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應着秦川的關係,我們就要北遷上皇城,這次找你來就是想要問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付逸清顯然很驚訝,聲音不自覺拔高,“遷去皇城,那豐和縣這的事情怎麼辦?”
他們這幾年雖說已經在朝着外頭擴展,可這也僅僅只是在這周圍附近的縣城裡頭。
因着戰事最近才收尾,商人們最近纔開始逐漸活絡。
付逸清剛剛下意識的,閃過了一個,不如將生意做到皇城的念頭,可家中還有着正大着肚子的妻子,根本脫不開身,這一去要是錯過了時間,那可就追悔莫及。
“先說說我的打算吧,我此去皇城,這些個生意定是要一個不落的,再次重開。”
付逸清聞言眼睛猛地一亮,“難不成你是想的……”
在從秦川口中知道這個消息的一瞬,她的腦海裡就閃過無數的想法,可卻一旦都沒有要放棄繼續做生意的這個想法。
“沒錯,有機會能去更大的地方,爲何不將自己親手做起來的東西重新發揚光大?在附近的幾個城鎮,甚至是更遠一年的地方,誰能說咱們的原來果差?”
李夏枝對着原來果很自信,一點兒也不擔心就算是原來果到了皇城,會不受歡迎。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北方的氣候,並不那麼適合水果生長。
那他們的原來果,不暢銷那都不應該。
“如若是能將原來果做到皇城裡頭,拿可真是極好的,皇城可都是生意人競相想要落腳的地方,這下可好了,有了秦兄的這一身份,在皇城當中,想來也會方便許多。”
李夏枝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具體的還要等到了皇城再具體做打算。
“如今宋緣的身子也不方便,你也好好回去想想。如若是要跟着一起去皇城去看看情況,也儘早做好準備,如若是等宋緣孩子生了再一起去,也儘早過來通知我一聲,我還需要另尋打算。”
付逸清想到宋緣,根本放不下,成婚才一年多,這都是第三胎了,他還是覺得不在身邊陪着,就害怕。
“那我先回去想想,無論如何都會提前過來告知你一聲。”
付逸清魂不守舍離開,連個招呼都沒跟秦川打。
等回到家中,遠遠的就能聽見陵兒朗讀着書本的聲音,讓他複雜的腦袋略微有了一絲清明。
輕輕舒出一口氣,付逸清調整好情緒,這才走了進去。
宋緣眉眼彎彎衝着付逸清一笑,溫婉如水說着,“回來了,來這邊坐下,咱們陵兒已經能認這整本書的字了!”
“哦?”付逸清也有些驚訝,他每日裡頭,只要有空,就會教上一些,但他實際上平時都沒啥時間教授,更多的都是陵兒自己琢磨。
“都是安寧哥哥和虎子哥哥教我的,爹也教了我許多,陵兒現在看得懂書咯!”
陵兒高興的舉着書本,在外頭的院子裡跑上幾個來回,逗的宋緣笑得不行。
察覺到身邊人的興致並不高,宋緣拉着付逸清的胳膊問道:“是夫人那兒的事很棘手嗎?怎的一回來就這副模樣?”
宋緣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付逸清剛踏進門時,她就敏銳感覺到這人的不對來着。
“也不是。”付逸清猶豫着沒法開口,陵兒歡喜的聲音仍然在耳邊徘徊,好一會兒,在宋緣越來越疑惑的眼神中,這纔開口問道:“如若是咱們在未來,舉家遷至皇城,咱們……”
“不要!不要往皇城去!”宋緣拉着付逸清的胳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臉上的惶然讓付逸清意外。
他是第二次在她的臉上見到這樣的神情,上一次還是在幾年前,險些出事的時候。
“緣緣,我自認,咱們家的陵兒,還有妗子,可都是聰明伶俐的主,我盼望他們能夠有個好前程。”
付逸清不清楚宋緣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也從來不問,可男人如何能不在意自己心愛的女人過往的故事?
宋緣一直避而不談,一在逃避的態度讓付逸清覺得受挫。
輕輕將宋緣的手拽下,付逸清覺着他現在的情緒來的突然,他需要靜一靜。
宋緣無措的看着付逸清的背影,直至消失。
過往的那些事,她以爲在付逸清的呵護,和幸福生活的薰陶下,她以爲自己已經忘記。
可就在剛剛,付逸清說起皇城的時候,那些個回憶依舊深埋在她的心底,無法忘卻。
對她來說,皇城一直是她噩夢中的地方,那時候的事,一直都是她心中過不去的那道坎。
她一直不敢同付逸清說,就是怕他會因此嫌棄她。
陵兒在外頭跑夠了,進來的時候,見到宋緣捂着心口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娘,你怎麼了?”
宋緣將陵兒抱進懷中,什麼也沒法說出口,她該知足了。
遇見付逸清後,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陵兒有了愛他的爹,和爺爺奶奶。
付逸清也是爲着孩子們考慮,這纔會提出這話來。
“娘沒事,就是胸口有些悶悶的。”
宋緣不想讓陵兒知曉她同付逸清現在正在鬧不自在,孩子的心思很敏.感,讓他胡思亂想就不好了。
“那陵兒送娘去房間休息。”
陵兒是個懂事的孩子,人是小了點,卻還是堅持拉着宋緣的手,生怕她摔倒。
臨走前,還親了親宋緣的肚子,小聲的說道:“噓,妹妹乖,讓孃親睡覺,不要吵!”
在門關上後,宋緣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
她的陵兒值得更好的,就是她忍不住害怕,她還怎麼辦?
哭的累了,不知不覺,宋緣帶着未擦乾的淚痕,緩緩睡了過去。
就在她睡過去不久,門無聲而開。
付逸清踮着腳尖緩緩走了進來,生怕吵醒宋緣。
其實在陵兒離開後,他就一直在門外,聽着從裡頭傳出來的哭聲,心揪得緊緊的。
他就是在等着宋緣來找他,能夠跟他坦白一切,他並不想讓宋緣的心底永遠梗着以往的事,僅此而已。
到底心還是疼得。
付逸清伸出手輕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只留下了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