地上讓你姐打幾下出出氣!”
青青娘扶着胸口大喘氣,眼下她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也算是看清了誰好誰壞。
能有青青這麼個女兒,是她的福氣,老天爺也是公平的!
或許是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孝心,亦或是懼怕青青,簫玉生真的跪在地上沒有起身,但還是不服氣的嚷嚷道:“娘?你讓我姐打我?你知道你在說啥不?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老太婆沒說話,狠心的將臉轉向了一旁,她心裡當然捨不得,一萬個的捨不得!只是,這不爭氣的去賭了啊!賭是個啥?是個死都不能讓你全屍的東西!現在她已經管不了他了,也就是青青願意管,若是青青也不願意管了,那她蕭家就真的完了!
“蕭玉生!我告訴你!打從今天起,蕭家的人蕭家的事我都管定了!”青青面色嚴肅,說話一字一頓,威嚴十足。
玉生一聽,立刻用眼神詢問老太婆,“娘?蕭家啥時候要一個外人來當家了?”
“你不用問咱娘!咱娘身體不好,棗兒要帶孩子,蕭月年紀也還小,你,我也就不說了!若是你不想我管簫家的事,我不管就是!可是你想想若是沒有我,你能支撐起這個家嗎?你不能!所以就算你再不服,我還是可以在這個家做主!”
青青走到他面前,傲然挺立着身軀,目光中的堅定不像是一個女人該有的,簫玉生看着這樣的目光,竟然感到了一絲害怕。
或許他的內心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堪,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其實也很後悔。
就像和賭錢一樣,每次輸完,他才覺得懊悔,但是一切已經都來不及了。
可是他又想去還本,所以就將家裡的那點值錢玩意全都拿去賭了,這樣的惡性循環讓他脫離了自己的本質,變得連他自己都覺得沒用。
他害怕被人看穿,害怕有人笑他沒用,所以他索性讓自己變得更加不堪。
“我、我剛纔說的那些……”簫玉生的聲音跟蚊子叫似的,但是在場的幾人都聽到了。
“我全當你放屁,聽了一聲響就算了,但是有一點你得給我聽清楚,必須向棗兒道歉!”
“憑什……麼……”簫玉生剛剛擡起頭來,就對上了青青嚴峻的目光,立刻矮了半截。
“今後家裡大事小事由我管,銀子由棗兒管,若是被我知道你膽敢偷錢出去賭,這個家以後都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你是死是活都跟我們簫家無關,他們娘兩兒我替你養了!”
青青這話一出,屋裡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這一句話可是表達了好幾個意思,正如她剛纔所說,她已然是把自己當成了簫家當家的。
對於讓一個女人當家,這本來是鮮少的事,除非家裡沒男人了。
但是偏生大傢伙都沒意見,像簫玉生此刻一聽到‘銀子由棗兒管’這幾個字眼,早就已經雙眼放光了。
這一切,青青娘只是努了努嘴,表示她沒有任何意見。
青青說,若是簫玉生再出去賭,以後就趕出簫家,棗兒抽泣了兩下,也不敢說話。她心裡滿是複雜,簫玉生再混蛋,她還是對他有情的,要不然也不會忍受委屈留在簫家了。
青青讓簫玉生簽下了保證書,這才讓他起身。
簫玉生知道這回青青是動了真格了,接下來表現地十分聽話,還給青青娘餵飯,這也讓青青放心了些。
夜幕降臨,又是一天過去了,青青在孃家吃了晚飯,和雅雅一起回自己家。
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句話一點兒不假。
回到家,大寶跟在她身後,許是感覺到她全身散發的悲涼之氣,它只是靜靜得坐在她身邊,不時地探過頭去,讓青青摸摸自己的頭。
“大寶,你說若是鴻毅還在,哪怕他像玉生那樣混球,至少晚上也還有個說話的人不是?也不至於對着月亮說……”
青青擡起頭看着柳樹捎上的彎月,宛如一道小船,翹着尖尖的船頭,在深夜的靜湖中划行,泛起一波波的思愁。
若是時光可以倒流,她寧願不認識段鴻毅,寧願不曾穿越過。
因爲若是這樣,她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