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過的很快,沒一會兒,就聽到女人夾着嗓子的說話聲。
她依舊靠在窗子旁,只是這一次窗戶兩邊被掛上了兩個紅色燈籠。
紅紅的像極了怪獸的猩紅雙眼。
這園子有些詭異,黎向晚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她剛剛想要探一探那女人的虛實,可卻怎麼都算不出。
按理說這種逆天的存在是不可能存在這麼多年。
除非,這女人……
“選好了?”女人出聲。
“那就主動點站出來吧!”
關閒一聽,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喲,不錯。”女人低着頭看着關閒,上下打量着。
臉蛋雖然看起來有些娃娃臉,但身材不錯。
“就你了,今晚就成親。”女人一擺手。
關閒傻了,連忙往身後去看,結果所有人,都退了兩步。
只有他,直愣愣的站在一羣人的最前面……
“你們太過分了!”關閒被氣的半死,這羣人就這麼現實嗎?
他不害怕人,但是人把他傷的遍體鱗傷。
黎向晚掩脣輕笑:“我覺得就算他們幾個不站出來,那女人最後也是選你。”
畢竟這一羣人裡,就關閒長得還算是人模狗樣拿得出手。
隨後就看到幾個丫鬟模樣的小丫頭舉着燈籠緩緩的從那樓裡走出。
四個,全都是腳尖點着地的走路,幾乎看不到她們腳下的動作。
黎向晚微微眯着眼,細細的看着,突然臉色一變。
這是個丫頭,身上沾染着邪氣,而且,很明顯她們都不是人。
與其說是厲鬼,不如說是被人控制着魂魄的傀儡。
“姑爺,請上樓。”四個丫頭異口同聲。
仔細去看,她們生的幾乎一模一樣。
慘白的臉蛋,肌膚幾乎透明,半垂着眼看不清眼神。
頭上梳着髮髻,每人頭上頭插着一根人骨簪。
那舉着燈籠的指甲黑長黑長,看着有點不寒而慄。
“我對你們樓上那位沒興趣。”
“離我遠點,當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關閒氣急了,手中的符篆在幾人面前晃了晃。
突然,一個丫頭笑了,那聲音僵硬的讓人汗毛豎起。
“呵呵呵呵,姑爺真會說笑,我們幾個早就死了。”
她說完,突然擡起頭,雙眼空空的竟是兩個黑黢黢的窟窿!
眼瞼下淌着紅色的血,一滴一滴的順着蒼白的臉上滑落。
嘴巴裂開着,笑起來一直扯到耳根處。
“臥槽!”瘦子沒忍住罵了句:“這特麼什麼玩意?”
鬼,他們見過,可這渾身一絲魂魄都探不到的,是什麼東西?
“傀儡。”黎向晚看到這四個丫頭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
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的僵硬,而她們的氣息也很詭異。
幾人都是玄門道士,抓鬼在行,抓傀儡,還沒試過。
這種半人不鬼的東西最難對付,打不死,救不活。
“那現在怎麼辦?”
經過剛剛的那些事,這瘦子顯然是信得過黎向晚的本事。
她輕輕搖頭,傀儡她收過,但,這樣的沒見過。
丫頭們共用一個通靈魂魄,確實少見。
如果弄錯了,那就可能會被反噬,得不償失。
就在幾人猶豫的時候,咧嘴大笑的那個丫頭突然沉了臉。
然後嘴裡發出的聲音,竟然變成了二樓的那個女人。
“近看還不錯,皮囊也勉強能用。”
“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
果然,是被那女人控制的傀儡!
“小爺我今天就收了你!”
關閒惱羞成怒,手中一道滅靈符飛出,直貼那丫頭面門。
下一秒,傀儡的身體晃了晃,原本那兩個黑黢黢的眼窟窿突然冒着綠光。
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另外一個。
就這樣,是個傀儡手牽着手,嘴裡唸叨着什麼。
整棟宅子開始晃動起來,地面也崩開裂痕。
剛剛還一動不動的那些殭屍突然被喚醒一般,朝着幾人攻擊而來。
地面上裂開的縫隙裡,一隻黑青色的手伸出來,試圖從地下爬出。
“糟了。”黎向晚拉着關閒往後連退幾步。
“讓你妥協就老老實實娶了不就行了。”
“這下好了,把她惹惱了,這些睡着的也給喚醒了。”
原來,這宅子裡不僅僅是那水池中養着這些殭屍。
地下還有沉睡的一羣……
其他幾個人早就貼紅了眼,各種符篆滿天飛。
管他是管什麼的,反正不能被殭屍靠近就是了。
“這些怨念會積攢戾氣開啓鬼門,地獄魔鬼潛入人間……”
“到時候勢必會生靈塗炭,我扛不起這個責任。”
黎向晚雙手結印,想要喚來寒冥,卻被關閒按住。
她一己之力是沒辦法滅了這成千上百的殭屍。
而且她根本談不到這些殭屍和傀儡被控制的靈魂在哪裡。
唯一的辦法是讓寒冥來解決這件事。
“不就是娶個癩蛤蟆精麼,小爺親自去會會她!”
“喂,收了你這些小弟,小爺我這就上樓!”
關閒對着那傀儡丫頭喊着,實際上是通過這丫頭給女人傳達信息。
果然,幾秒種後,地面上的裂縫合上了,院子裡的殭屍停下了。
關閒擡頭看了一眼那迷霧中的小二樓,低聲對黎向晚說:“半個時辰我還沒出來的話,帶他們逃,我算出來了,生門就在那閣樓的右側第三棵樹後。”
黎向晚點頭,關閒的八卦風水術向來都比她好。
而且這裡已經被佈下鎖魂陣,這裡的人,如果想出去,必定會丟下一魂一魄。
久而久之,就會跟這裡的幾個傀儡一樣,被那女人操控。
只是沒人知道這女人將那些魂魄都藏在哪,不敢輕易動手。
如果毀了這些人的肉身,那會引來更多麻煩。
不受控制的魂魄可能會開啓自毀模式,傷害更大。
“好。”她點頭,看着關閒一步步朝着陰暗的小樓走去。
時不時的,幾人還能聽到小樓裡傳出女人的歌聲。
江南小調,只是那嗓音配上這歌,聽着不寒而慄。
關閒走進小樓,才發現上面刻着小字。
‘範宅’
木門吱嘎一聲被風吹開,一股強大的力量拽着關閒一步步走進去。
木質的地板踩在腳下,寒氣瞬間竄入體內,關閒覺得兩條腿都踩在雪地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