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緣睡醒過來,臉上一片乾爽,一點兒也不像是在不久之前還哭過的人。
一定事相公進來過,幫着她擦過了臉。
宋緣帶着一臉驚喜,扶着肚子下牀,鞋子都沒穿好,就急匆匆的推門走了出去,企圖想要看見她心裡頭想到的那人。
可除了差點跟丫鬟撞上,宋緣什麼都沒看見。
“夫人,您小心些,還懷着孩子呢!剛纔真是差一些就要撞上了!”
丫鬟一臉的心有餘悸,要不是她反應快,後退了兩步。
要夫人真有個什麼差池,少爺怕是要興師問罪。
“相公呢?”宋緣揪着丫鬟的胳膊,一臉急切問着。
丫鬟一臉莫名,今天怎的一個一個都不對勁,先是少爺突然出門,又是夫人一臉急切問着她少爺的去處。
“少爺去了老爺那兒去,說是要住上一個晚上再回來。”
宋緣幾乎喪失了全身的力氣,腦海裡不斷迴響着剛剛丫鬟所說的,相公他爲了躲開她,竟然去了公爹公娘那兒。
竟是連跟她在同一個屋子裡頭,同一屋檐下,都已經是勉強了嗎?
孕婦的情緒來的強烈,宋緣心裡知曉,這樣對肚子裡頭的胎兒不好,可還是止不住的想着。
丫鬟見夫人的情況有些不對,手上的東西也不顧着了,直接放置在上,扶着夫人進屋去。
宋緣深呼吸幾口氣,扶着肚子的手這才緩緩鬆開。
看着外頭已經黑沉下來的夜色,她突然有些想家了。
不是皇城的那個家,而是在秦家莊裡頭,小卻溫馨的家。
想念母親溫暖的懷抱,只有在母親的懷中,纔可以緩解此時她心中的不安。
這麼想着,她突然就坐不下去了。
“陵兒呢?”
宋緣突然對着邊上的丫鬟發問,站起身來開始從衣櫃裡頭拿着衣服,開始收拾。
“小少爺正在書房裡頭練字,說是要寫出一手好看的字來,讓夫人開心。”
丫鬟見着夫人一刻不停的收拾着東西,看起來似乎是有要離開的意思。
心裡暗道不好,少爺可是刻意交代過,要讓她們好好的照顧着夫人,這夫人都有要走的意思,她該怎麼做?
宋緣想到此時陵兒會是個什麼情形,面上的神色也是柔和了些。
她既然要回秦家莊一趟,自然是不會將陵兒孤苦伶仃放在府上。
“去將陵兒帶來,還有,幫着收拾些陵兒的衣物來。”
丫鬟大膽的勸說着,“夫人,這天色已晚,這時候出門怕是不合適吧?”
“相公都不在,我在這空蕩蕩的府上,也沒意思的很,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到嫂子那兒住上一晚。”
住上一晚後,就可啓程會秦家莊了。
這就是宋緣的打算。
丫鬟不知,只以爲夫人出門一晚上,等到第二日少爺回來,她也就自然而然回來了。
將陵兒帶來時,他很是興奮,只因着要去安寧哥哥的家中玩了!
宋緣讓他自己拿着小包袱,等一旁的丫鬟要上前來拿另外一個屬於宋緣的包袱時,她卻躲過了。
“不用你,不過就是去住上一晚,你們就不必跟着了,有車伕就足夠。”
丫鬟心裡頭一想,也是。
將宋緣送到門口,目送她遠去,這纔回了府裡。
李夏枝他們,都紛紛已經要準備上牀入睡。
在經歷了兩個狂野的夜晚,李夏枝覺着要是再這麼下去,最先承受不住的,可能是她的腰。
特意在秦川洗漱尚未進來時,在牀上做好了準備,打算他進來後,就先發制人。
好好的對着夜生活好好的談談,過度縱慾對身體百害而無一利。
可她迎接的來的人,並不是秦川,而是扶着自己的大肚子,帶着一臉失意走進來的宋緣。
“喲,怎麼這個時間來了,是不是付逸清又怎麼你了?”
不怪李夏枝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說的付逸清不對,宋緣哪一次不是被他逼得急了,這纔會做出不符合她風格的事。
這一回,難保又是付逸清在哪兒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宋緣卻是搖着頭,欲言又止,李夏枝那一聲,就讓她的眼中泛起淚霧。
李夏枝見狀趕緊披上外衣,走到門口,正要拉着宋緣的手進去安慰安慰。
卻發現,在外頭的人可不只她一個。
“姨母好!”
秦川牽着的那個,不正是陵兒嗎?
宋緣這一次,竟然將陵兒也一塊兒帶出來,這問題大條了。
“我帶着陵兒去別的屋子睡,你們今晚就好好說說話。”秦川善解人意開口道。
帶着陵兒先是去了安寧和秦芷的房間去,他倆兄妹可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就連睡也是睡在一起。
虎子在沒睡下之前,也會在房間裡陪着精力充沛的秦芷玩耍。
等到秦川將陵兒也領進去後,這才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沒有最鬧騰,只有更鬧騰。
可都是自己的孩子們,也只能寵着。
虎子倒是在他來的時候,大大鬆了口氣。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帶着苦笑之色。
宋緣在李夏枝的安慰下,收住了淚花,只是心中的苦澀在不經意中蔓延。
“說吧,你跟付逸清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要你這麼大半夜的,又是拖着大肚子,又是帶着陵兒的。”
李夏枝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看着宋緣。
“嫂子,我有沒有同你說,我們一家在淪爲奴才淪落至此的事情?”宋緣突然開口說道。
在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是不是她將過去那些不好的回憶看的太重?
試着說出來,是不是會好很多?
在情緒的推動下,宋緣開了口,一旦開了口,後頭的事反而就不難說出來。
“其實,我們一家曾經住在皇城腳下。也只是個較爲富裕的平頭老百姓,父親那時候經營着幾家鋪子,生活過的正是美滿的時候。”
宋緣眼中有些懷念,那是的日子真是好。
可事情的變故,恰好就發生在宋青要進行考試的那一日前,就像是約定好了一般。
父親的鋪子被人打雜,甚至是污衊,宋青被人誣陷上買賣試題的罪名。
噩耗一個個接肘而來,她那是尚且不知自己懷胎三月。
聽聞孃家噩耗,還祈求着她那所謂的夫君,想要幫着還父親和弟弟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