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觸及到了席靳城的底線,那自然他就不可能將這個肇事司機輕易放過,必然要連同他身後指使的主謀一併處理掉。
但現在還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要想一步步驗證還需要一點時間。
從警局裡出來,太陽正盛,照得他微微眯縫起雙眼,懶洋洋地問道:“葉安然現在如何?”
席靳城恐怕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幾乎時時刻刻掛記着這個女人。
助理在旁側暗暗地嚥了一下口水,自家總裁分明是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就好比今天的事情,讓自己來辦就可以解決,大可不必親自跑一趟,可男人卻偏生執意來了。
“葉小姐最近在忙工作,這幾天都是在公司吃住。”他不敢怠慢,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如一稟報。
“在公司吃住?”似乎是捕捉到了一些在意的詞眼,席靳城微微蹙起眉頭,眯狹着眼睛盯着助理問道,“她沒有回家?”
“沒有,”助理搖了搖頭,避開對方凌人的目光如實答道,“好像是忙不過來。”
男人輕輕“嘖”了一聲似乎頗有些不悅地大步朝自己的雷克薩斯走去,步伐彷彿帶風一般氣勢洶洶。
他早就叫她好好休息,結果沒想到才幾天的功夫,女人又忘記了他的囑咐,忙碌於工作之中。
雖是知道對方不肯輕易聽從自己的話語,就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也要一個人硬生生地扛下來,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動氣。
他分明已經告訴她自己會解決一切,她只需要好好歇息便是,然而話語卻被對方拋到了腦後,不予理會。
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還是不信自己會實現承諾。不管是哪一點,都讓席靳城覺得生氣。
遵從男人的意思,車子一路朝葉氏開去。
葉安然已經足足五天沒有睡上一個好覺了,大腦有些混混沌沌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而面對坐在對面喋喋不休的男人,她只能強打着精神去聽對方話裡的內容。
這幾天她過得格外隨便,吃得全是快餐速食,而且都是草草了事,
幾乎十五分鐘之內就結束了用餐時間。
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也不顧及時間,若真是困了就在辦公室的小房間裡躺一會兒,稍稍有點精神後又繼續投入工作。
這般反覆折騰了幾天,縱是仗着年輕對身子毫不顧及的葉安然也覺得有些吃力了,不時便覺得眼睛昏花,意識有些混沌。
然而沒有時間可以讓她休息,就像現在她正坐在會客室裡,對面是徐總和他的助理。
助理手中握着中性筆,不停地在他們即將簽署的文件上戳戳點點,嘴巴一開一合地表達着自家老總的要求。
他已經足足講了半個小時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葉安然輕輕托住下巴,想要掩飾自己的倦意和煩躁。
這個合同已經談了好些時日,可對方卻總是以各種理由和藉口拖時間不籤合同,想要竭力爲自己爭取更大的利潤。
她已經秉着合作爲上,將建立葉氏的信譽視爲主要,在利潤上多次讓步,可對方卻還是不知道滿足,貪得無厭想要更多。
“葉總監,我們的意思您明白了嗎?”
終於那位助理做了一個總結,雙手相握,臉上帶着令人噁心的惺惺笑容問道。
“徐總,我想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她轉頭看向助理旁側一直抱着手臂不做聲的徐總道,“這已經是葉氏最大的讓步了,再讓的話,恐怕這筆買賣就做不成了。”
徐總努了努嘴,胖乎乎的臉上扯出一個笑來,輕輕擺手拖長聲音道:“哎,年輕人要把目光放遠一點嘛。這份合同要是能籤成,那以後的合作必然是不可少的,放棄現在的小錢,是在爲以後的大利潤做犧牲。”
話說得好聽,卻絲毫不能動搖葉安然的心。她不愚鈍,怎麼可能被對方兩三句好聽的話牽着鼻子走。
現在葉氏的情況還頗爲不穩,許多公司都抱着觀望的態度看着他們,偶爾有一兩家被說動同葉氏合作,也都是十足的謹慎,生怕自己也被拉進了深溝之中。
而徐總則屬於另一類,那便是趁着葉氏危急的時候,好好趁機敲上一筆。這筆買賣他不僅要做成,而且要以遠遠低於市面
上的價格購入,將成本壓到最低。
他是吃準了葉安然此刻慌亂的心理,她一股勁想要恢復葉氏的名譽,寧願先將利潤放到一邊。
“多謝徐總的指點,”葉安然十指交叉而放,似乎有些不爲所動,“只是這已經是葉氏的底線,不能夠再讓了。”
瞧着對方不願意再妥協的模樣,徐總暗暗啐了一口,但面上還是笑呵呵地拍着扶手道:“沒想到葉總監這般不知變通。”
話說到這裡,誰也不願再讓一步,局面頓時有些尷尬了。
然而葉安然並不覺得心急,她知道只要執着地同男人對峙下去,憑着這般大步地讓價,徐總也斷然不會將這塊肥肉鬆開。
而另一邊,匆匆趕到葉氏的席靳城直衝葉安然的辦公室,卻未料到撲了個空。
他目光凌人地問聽到騷動匆忙趕來的凱蒂道:“葉安然在哪裡?”
瞧見男人的到來,凱蒂着實是吃了一驚,不知道對方大駕光臨是爲着什麼緣故,心下有些遲疑,但在男人駭人的目光下也不敢有所隱瞞,只得低聲道:“總監在會客室裡面。”
不做多餘的停留,對那些頗爲好奇的員工也一概無視,席靳城轉身直奔會客室,甚至連門都沒有敲一下,直接推門而入。
門剛一推開,他就對上了葉安然有些驚惶的雙眸,彷彿沒想到會在自己的公司看見他的身影,恍恍惚惚得像是在做夢。
席靳城瞧着她短短几天便有些消瘦的臉頰,心裡頓時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難受還是覺得惱意,微微蹙起眉頭緊盯着她。
“你怎麼來了?”她聲音輕得彷彿沒有點力氣。
但男人顯然已經不願回答她的問題,徑直走了過來,拽住她的手臂就朝會客室外走去。
這麼一拽倒是叫葉安然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卻沒能掙脫,被拉着硬走了好幾步,才緩過神般不悅道:“你幹什麼?”
他倒是想好好問一問她在做什麼,難道當自己的身子是鐵做的,怎麼也用不壞,所以才這般幾近殘忍地耗用自己的身體嗎?
席靳城越想越覺得惱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