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闆既然都發問了,阿木也只能乖乖回答:“時小姐嗎?我覺得她挺好的,人長得好看,又會做飯,性格也好,有底線有原則,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年頭,這種姑娘已經不多了。”
阿木自認自己的評價還算中肯,完全是照着心裡的想法來回答的,卻不想祁嘉禾聽完,直接嗤笑了一聲,略帶嘲諷地對他說:“她給你塞錢了?你這麼替她說話?”
阿木面色一緊,小聲爲自己辯駁道:“沒有,時小姐和我都沒見過幾面,但是我能看出來,她是個不錯的人。”
祁嘉禾沒說話,只是看着窗外微微有些出神。
是麼,周圍的人都說她好,他怎麼一點也不高興?
他甚至想讓身邊的人都討厭她,讓她孤立無援,讓她只能依附他一個人。
這樣他就能肆無忌憚地欺負她了。
他承認自己這種想法很狹隘,可他就是這麼想的。
這念頭在腦海裡生根發芽,像是狂野的藤蔓一般肆意生長。
好一會,他纔開口吩咐道:“開車,回家。”
上次桐城的事務還沒解決,半路他就因爲時音被綁架的事情折返回來了。
如今臂傷見好,該解決的事情也是時候要解決一下了。
他本是讓阿木從公司把自己送回去收拾衣服,卻不想半路經過尋味坊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人擠人的一幕。
其實他本身沒什麼好奇心,往常見到這種事情也壓根懶得搭理。
但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想到那是時音工作的地方,他就生了些別的心思。
於是他讓阿木停了車,兩人上前去看了看,便見到了她和周南糾葛的一幕。
說實話看見周南伸手抓她手腕的時候,他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惱火。
說好的不能碰男人,這會還不是任人擺弄?
但見她後面甩開了,他又舒了一口氣。
這種大起大落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爽,他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被別人的一舉一動牽動着自己心緒的感覺了,這更像某種危險來臨的前兆。
專機飛往桐城的時候,祁嘉禾坐在窗邊的位置,俊眉深鎖。
雲層在眼前飄過,他恍然間想起的,卻是那天晚上夢到的,花田裡潸然落淚的時音。
呼吸在不自覺間逐漸加重,他收回思緒,面色平寂如常,胸口卻鬱結無比。
或許,他還有機會糾正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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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傳片的拍攝進度格外順利,後廚的戲份完全拍完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到了所有人一起合照的環節,攝影團隊在店門口鋪設了相當豪華的打光設備,儘量把每個人的全貌都拍攝得清晰可觀。
“百年尋味坊,味味入人心。”
土裡土氣的店鋪宣言喊完,所有的拍攝進程纔算完全結束。
時音站在最亮眼的C位,感覺臉都笑得僵硬了。
或許是僅用一天就拍完了所有的進度,元叔顯然很是高興,說話的時候都紅光滿面,甚至還提前打烊讓衆人下班了。
時音心裡惦記着周阿姨的事情,一刻都沒敢耽擱,掏出手機就準備給周南打個電話,想問問周阿姨住哪家醫院。
可這時候她纔想起來,從前的聯繫人信息她都沒有了,也沒有周南的電話。
微信同學羣裡八百年沒人說過話,她也沒保存到通訊錄裡,連個聊天框都找不到,自然沒辦法從別的同學那裡要到周南的聯繫方式。
現在她還有什麼辦法能聯繫上週南?
驀地,她想起祁佩佩,周南的現任女友,她名義上的侄女。
時音覺得很是尷尬,可思來想去,她也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
於是她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給阿木發了條消息,問他有沒有祁佩佩的電話或者微信。
阿木自然是有的。
只是他接到時音發來的短信,一時間還有些奇怪,想着爲什麼她要找自己而不是祁總。
他哪知道祁嘉禾向來不怎麼回時音消息,所以她乾脆略過了這一步,直接找助理要電話。
彼時祁嘉禾剛到酒店,阿木提着行李箱跟在他身後,走過空蕩的酒店大廳時,祁嘉禾目不斜視地向他吩咐了一句:“通知各大股東,等會先開視頻會議敲定大致綱程,具體細節明天上午開會詳議。”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原以爲下一秒就能聽見阿木的應聲,誰知都走出好幾步了,自己的助手也沒吱上一聲。
祁嘉禾頓住腳步回頭一看,阿木居然站在離他八丈遠的地方看手機。
他冷了一張臉,擡高音調問了句:“阿木,你很忙嗎?”
阿木聞言,這才提着箱子走到祁嘉禾面前,一邊解釋道:“祁總,時小姐給我發信息了。”
有那麼一瞬間,祁嘉禾想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一眼她有沒有給自己發。
但這念頭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他繃着一張臉,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助理,語氣寒涼:“她說什麼了?”
“她找我要佩佩小姐的聯繫方式。”阿木低頭看着手機,在一堆商業聯繫人裡面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祁佩佩的電話。
把電話號碼複製發過去之後,阿木聽見老闆的聲音陰惻惻地響了起來:“她怎麼不找我要?”
下一秒就收到時音道謝的消息,阿木當着祁嘉禾的面回了句“不客氣”,然後收起手機,答道:“可能是覺得您太忙了,不好意思打擾吧。”
“是麼?”祁嘉禾冷漠地看着他,說出口的話格外扎人耳朵,“她還挺有眼力見,知道你好使喚。”
阿木跟了祁嘉禾那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他話裡帶刺的說話風格,一時間也沒放心上,只一本正經地說道:“您也別那麼仇視她,時小姐人挺好的,考慮事情也很周到。”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懂她了?”祁嘉禾冷着眸子睨他一眼,話裡話外都透着刺骨的涼意。
敏銳察覺到老闆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阿木閉了嘴,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就是瞎猜的,我哪能比您更懂她啊?”
祁嘉禾默默地看他一眼,也不說是好是壞,面上也窺不出半分情緒來。
好一會,他才轉過了身,接着往前走去。
阿木在心底擦了一把汗,暗道自己總算是蒙過一關。
不過老闆這心思也太難把控了,阿木是真看不懂。
他對時小姐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