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離開之後,林靡看着一旁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大籃子的草莓,草莓很大,個個紅潤飽滿,看上去就想讓人咬一口,林靡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拿出手機來給樑伯承打了個電話,樑伯承不知道是在忙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接,接起來第一句話就是,“草莓好吃嗎?”
林靡故意嬌滴滴的說了一句,“沒人給人家洗,還沒吃,”頓了頓,又說,“等你回來一起吃啊。”
樑伯承頓了一下,然後說,“好。”
電話兩頭的人都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呼吸的溫度隔着遙遠的距離似乎能吹在對方耳邊,林靡過了一會兒咯咯笑了,“樑伯承,你這樣,都不怕人家說你妻管嚴的?”
樑伯承也笑了,低沉的嗓音聽在林靡耳中,格外的性感迷人,他說,“我從來不介意讓別人知道我是一個妻管嚴,我認爲這是一種驕傲。”
林靡瞠目結舌了一會兒,也沒再繼續接這個話題,過了一會兒她從震驚中回神,果斷的扯開了話題,“你晚上什麼時候來啊,給我辦出院手續吧,我想回家,我已經好了。”
開玩笑,樑伯承自己能有這麼高的覺悟,她可不能給他打擊,就讓他一直這麼覺得好了,千萬不要被任何人帶壞。
樑伯承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明天吧,明天再出院,今天晚上先觀察一個晚上。我今天晚上過去的時間可能有點晚,大概……八點左右吧。”
“啊……”林靡失望的嘆了口氣,“你又不能陪我吃晚飯了。”
“吃,我回去跟你一塊吃,有個會面,我必須要去,不然的話,後患無窮。”樑伯承意有所指的說,頓了頓又說,“不過你不用太等我,餓了的話就自己先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回去陪你吃飯的。”
“那好吧。”林靡只能接受。
掛了電話,林靡覺得有點睏倦,不知道爲什麼,這才懷了兩個月的身孕,就已經開始嗜睡了。她記得當初懷着涼涼的時候,幾乎沒怎麼嗜睡過,不過那時候她也沒有時間,一天光趕着上課就要趕三個地方,還要去做兼職賺錢花,那時候就算不舒服,她也都忍住了。
沒想到現在倒是嬌貴起來。
以前在小山村的時候,那裡的人迷信,聽村子裡的老人都說,懷孕的時候如果嗜睡的話,那基本上懷的就是個男孩子了。那時候她小,並不是很懂,所以也不知道這樣的傳言可不可信。
如果是真的話……林靡低頭微笑的摸了摸肚子,兒女雙全,一個好字,也圓滿了。
林靡想着想着,眼皮越發沉重起來,拉過被子蓋好,她漸漸的沉睡過去。
梁氏集團總部。
樑伯承來到會客室,裡面已經有一個人正在等待,五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卻並不蒼老,除了耳鬢兩邊淺淺的白髮,幾乎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已經上了年紀的人。
陳助理剛好在這個時候進來,端了兩杯茶水,放在那人面前一杯,又放在樑伯承的座位前面一杯,然後給樑伯承拉開椅子,恭敬的說,“樑總。”
樑伯承點了點頭,走過去坐下,然後擡頭看向對面的中年男人,笑了笑,主動伸出手去,淡淡的說,“江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樑伯承對面的中年男人,被叫做江總的,江起沓,聞言眼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半晌,他也笑了笑,伸出手去,輕輕握住樑伯承的手,說,“承蒙樑總記得。”
兩隻手,半空中交握一下,隨即鬆開。氣氛中似乎有些異樣的感覺。
終於還是江起沓沒有忍住,看着樑伯承,問道,“不知道樑總這次把我叫過來,到底是爲什麼事。”
樑伯承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啜一口,然後將杯子放下,這纔看向江起沓,皮笑肉不笑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梁氏和江氏已經將近三年沒有合作過了吧?江氏最近發展的怎麼樣?”
江起沓的嘴角抽了抽。
樑伯承絕對是故意的,故意將這件事重新提起來。
只是他不知道,樑伯承究竟想要做什麼。
“當初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如今我也受到了懲罰,”江起沓神色萎靡起來,面色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他看着樑伯承,說,“你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不可能沒有聽說過江氏的狀態,三年前開始,江氏的資金鍊就已經接近斷裂,到現在也是勉強支撐,雲城沒有人願意跟江氏做生意,你江叔叔我,已經沒什麼盼頭了。伯承啊,這不是你最想見到的嗎?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你現在問我江氏的發展情況,你想聽我怎麼說?告訴你,江氏已經是強弩之末,瀕臨破產了嗎?”
江起沓本來只是平靜的說話,可是說到後面,語氣不自覺的激動了起來,說完,還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喝水,”樑伯承沒有迴應江起沓的質問,只是伸手將他面前的水往他那邊推了推,然後說,“江伯伯,商場如戰場,輸了就是輸了。當初你爲了賺錢,私自撕毀合同,讓我剛剛起步的企業差點滅亡,這件事你確實不對。我從一開始邁進商場,是你帶的,我一直感激你,可是就在我最接近成功的時候,你給我這麼大的一個打擊,江伯伯,做人要憑良心的,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封殺過你,你江氏的沒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到現在還認不清嗎?”
江起沓沒有說話,卻重重的嘆了口氣,再擡起頭看着樑伯承的時候,雙目清明,語氣輕緩,“你說吧,到底叫我是爲了什麼事?只要你提出來,江伯伯無論如何也會幫你做的,就算是爲了彌補三年前我的見錢眼開,差點把你推進火坑裡。”
樑伯承點了點頭,將面前的一張照片往前推了推,推到江起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