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家的主廳一片安靜,待龔季颺臉上的神情稍稍緩和後,猶如地府的惡魔重新變幻成尤其的王子,程倩茜對着一直站在兩邊瑟瑟發抖的下人們命令道: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待下人們都退去後,龔允辰重新坐回到沙發上,一臉凝重地看着龔季颺和岑紫箏兩人,良久後,他纔開口道:
“岑小姐,請坐!”
岑紫箏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看身邊的龔季颺,只見他脣邊勾起一抹笑意,絲毫不似剛剛那般嗜血狂魔一樣,他拉過她的小手,共同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看着他倆兩人十指相扣的樣子,龔允辰深嘆一口氣。
“季颺,現在主廳之中只剩下我們自家人,說說看你的想法和打算吧!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一旦退婚,不僅僅是你的信譽,就連龔氏的信譽也會被連累!”
龔季颺的眸光閃爍,卻帶着認真的神情。
“箏箏是我心愛的女人,而且也是因爲我的緣故吃了很多苦,不僅發生了車禍,孩子也沒了,失去了求學和參加設計大賽的機會,這麼多年,她辛苦打拼,我一定要給她一個交代!”
說完,他望向身邊的岑紫箏,而岑紫箏則顫着櫻脣,滿眼的愛意和動容。//
“這麼說,你一定要娶這位岑小姐進我們龔家的門了?”
程倩茜一臉的陰晴未定,一抹蔑然的眸光從岑紫箏身上滑過後,落到了龔季颺的身上。
“不錯!”他回答簡單幹脆,卻有着不容忽視的權威。
而岑紫箏則下意識地咬着櫻脣,她斂下長長的睫毛,卻掩不住眸間轉瞬即逝的輕顫——
剛剛那抹輕蔑的眼神她是看得見的,如果不是因爲季颺的緣故,她早就不會這麼乖巧地坐在這裡了。
龔允辰聞言後,臉上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憂,“看樣子你已經決定好了,只是把你的決定通告我們一聲罷了,日子選在什麼時候?”
龔季颺將岑紫箏的小手拉在自己的大腿上,環住她的腰肢回答道:
“等我從巴黎出差回來,我和箏箏馬上就會註冊結婚!”
他的話同時引起三個人的驚訝,尤其是岑紫箏,更是一臉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出差回來就註冊結婚?
他的這個決定並沒有告訴自己啊,即使是之前去母親家,季颺也只是說下個月準備結婚的。////
“這麼快?連婚禮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龔允辰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清茶後,面露疑惑之色。
“一切我都會進行安排,這點請父親放心,箏箏一向不喜歡熱鬧,婚禮我也會配合她的意思進行!”
龔季颺看向身邊的柔美女子,一臉的溫柔體貼,跟剛剛的惡魔簡直是大相徑庭。
身邊的一聲冷哼將龔季颺的話打斷,只見程倩茜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後,苛刻的目光掃視在岑紫箏的臉上,就像一個嚴厲的機器般在挖掘着她的內心世界。
“岑小姐,這下子你滿意了?”
她冰冷的言語如冰雕一樣貼緊岑紫箏的心,使得她全身不由得一顫,微啓了一下櫻脣後,想要說什麼,卻強行給嚥下去了。
“母親,您在說什麼?”
龔季颺不難發現相依偎自己身邊的人兒輕輕的顫抖,他將目光轉向程倩茜,臉色變得稍稍凝重起來。
而龔允辰也聊到妻子應該沒有什麼好話,他咳了一下後,連忙對兒子說道:
“季颺,我和你媽媽已經知道了你的決定,天色不早了,你將岑小姐送回去吧,至於你們的婚事,我們改天再進行好好商量!”
“你不要替他們說話,也無需爲他們着想!”
程倩茜一眼看出龔允辰的企圖,想這樣離開,簡直是休想!
他們龔家的大門豈是她這樣一個女孩子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母親,悔婚的人是我,如果您有什麼不滿完全可以衝着我來,但是請您不要爲難箏箏!”
龔季颺沉聲說道,當他看到岑紫箏的小臉漸漸變得有些不自然時,他的心被揪住一樣疼痛。
“爲難?我哪敢爲難她呢——”
程倩茜將身子依靠在沙發背上,華貴雍容間有着貴婦人慣有的盛氣凌人:
“岑小姐,今天我們龔家鬧了這樣一出笑話,你看着很高興是不是?”
“母親——”
“伯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岑紫箏打斷了龔季颺的話,直截了當地問向程倩茜,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是龔季颺在保護着自己,其實——她並沒有他想象中的軟弱不堪。
“岑小姐的冷靜讓我很是欣賞,怎麼,我的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嗎?”
程倩茜雖是舉手投足都是優雅,卻有着令人聽上去極其不舒服的言語:
“你的確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孩子,但是在我面前千萬不要自作聰明,你無非就是想要攀附我們龔家嘛,直接說出來就好了,何必鼓動季颺今晚來上演這樣一齣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