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沓拿起那張照片來看了看,照片似乎是偷拍的,角度和光線都很不好,昏昏暗暗的,除了能看出來兩個人在勾肩搭背,其餘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是……”江起沓遲疑的看向樑伯承,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樑伯承笑了笑,嘴角嘲諷的勾起來,只是情緒未達眼底,眼中是一片清冷,他看着江起沓,伸出手,食指指着那張照片,說,“這是雲城一個v包廂裡的一幕,我截了監控的圖,打印了出來。”他指了指照片上面的某一個人,看着江起沓,說,“這個女人,是我妻子,那天她被叫去和朋友聚會,聚會上她的朋友帶了幾個陌生人,其中就有這一個。”
樑伯承指了指另一個人,目光有些凌厲起來,看着江起沓,“就是他,可能是以爲我妻子是單身吧,他趁我妻子喝醉,對我妻子動手動腳,這也算是個誤會。可是後來我妻子的朋友已經告誡過這個人了,他依舊對我妻子不肯放棄。這個人,我很不喜歡,他讓我的心情很差,而我心情差的時候,自己做出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樑伯承說的語氣冰冷,神色無情,看在江起沓眼中頓時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漸漸蔓延上來。
只是他依舊不明白樑伯承到底想要幹什麼。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江起沓遲疑的看着樑伯承,他已經覺出來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這個不對勁在哪裡。
“這個人,”樑伯承指着照片上那個男人,眼底一片陰影,“就是你的兒子,江廷傑。”
“什麼?”江起沓一下子站了起來,看着樑伯承,搖搖頭急促的說,“這不可能,廷傑剛回來,他哪有時間去交什麼朋友!”
“江伯伯,我不會騙你的。”樑伯承看着江起沓,淡淡的說,然後他將自己的面前一份文件推過去,又接着說,“江伯伯,事情是千真萬確,但是我今天把你叫過來,卻不僅僅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我叫你來,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商量……什麼?”
江起沓遲疑的看着樑伯承,聲音虛了很多,剛剛他仔細看了看,發現那個男人的身影,確實跟自己兒子江廷傑的背影很像。
而更讓他驚恐的是,他剛剛想起來,江廷傑回國之後這幾天,確實好像是跟朋友去v玩過,他朋友打來家裡的電話還是自己接的。
他不知道樑伯承要做什麼,但是……廷傑冒犯了他的妻子,依着樑伯承的性格,恐怕不會放過廷傑的。
樑伯承聽到江起沓的話笑了笑,指了指剛剛推到江起沓面前的文件,說,“江伯伯,你先看看那個。”
江起沓有些顫抖的伸出手,翻開了那份文件,僅僅看了一個開頭,他就猛的擡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着樑伯承,激動的聲音都有些變了樣,“這……這是……”
“給江伯伯的,”樑伯承微笑着點了點頭,說,“江氏企業這幾年萎靡不前,想必江伯伯也費了不少心,而且也是很着急的。這個項目,我可以給江氏做,雖然不能說讓江氏重現以往的燈光,但是我想,讓江氏起死回生,應該還是很容易的。”
江起沓不是傻子,最初的震驚和驚喜過後,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看向樑伯承,聲音也平靜了下來,說,“你直說吧,要我做什麼?”
“今天晚上七點半,江伯伯陪我去一趟城北新開的那家咖啡館,”樑伯承淡淡的笑着,聲音也是輕描淡寫的,彷彿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他真的就只是來給江起沓送一份厚禮的,“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江起沓不敢相信的看着樑伯承。在商言商,他不是會做賠本買賣的人,而樑伯承更加不會是。他讓自己去那個咖啡館,一定是有別的目的。
“僅此而已,對江伯伯絕對不會造成任何的壓力和負擔,我保證。”樑伯承看着江起沓,語氣肯定。
江起沓知道在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面前,自己應該保持理智和安全距離,可是樑伯承的保證讓他遲疑了,而且,那份合同上面,梁氏集團願意給江氏的那個項目實在是太誘人了。
江起沓只是沉默了短暫的時間,就擡起頭看着樑伯承說,“好,就這樣說定了,晚上七點半,我陪你去那個咖啡館,你給我這個項目。”
“好的,到時候我會派車去接你。”樑伯承點了點頭,說,“這樣的話,我就不耽誤江伯伯的時間了。”
逐客令的意圖這麼明顯,江起沓自然不可能厚着臉皮繼續待下去,他連忙站起來,看着樑伯承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樑伯承點點頭,江起沓轉身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就猛的停下來,轉身將桌子上的那份文件拿起來,就像是拿着很重要的寶貝一樣,然後繼續朝外走去。
就連背影,似乎都比來的時候挺闊了許多。
樑伯承伸手將那邊的照片拿回來,拿在手裡玩味的看着,半晌,他嘴角扯了一下,然後緩緩的,將那張照片撕成碎片,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晚上七點半,城北新開的咖啡廳外面。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的停在咖啡廳外面的至尊車位上,然後車門打開,江起沓首先走出來,走到樑伯承那邊,替樑伯承打開車門,有些恭敬的說,“伯承,下來吧。”
樑伯承下了車,今天他穿了耀眼的白色西裝,在自己的印象中,他從來沒有穿過白色西裝,因爲總覺得不夠沉穩,他踏入商場的年紀太小,如果還穿着不沉穩的衣服,會讓客戶覺得他沒有實力。
而他今天之所以穿這個,不過是爲了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