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界井中將安得了蓮祖的親授, 知道每一界所需物地點所在。一進入魔界她就試探着尋找了下,很意外的,那東西傳來的方向就在城池中。等進了城主府, 那種感覺愈加強烈, 可以說那東西就在這府中。
這裡是重明珍重的家, 將安不想硬闖, 思來想去要想順利前去恐怕還是要藉助仲童的力量, 順着他的意思沒什麼不好。再者將安確實不怎麼希望重明再捲進來。只是該如何說才能順意呢?
屋內三個人各有各的心事,最後目光都集中到將安的身上,令她左右爲難。
這時門外匆匆趕來一個小丫鬟, 在外語氣焦急的稟告:“城主,姑夫人身體突發不適, 請城主過去一下。”
仲童和重明心中俱是咯噔一下, 前者站起來便出了門, 重明看了一眼將安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也匆匆跟上舅父的腳步。也不知母親是何種身體不適,她一向不愛麻煩你, 不是真有事斷不會這樣遣人來報。
將安坐在原地心中祈禱,慕青夫人是個很溫柔的姑娘,無緣成爲一家人也但願她一切安好。
過了兩刻鐘,仲童回來了,將安起身相迎, 看了看他身後, 重明並沒有跟來。有些嘀咕, 難道說慕青夫人真的不太好了, 但看城主的聲色也不像啊。
“馮姑娘既然做下這等大事, 又敢獨自前來,想來是早準備好了一切。”仲童坐在上首, 半眯着眼直接開口,沒有提及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只是繼續原先被打斷的話題。
“準備不敢說,不過是身負先人遺志。何況這件事對四界而言,並不是壞事。”
“不是壞事?我們魔界之人從此就被困守此地,不得外出,且不說魔界之人向外征戰地盤,尋找物品,單說這沒了界井,我這城主也要做到頭了。”仲童似笑非笑。
“這是大勢所趨,誰都無法更改。從界井誕生的那一刻起,四界的區別就越來越大,能在它界呆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早晚有一天每一界都回成爲另外三界的死亡之地,那這通道留着又有何用。再者您身爲魔界大將,也應該知道界井早已不穩之事,由着它存在最後會導致四界的覆滅。”
“聽起來似乎很又道理,但證據呢,僅憑你如今能掌控界井嗎?以前從來沒有人想過這種事情,但現在,既然你能,自然也能找出其他可以代替的人來。再來,你是有何等自信,獨自一人前來,這麼小瞧魔界,覺得我們留不下你?”仲童眯了眯眼,眼中威脅的精光差點讓將安有些保持不住平淡的神色。
說實話,將安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好像一直以來她雖然小心卻並沒有一開始就將人想成惡人的習慣。另外經過這段時間的掌控,她和界井算是相通了,直接搶過東西走人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般做,她還要給重明化魔,讓他與家人團聚。
思索了下,將安先起身行了禮才說:“我不過一個小女子,怎敢小瞧堂堂一界。不過是先祖遺願,不敢不從,再者雖有此意,時間也還早着呢,至少百年內我想動也動不了,這期間說不得出什麼事情就不需要了呢。這次前來主要還是爲了重明公子的一家團聚,這件事城主應該是樂見其成的吧!”
“馮姑娘年紀不大,口才倒是不錯,重明的事情確實是我心中一忌,那姑娘想要什麼呢?”
“我來魔界想尋一物,暫時也不知在哪裡,若是尋到了還請城主給個方便。”
“那便等你尋到再說!來呀,帶馮姑娘下去休息,此事有什麼需要的儘可派人來說,我只希望可以早日完成。”
“多謝城主!”
仲童沒有揪着界井的事爲難將安令她有些意外也鬆了口氣,有些事不是可以選擇的。
將安居住的屋子還是上次那間,裝飾物件也沒什麼變化,在這遙遠的他鄉意外有了一點溫馨的感覺。
魔界的夜空幽蘭光芒閃耀,獨倚小窗前望向燈火通明的前方,那裡是重明的院子。回到了魔界,這會子他會在幹什麼呢?是家人團聚還是獨自小酌。
門扉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一個侍女在外輕聲問:“姑娘可曾睡下,若還沒睡,夫人請姑娘過院一敘。”
夫人?戮西城並無城主夫人,能在這府中稱夫人的只有重明的母親,她尋自己是爲何事,是擔心重明化魔之事?積素已經成功,重明也定然沒有問題,給這愛子情深的母親一些定心也是好事。
將安起身,隔着門簾對外說:“請稍等,我換身衣裳就隨你前去。”
換好衣服,跟着侍女一路走到慕青夫人的院子,上次來的時候是白天,直覺精緻別雅,不想晚上看了更是裝點的清新別緻,連夜色也無法奪取其光芒。
走進偏廳慕青夫人正在和親近的侍女鬥草,這是人間的一種玩法,將安從前也玩過,看到不由勾起舊日時光,想起曾經孃親帶自己走過的山山水水。
侍女稟報將安到來,慕青夫人笑着站起身來招呼將安上前,一邊拉着她的手一邊揮揮手讓侍女全部都下去。待人全部退下,才拍着將安的手說:“馮姑娘莫怕,叫你過來就只爲說說話,上回你來本就想好好見見你,一則我身子不適被家兄所攔,二來也是因爲有一件事尚未想好所以不曾與你多說話。但願你沒有覺得我不近人情。”
“夫人言重了。”這話將安可不敢接。
“馮姑娘,今晚請你過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是爲我兒重明,想必姑娘也知道我想問爲何。懷胎三年,一身魔力,還搭上了兄長的助力才保下的這個孩子,我不求他傲視羣雄或者是權傾天下,惟願他平平安安,歡歡喜喜。”慕青夫人面上看起來很好,開了口發現確實氣息孱弱,想來是經年身體虛弱。
一個怯弱我見猶憐的美人,又是重明的母親,將安心中更加擔心她的狀況,忙搭着手扶她到胡牀坐下,才說:“夫人不必擔心,重明公子一定會如夫人所願的,平平安安。我這次來已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夫人定可以母子團聚。”
“姑娘誤會了,我說的並不是這事。明兒是仙是魔只是他自己在意,我們這些親人只要他平安就好。他若能成魔,長久相伴,我自然也高興。這件事,我信我兒子,也信姑娘。”
不是爲這事,那重明還能有什麼事是來問自己的?將安有些奇怪。
慕青笑笑又開口:“我說的是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還有比那更大的事情?
“明兒一向心高氣傲,來往四界這麼多年,從不見他對女子多加青睞。上次他歸來,我就見他心生情愫,眼底都是姑娘。起先有些遺憾姑娘不是仙人不能陪他一生,還有幾分阻攔之意,後來也想開了,無論身份,只要他喜歡就好,就像我和他父親一樣,真心不是想阻止就不在的。”慕青說了一段長話喘口氣握緊將安的手,“請不要怪我說話直白,這是身爲一個母親真實的想法。”
“不,不會的。我雖是從花中長出,沒有您這樣一個母親,但在人間那些年也有一個愛我如命的養母,她爲我付出了一切,西去之前最牽掛的還是我,念念不忘要我尋找家人。我知曉一個母親的愛子之心,只是夫人您怕是想差了。我與令郎確實一路同行,我也感謝他的諸多幫助,但我和他確實沒有什麼關係,不是您想的樣子。”
將安忙着避嫌,還想多說點什麼來證明自己,一聲輕咳打斷了她。匆匆遞上一杯水,還未開口慕青夫人已經先開了口。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經歷過這些事就會知道。情愫這東西再怎麼掩藏也蓋不住全部。白日裡我見明兒眼中有情卻帶心傷忍不住問了問,起先他怎麼也不肯說,後來勉強被我問出幾句說是因爲他沒能救下姑娘的妹妹兩人才心生間隙,我就尋思着見見姑娘。”
“如今見到了姑娘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說道這我先請姑娘看樣東西,這是我請你來的第二件事。”慕青夫人說着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盒子打開的一瞬間釋放出的氣息將安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那就是自己此行的目地之一,蓮祖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