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萍今年二十有五, 她的長相算是集合了爹孃的優點,倒還過得去。
杜老太太生杜萍的時候,杜家已經開始富裕了, 所以杜萍自小便生活富足, 脾氣性子與過慣苦日子的杜老太太相距甚遠。
杜萍這個身份, 大家閨秀她是無緣得見, 但小家碧玉她認識不少。
見識多了, 她便對自己孃親頗有微詞,對杜府一門經商也頗有不滿,所以她談婚論嫁的時候, 非要說一個讀書人。
作爲爹孃唯一的女兒,杜萍順利的說上了一個秀才, 秀才名喚曹潤澤。
曹潤澤家境一般, 曹家子女衆多, 生活拮据。
他作爲老大,能娶個嫁妝豐厚的妻子, 一家人自然樂得很。
好在曹潤澤有出息,年前考中了舉人,雖然今年年初沒有上榜,但到底身份不一樣了。
中了舉人,便能稱作老爺了, 杜萍也跟着水漲船高, 成了舉人夫人。
聽說杜老太太病了, 杜萍便與相公一同回孃家探望。
讀書人重名聲, 曹潤澤又多得岳丈家幫扶, 便是做樣子,他也要盡到孝心。
杜老太太心氣兒不順, 她倚坐在牀上唉聲嘆氣,沒有精神地很。
待看見相攜而來的女兒、女婿,杜老太太才高興一點,她女兒當初的堅持沒有錯,她如今越看這女婿越順眼。
杜萍示意丫鬟將帶來的東西交給於嬤嬤,她則帶着夫婿走到牀前。
喚過人,杜萍自然地坐在牀邊,她執起杜老太太的手,親切道:“前幾日母親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呢。”
“可看了大夫,大夫怎麼說的?”
於嬤嬤將東西收好,走過來伺候,聽見問話,她趕緊回道:“不瞞姑娘說,平日裡我伺候老夫人,不讓她熱着,不讓她涼着,更不敢讓她累着,她的身體再好不過了。”
“哎,”於嬤嬤看了杜老太太一眼,道:“姑娘不在府裡不知道,前日墨少爺回來了。”
“杜墨回來了?”聽到這個消息,杜萍當即問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本以爲是已死的人,誰知竟然活着回來了,杜萍和曹潤澤都有些難以置信。
於嬤嬤將這兩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杜萍聽罷,面露不虞,她道:“杜墨怎麼說也是咱們杜家的人,沒得讓他胳膊肘往外拐,我這當姑姑的可得好好教教他。”
杜老太太與杜萍說了一會兒近況,曹潤澤便起身告辭了,他約了些舉人朋友,說好一起吃午飯,眼看着便要到時辰了。
待夫婿離開,杜萍才換了副樣子,她道:“我上次去杜墨的院裡,想借些他庫房裡的東西,他那個奶嬤嬤說些丟了鑰匙之類的話,這回杜墨回來了,他娘留那些好東西,咱們更得不到了。”
杜老太太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自然也不太在乎,她道:“他院裡那個小庫房能有什麼好東西,哪有外面的鋪子值錢。”
杜萍最看不上她孃的一點,就是杜老太太沒見識。
杜萍不耐煩道:“你懂什麼,那些東西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見杜萍不想再說,杜老太太反而關心起女兒的生活,杜老太太道:“萍兒啊,你成親都七載了,還沒有個一兒半女,要不我再給你找大夫看看吧。”
提到生兒育女,杜萍更不樂意聽,她道:“你不要操心這些了,先管你府裡的事吧。我已經看過好幾個大夫了,都是我無礙,孩子慢慢來總會有的。”
杜老太太看着與自己不大像的女兒,語重心長道:“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也是擔心你,我這不是怕你在曹家受氣嗎。”
“那曹家如今都靠着我們這一房過日子,哪敢說我,”杜萍道:“等相公求個縣衙裡的差事,我便跟着他去外地,說不得換個地方,孩子就有了呢。”
聽她這麼說,杜老太太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你心裡有數便好。”
杜萍轉了轉眼珠,如今中舉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她相公想派個差事不容易,若是能有個好的上貢之物,一切便好辦多了。
杜萍道:“娘,你且躺好了,裝得病重一點,我去杜墨那走一趟,沒得讓他將您氣病了,卻不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