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藥?”我猶豫了一下才想起來,道:“不是說不用吃了嗎?早就停了。”
露露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她這一提醒,讓我不由想到她藥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露露說那是用來醫治記憶的藥,因爲我曾受過一次很大的傷害,後來記憶就全部失去了,不過吃了這麼久,並沒見有什麼好轉,所以在一個月前在露露的允許下也就停了。
第二天,沒有接到飄雪的電話,這讓我多少有些意外,我想她會很早就給我打電話的,繼續着未盡的事業,怎麼今天就放棄了?直到打烊時,也沒有接到飄雪的電話,出自好奇心,我給她打電話過去。
聽她說她在發燒,正躺在牀上休息,才記起昨天晚上下起了雨,她回去時被淋感冒了,直到現在,說話時還帶着濃得的鼻音,看來還挺嚴重的。
“吃藥了嗎?”我這麼問,完全是出自正常的關心。
“已經吃了,不過效果也像並不是很好。對了,你們今天還要繼續過來給飛絮看病嗎?”
“這個當然,她的病很重,露露說每天都要醫治纔可以,要不然會有危險的。”
“我知道了。”飄雪說着咳了一下。
本來是想問有關我的事情的,不過見她這個樣子,想還是以後再問吧,事情的真相如何,還沒有影響到我的日常生活。
“飄發的電話?”娜可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奇怪地看着她。
“我——猜的。”娜可趕緊去忙其他的,僻開我的問話。
昨天飄雪闖進房間裡的事情,是真實的了?我想問娜可,可想還是不打草驚蛇爲好,靜觀其變,相信我會看出來倒底是誰在騙我的。
飄雪在發燒,那麼晚上她——依然要離開嗎?應該是這樣吧,露露是不會容忍她在房間裡的,不過,如果不出房間,只呆在樓上呢?這樣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知道露露是不會允許的,就像她當初開的條件一樣,本來就是十分的可怕和不可理喻。
我給飄雪打電話,問她怎麼辦。
“不要緊,只是在酒吧坐一會而已,不用擔心的。”她說話時有些有氣無力。
“要不你先回家吧,對了,我在那兒等我,我一會就回去,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她拒絕了我的好意,讓我感到有些不安,同時又不理解,如果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的話,她應該是想盡辦法陪在我身邊,讓我相信她纔對,可是,事實上好像並不是這個樣子。
這兩天天氣格外地好,陽光很充分,因爲開始大面積地化雪,所以空氣也比平時更冷些,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時候,正在融化的積雪又在冷空氣的作用下,再一次冰凍起來,空氣顯得更冷了,冰着手和臉,耳朵時不時地要揉搓一下。
酒吧裡,應該也不比外面好多少吧,何況她還喜歡喝冷酒。
此時,我和露露正來到農場的外面,我習慣性地停下步子。
“你想進去嗎?”露露沒有像往常那樣走進去,而是問了這麼一句很奇怪的話。
“我可以進去嗎?”我試探性地看着她。
“當然,如果你很想的話。”露露回道,“不過,那樣我們之間的協議就終止了。”
呃——原來是提醒我。
我笑道:“我爲什麼要見她?又不是很熟,好了,快點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好了。”
待她進去,我的腦海裡再一次被飄雪佔據,我似乎能看到她難受的樣子,趴在桌子上,很想躺在沙發上,可是又不能,身上很燙,酒喝下去直冰着胃,那種感覺我試過,當時會很舒服,感覺很痛快,可是很快就會有種噁心的感覺,想吐。
當我趕到酒吧
的時候,飄雪正極不舒服地倚在那兒,見了我,臉上微微呈現出一些笑容來,很勉強。
見她這個樣子,不由感到心痛,同時,還有內疚,如果不是因爲露露的苛刻條件,現在飄雪應該正躺在溫暖的牀上休息,而不是在這裡。
只是道歉的話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我嘆了口氣,在她的對面坐下,看着她,她端想酒杯,還想喝的,被我直接奪下,一仰脖,給喝了個精光,她看着我,有些吃驚。
“我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不過——你現在應該去看醫生,走吧,我送你。”我說着站起來,把手伸向她。
她依舊看着我,並不起來,似拒絕,可又沒有。
我把手縮回來,放進口袋裡。
我道:“聽我的話,現在立即去看醫生,我記得小鎮的左邊就有家小診所,雖然不比大醫院,但至少比沒有醫生強。”
“不要緊的,我已經吃過藥了,現在只是有點難受而已,休息一會就好了。”飄雪仍然在堅持着她的拒絕,讓我有些生氣,因爲她的情況看起來確實很糟糕,我甚至都能感到她身體所散發出來的異樣的熱量,那是她正在發燒的證明。
“我已經說過了,帶你去看醫生。”我說着抓起她的手,強行拉她起來,她幾乎站不穩,直接倒下去,下意識地將手按在我的胸口,這才站穩。
我不知道要說她什麼纔好,責備的話真的不忍心,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冒犯了我而道歉。
“可以自己走嗎?”這話其實完全是費話,因此我直接把她橫抱起來,和老闆娘說聲明天一起結賬,直接出了酒吧。
小診所離這裡很近,大概只要五分鐘的樣子,因爲我並沒有把她放進她停在外面的法拉利外,打算直接抱過去。
飄雪被夜風浸着,咳起來,手從我的脖子上垂下去,若不是我胳膊有力的話,她差點摔下去。
“你以前抱過我,你還記得嗎?”她抑着臉看着我,問了這麼一句。
“不記得了,所有的事情我全部都不記得。”我直接拒絕繼續與她對話,不想再聽她的說教,可是也幾乎是在與此同時,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涌上來,這種抱着她的感覺很熟悉,很——親切,或者具體一點地說,不像是第一次這麼抱着她,完全不是那一種感覺,沒有那種陌生,而是很自然。
我努力地品味着這種感覺,在想是不是幻想,還是真實地存在,但事實如此明顯,這是真實的,因爲此時我正在抱着她,我看着四下的夜景,還能感受到夜風的冷消,這些,全是真實的存在,在證實着這種感覺同樣也是真實的存在。
我想聽她說更多,不過她並沒有說,我的直接拒絕讓她感到痛苦,她閉上嘴巴,目光也從我的臉上掠過去,似在想什麼,不過很快,痛苦的感覺又開始折磨着她,她幾乎嘔吐起來,不過看樣子晚上應該什麼都沒有吃,因爲她只是有作嘔的樣子,什麼也沒有嘔出來。
該死的診所已經關門了,想想也是,現在已經是近十點了,在這個偏過的小鎮止,居民幾乎全睡了。
我拿腳踹着幾下門,喊了幾聲,不由有點嚇壞了飄雪,不過幸好,並沒有人住。
現在要怎麼辦?抱回去,開車送到城市去?還是送回農場,是的,露露可以醫治她,但她一定會拒絕的。
飄雪看着我,並不說話,她在等着我的決定。
再過幾步,是我的家,不,是我和露露、娜可組成的家。
飄雪的身體很燙,燙得讓心人慌。
飄雪道:“不要緊的,送我回酒吧吧,再躺一會就回去休息了,明天再看醫生就是了,又不會死。”
她說的是事實
,只是發燒而已,不會死的,可是,我可以那樣做嗎?家裡還有娜可,她雖不是神醫,平日的小病小痛的,她治起來也是輕車熟路的。
我不說話,抱着飄雪向家裡走去。
“你——要幹什麼?她不會歡迎我的。”飄雪不太願意,掙扎着下來,想站穩,可又不能,只好扯了我的一隻胳膊,目光堅定地看着我,意思在說我不願意去。
我伸手拉她,她甩開,目光依舊盯着我,充滿了堅定,看樣子決不可屈服。
“因爲害怕被揭穿,所以纔不敢面對?”我略帶嘲諷地道。
聽我這麼說,飄雪的神色立即變了,道:“那麼,就抱我過去吧,如果敢的話,就一直把我抱上牀。”
呃—抱上牀,那個——我心裡一汗。
飄雪也立即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臉上一陣發燙,好在早已被髮燒折磨得紅暈滿是,倒也看不出來。
“我是說,讓你抱着我,把我——總之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和你,還沒有過那樣的關係。”飄發趕緊解釋。
“知道了。”我看着她的窘態,不由好笑,要抱起她時,她不肯給抱,道:“去哪裡?”
“你說呢?我認爲我夠大膽,把你抱回家,抱上牀。”說着不由笑起來,又趕緊加上一句,“讓娜可給你治病。”
飄雪瞪我了一眼,又把目光轉開,似不願再理我,不過我要抱她時,她沒有再拒絕。
當我在院裡了喊娜可,她打開門見到我抱着飄雪來時,整個人都驚呆了,站在門口,一時忘了讓道。
當外面的冷空氣和屋內的暖空氣對流時,飄雪再一次猛地咳起來,我要把她抱進我和露露的臥室時,娜可道:“把她抱進我的房間吧。”
把她抱上樓,娜可一直跟在後面,看着我把她放在牀上,給她脫去靴子,上時她上前給她拉上被子,道:“感冒了嗎?怎麼這麼嚴重了?”說着擡起左手在她一個手腕上用手指感覺着。
“我好像又回到那個地方了。”飄雪看着娜可,說了這麼一句很奇怪的話,娜可看了看我,並不說話,然後出來配藥,我也跟着,想聽她說些什麼,可她一直都不說話,拿了一些我不懂能幹些什麼的草,配了姜,作了一碗湯,拿給飄雪喝,我站在旁邊看着,同時那種幻像再一次浮現,似乎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是處在一種是夢非夢的狀態,又像是時空倒流,這樣的情景似乎發生過,那麼熟悉,可偏偏又想不起來。
我努力地在記憶裡抓取着什麼,這時手機把我吵醒,回到現實中來,是露露的電話,她已經結束了,又一次不見我,語氣裡很生氣。
我趕緊跑出去接她,同時又想起飄雪要怎麼辦,真的要面臨着對質嗎?我的心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