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沐芳拿着給沐詠恩買回來的早餐回到病房的時候,明俊軒正站在沐詠恩的牀尾。
在看到明俊軒的那一刻,沐芳怔了一下,用着略顯有些詫異的眼神看着明俊軒,張嘴,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見着出現在病房的沐芳,明俊軒對着躺在病牀上的沐詠恩很是客套的說道,然後轉身朝着沐芳點了點頭,朝着病房門走去。
“明少爺!”在明俊軒走到門口處時,沐芳這纔回神反應過來,喚住他的名字,將手裡的早餐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朝着明俊軒走去。
明俊軒轉身,一臉淡然的看着沐芳:“沐女士,還有什麼事嗎?”
沐芳一臉自若淺笑的看着明俊軒,“方便聊兩句嗎?”
明俊軒擡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擡頭一臉歉意的看着沐芳,抿了抿脣:“抱歉,沐女士,我還有事情。”
言下之意,那就是不方便跟她聊兩句了。
沐芳抿脣露出一抹失落中帶着尷尬的淺笑:“那就不打擾明少爺了,謝謝明少爺來關心詠恩。”
明俊軒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詠恩,他什麼意思?”沐芳關門走至沐詠恩身邊,一臉不解的問着沐詠恩。
沐詠恩搖了搖頭,臉上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什麼也沒說。”
聽此,沐芳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古怪了,努力的在想着明俊軒出現在沐詠恩病房裡的用意。到底是知道了詠恩的身份呢,還是有其他的用意?
如果知道詠恩的身份,那又怎麼樣?
寧家
書房
寧振鋒一臉肅穆的坐在沙發上,手裡夾着一支香菸,前面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已經擺了滿滿的一堆的菸頭。
沐詠恩小產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是寧朗送她去的醫院,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寧言希出手讓沐詠恩小產的。
寧言希,他的女兒。
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團,眼眸裡一片的事陰沉不見底。
“叩叩叩”傳來敲門聲。
“進來。”寧振鋒低沉的聲音響起。
寧言希推門而入,“爸。”
寧振鋒略擡眸,陰沉而又深邃的雙眸直視着寧言希,沒有說話,只是用着異樣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那一支夾在手裡的香菸就那麼冒着白色的煙老霧。
整個書房裡,充滿着刺鼻的煙味。
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掐滅了手裡的抽了一半的香菸,對着寧言希沉聲說道:“坐。”
寧言希在沙發上坐下,臉上浮着一抹自嘲的苦笑,沒等寧振鋒說許,先行出聲:“爸,你找我是爲了詠恩的事情?”
寧振鋒看着她的眼神微微的閃了一下,身子繼續往沙發椅背上一靠:“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寧振鋒不是一個只會聽信片面之詞的人,更不是一個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相信自己女兒的人。相對來說,他是一個很看重自己親人的人。若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可能爲了自己的家,爲了顧及季敏淑的感覺而將丁寧放於一旁了。明明答應了丁淨初的,但是爲了自己的這個家,卻沒有做到當初的承諾。
而現在,在知道了沐詠恩接近他的真實目的後,又怎麼可能會相信她而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呢?
這就是寧振鋒,其實說到底,若說自私的話,寧振鋒絕對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自私的男人。
他最看重的永遠都是他自己,以及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自然還是。
如果不是因爲這段時間來季敏淑與他之間鬧的矛盾,再加之丁淨初在背後指使着一切,他是絕對不會與沐詠恩扯上關係的。一直來,他都是很重視自己的身份地位還有名聲的,當然,他其實也是比較重視自己的這個家庭的。
寧言希的脣角劃過一抹苦澀的淺笑,伸手拂了拂耳際的髮絲,擡眸與寧振鋒對視:“爸,如果我說,我沒有呢?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沐詠恩?”
寧振鋒沒有說話,只是用着一臉深沉的眼神看着寧言希。
寧言希抿脣冷笑,一聲輕嘆,“爸,在你眼裡,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你……”
“爸,你想聽聽,你在我心裡又是一個怎麼樣的父親嗎?”寧振鋒剛一出聲,便是被寧言希打斷了,一臉自嘲中帶着苦澀的看着他。
寧振鋒點頭:“說,我也想知道我在你心裡是個怎麼樣的父親。”
彎腰從茶几上拿過一支香菸,又拿過打火機,動作很是熟練的點菸,然後又熟練的抽起。
熟練的動作讓寧振鋒一臉錯愕的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她竟然會當着他的面抽菸。
“什麼時候學會的?”一臉暗沉的問着寧言希。
長長的吐出一圈煙霧,寧言希不以爲意的揚脣一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的,心情煩燥的時候,就學會了。爸,說實話,你在我心裡真的不是一個十分合格的父親,也不是一個十分合格的丈夫。當然,在我十一歲之前,在丁寧沒有進我們這個家門之前,這個念頭從來沒有過。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我最佩服的爸爸。我們一家四口,溫馨和睦,你與我媽恩愛有佳,你對我和哥更是疼愛佳。我一直都覺的,我生活在這個家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和哥從來沒有見你和媽說過一句重話,吵過一句,永遠都是那般的恩愛。”
說到這裡,沉默了,低頭繼續抽着自己手裡的煙,抽的有些重,也有些狠。一圈又一圈的吐着煙霧,直至將手裡的那隻香菸抽完,將手裡的菸頭往菸灰缸裡一擰,這才擡頭,深吸一口氣,對着寧振鋒繼續說道:“可惜,這一切全都在我十一歲那年,隨着丁寧的來到我們這個家,就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寧寧不是我的女兒。”寧振鋒脫口而出,可是這話說的卻是連他自己也沒有那麼的有底氣。
這要是換成以前,他一定說的是底氣十足。可是現在……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寧寧突然之間就成了他的女兒。
“呵~”寧言希輕笑,一臉陰暗不明的看着寧振鋒,“爸,你不覺的你說這話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嗎?真的不是你的女兒嗎?”
“言希……”寧振鋒有些無力的看着一臉冷笑中帶着苦澀自嘲的寧言希。
“爸,跟您說句實話。從丁寧初到我們家的那天起,我看她的第一眼,便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您的影子。所以,我一個十一歲的孩子都能看出來,您覺的,我媽能看不出來?所以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十分的不喜歡她。可是,爸,您和我哥呢?卻是那般的疼着她,護着她。爸,你有想過我和我媽的感覺嗎?”
寧振鋒一時之間無語應接她的話。
如果換成是以前,他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丁寧不是他的女兒。但是,現在卻是事實擺在那裡,那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就是鐵錚錚一般的事實。雖然丁淨初沒有親口承認,但是那晦暗不明的語氣,模棱兩可的態度,卻不得不讓他也對這件事情有所懷疑。
“那我還不是爲了顧及你們的感受,由着寧寧搬出去住。”寧振鋒一臉無奈的看着寧言希說道。
寧言希雙眸緊緊的盯着他,揚起一抹淡淡的嗤笑:“爸,你覺的這樣就可以彌補了對我和媽的傷害嗎?有些傷,有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是永遠都無法癒合的。”
“就因爲你不喜歡寧寧,所以你搶走她的男朋友?”寧振鋒嘆一口氣,無奈又自責的看着寧言希。
寧言希抿脣揚起一抹不以爲意的冷笑:“是她的,不是我能搶走的。能搶走的,那就不是她的。我現在才發現,其實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去搶。”
“言希,是爸爸對不起你,我很抱歉……”寧振鋒很是內疚的看着寧言希。
或許真的是他錯了,他當初就不該答應淨初帶寧寧回來,那麼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了。只是,現在說這一切又還有什麼用呢?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呵!”寧言希又是一聲不屑的冷笑,一臉淡然的看着寧振鋒,“爸,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我媽。你一次的傷害,她因爲心裡有你,愛着你,選擇了原諒。可是,你何以忍心第二次的傷害呢?如果說我媽做了一些事情讓你失望,那麼你呢?你做的那一件兩件的事情,那不止是讓她失望這麼簡單了,你那是在她的胸口一刀一刀的扎進去。一個女人,她要愛你到何種地步,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的背叛與出軌?媽做的錯事,那頂多就是不待見丁寧,沒有給她一個好的態度。可是,爸,換面任何一個女人,她能給一個自己丈夫在外面與別的女人生的私生女好臉色看嗎?如果是這樣,那也就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她根本就不愛你。可是,爸,你又做了什麼呢?你不止沒有諒解她,你卻在二十五年後,再一次的傷害了她。你真以爲,你與沐詠恩之間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嗎?爸,我只能說,你真的讓我很痛心,也很失望。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沐詠恩小產的事情,跟我無關。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也就說這麼多了。其他的的我不想多說了,我不打擾你了,先出去了。至於,你是打算與我媽離婚也好,繼續這麼過下去也罷,我們做晚輩了無權過問,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說完,一個迅速的從沙發上站起,沒再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寧振鋒,邁步走出書房,然後關上了房門。
書房裡再一次只剩下寧振鋒一個人,一臉沉寂的坐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複雜萬千,異樣百出。
寧言希走出書房時,正好在走廊上看到了季敏淑。
季敏淑沒有說話,只是朝着寧言希投去一抹讚賞的眼神,然後便是母女倆一道下樓。
因爲母女倆都相信,寧振鋒是絕不可能再提離婚一事了。果然,還是寧言希有招。
沐詠恩,你想擺我一道是吧?
跟我鬥,你還嫩了一點。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拿你當個墊腳石。你真是太不瞭解我爸這個男人了,他又豈是那種信你一個外人而不信自己女兒的人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對丁寧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你以爲你是誰?你連半個丁寧都及不上,又如何來設計我擺我一道?
你就自食其果吧!
……
江太太睜眸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男人的身影了,好像就連被窩都已經沒有他的體溫了。
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側頭看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掛鐘。
窘……
竟然已經是九點半了。
天!
怪不得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也怪不得被窩裡都沒有他的體溫了。她竟然一覺睡到九點半,這是有史以來,江太太丁寧同志睡的最晚的一天了。
不過,貌似她還是不太想起牀哎。
行吧,都已經這會了,爸爸肯定也已經去公司了。那就索性今天不去公司了,偷懶一天唄,就在家裡陪着爺爺奶奶吧。反正貌似,他去公司好像也確實沒做什麼事情。一天就那麼幾個小時,她做的事情屈指可數啊。然後吧,中午的時候,她還得在睡上那麼兩個小時的。哎,在丁寧看來,她去公司,那純粹就是一個擺設啊。
行吧,那就偷懶一天唄,反正現在公司有爸爸在,確實沒她什麼事情。
抱起一個抱枕,在若大的柔軟大牀上小心翼翼的翻了個滾。然後很沒有形像的四仰八叉的躺着,瞪着一雙漂亮的杏眸,眨巴眨巴的望着天花板。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腦子裡在想些個什麼,也不知道在天花板上看個什麼勁。
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起。
一個翻身,拿過手機,江先生來電。
勾勾脣角揚起一抹淺笑,是屬於幸福中帶着滿足的淺笑,一手繼續抱着抱枕,另一手拿着手機接起電話:“這是江太太的手機,請問江先生找誰?”
聲音如鈴鐺一般的清脆,又如山泉滴下一般的清爽。
“找江太太。”耳邊傳來江先生笑如春風般的聲音。
“江太太正接着江先生的電話,請問親愛的大川同志,找江太太有什麼事嗎?”江太太作上了,絕對的作上了,那小眼眯眯的笑容喲,絕對的十分二的做上了。
“寶貝兒,睡醒了嗎?”頗具誘惑力的深沉聲音透過手機傳遞到她的耳朵裡。
“哎,糗大了哎。”對着電話那邊的男人用着撒嬌一般的語氣說道。
“嗯?怎麼了?”男人不解的問道。
“破記錄了哎。破了我人生二十五個年頭來的記錄,竟然睡到這個點才醒來。竟然睡到連上班時間都給忘記了,江大川,你寶貝老婆沒臉見人了。怎麼辦啊?”嬌滴滴又苦哈哈的朝着自己的男人訴着苦。
“嗤,”江大川輕笑出聲,十分有耐心的安慰着自己的寶貝老婆,“有臉見我就行了,其他人都靠邊站去。至於記錄嘛,以後一定還有得你破的。反正也睡到這個點了,那就別去公司了。公司那是江納海同志的,賺了錢也是進了他的腰包的,憑什麼老子的寶貝老婆去給他當奴隸!老子自己都捨不得這麼奴役你,憑什麼他江納海就這麼奴役你。要奴役,他奴役自個老婆去。老子的寶貝老婆是用來寶貝的,用來疼的,不是用來給他當免費勞工的。”
“哈……”江太太大笑出聲了,抱着抱枕在牀上笑的毫無形像可言了,“江大川,你說這話,不怕咱媽找你算帳啊!不怕咱媽以權壓你,讓你負重二十公斤十公里,用二十五分鐘跑完啊!”
“不怕,有老婆在,我怕什麼!”男人義正言辭的說道。
啊?
江太太懵了啊。
這與她有什麼關係啊?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老婆現在一句話,頂其他人十句話。你現在就是我最強硬的靠山,靠着你,說任何話,做任何事,那都可以有恃無恐。”大川同志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活生生的將個吃軟飯的小白給演活了。
“江大川,你要不要這樣啊,要不要這樣啊!你樂死我了,你樂死我了!你個沒出息的傢伙!”江太太笑的兩腿直在大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笑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要那麼出息做什麼?老婆有出息就行了,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不用太出息的。”大川同志繼續說着腆不知恥的話語。
不得不說,就這一點上,江大川同志與江納海同志,那絕對的是百分之兩百的像啊。真不愧是父子啊,那就連討好自己老婆的招數都是一樣一樣的。在老婆面前,那就是一個孫子,絕對的孫子。
“哈哈哈……”江太太笑的心情異常的開朗了。
男人,就是這麼的在無形之中默默的寵着她,不管是言語還是行動,那都將她給寵到了天上。
嗯,她決定了,爲了回報他對她這般不記回報的寵,她要加倍的支持他,信任他。不管他做任何事情,她都無條件的支持與信任他,任何人,休想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寶貝兒,好了,你該起了。”男人一翻油嘴滑舌之後,很是一本正經的對着小女人說道,“餓壞了肚子,老公要心疼的。現在,起牀,洗漱去,然後下樓吃早飯去。嗯?”
“嗯,知道了。現在就起,然後下去吃早飯。今天就偷懶一天,不去上班了。專心的在家裡做個十分稱職的江太太,替江先生陪爺爺和奶奶,然後等着江先生下班回家。怎麼樣,江先生,你寶貝老婆對你好吧?對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跟着江小柔同志混的時間久了,江太太自然而然的也就學到了熊孩子的那一絲絲點的自戀與臭美,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再有,那不是還有一個同樣自戀又臭屁的江大川同志麼。
就這麼夾在自戀又臭美的父子倆中間,那要再學不會一點,那都說不過去啊,是吧。
“小東西!”大川同志對着笑的一臉自戀中的小女人一聲輕嗤,“趕緊起牀,下去吃早飯。然後乖乖在家等着老公回來。”
“好的,老公大人。”江太太很是難得的這麼稱呼着自個男人,“我現在就起牀。來,大川同志,寶貝老婆獎你一個香吻,接好了喲,啵~~”女人十心大好的對着手機,啵了個香吻過去。
“小東西!”大川同志再一次一聲輕嗔,然後同樣心情大好的隔着手機,回了個吻後,這才掛了電話。
江太太心情那叫一個好喲,有捏着手機,直接就那麼輕快的哼起了小調,對着那已經掛斷的手機傻楞楞的呆了好一會,這才戀戀不捨般的將手機給放在牀頭櫃,然後下牀,準備進洗浴室洗漱。
然後,在剛走到洗浴室門口,還沒邁進去,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哼着歡快小調的江太太一個快速的轉身,走至牀頭櫃邊上,拿起手機,看也不看的接起:“請問江先生還有什麼事情沒吩咐完呢?”
這語氣,非一般的嬌膩又軟綿啊,還透着歡笑。
“哦喲,這語氣,怎麼就這麼的讓人豎雞皮嘞?”耳邊響起的不是江先生那磁性般的聲音,而是楊小妞那發嗲到令人掉疙瘩的聲音,“話說美人,我是不是這電話打來的不是時候啊?”
“有話說,有屁放!”丁美人直接朝着電話那邊發嗲名的某一隻二貨,冷丁丁的丟了這麼六個字。
“我靠!”二妞咬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沒良心的東西!老孃我難得的給你打個電話,你就給我這麼個態度啊!不過,難得啊,美人,竟然會說這麼粗的話了嘛。有長進,看來還是有男人好,看吧,看吧,那都把老孃家的一隻白的跟只小白老鼠沒什麼兩樣的美人給帶的會說這麼直接的話了嘛。嗯,老孃十分的滿意!”
“你才小白老鼠嘞!”丁美人蹬回去,“說吧,一大早的,找我什麼事!”
“一大早?!”二妞表示對於丁美人的這個“一大早”相當的吃驚又詫異。
可不是麼,要知道,自認識以來,這一隻起牀的時間,那都是十分的固定性的,那必定是不會超過五點半的。可是,現在,這都九點半多了,她竟然說一大早的?!
這能不讓二妞吃驚和詫異麼?
這要是換在她和大俠身上,這個時間用“一大早”的形容,那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這這三個那不是從丁美人嘴裡吐出來的麼,那就絕對的十二萬分的不正常的。
“我說,美人,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麼?還一大早的?嗯?這可不太像你丁美人的風格喲,該不會是那什麼什麼狠了吧,然後就睡到這個時候了?”二妞那八卦又腦殘的幾近於滅絕的曖昧聲音傳來。
“滾邊,老孃現在是孕婦,孕婦嗜睡,你不懂啊?”丁美人狠狠的甩了一句話過去,末了還加了一句,“個不是孕婦的二貨,是不會了解的!”
“……!”二妞咬牙。
靠,不帶這麼打擊人的,不帶這麼直接的打擊人的!
丫丫個呸的!
然後,直接就將在丁美人這裡受到的氣,如數的撒在了站在身邊笑的一臉十分得瑟又欠抽的妖孽身上,揮拳在他面前就是一陣攉攉作響,大有一副“全都是你的錯”的意思。
妖孽很無辜,非一般無辜的看着朝着他揮拳攉攉的妖精。他這又是怎麼了?又哪裡惹到她了?
個腦子間歇性癲狂的女人!
當然,這句話,妖孽絕對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從嘴巴里說出來。
二妞咬牙,對着丁美人從牙縫裡擠道:“等着,老孃很快就會追上你們的腳步的!美人,恭喜我吧,從現在起,我正式成爲你和大俠一樣一樣的一份子了。”
“二妞,你終於被你家那一隻妖叔叔給拿下了?!”丁美人一臉不可置信的微微瞪大雙眸,音量微有些提高的問着那邊的二妞。
“哦喲,你怎麼不說是老孃把他給拿下呢?”二妞朝着丁美人輕諷,然後媚眼一挑,“老孃看在他這麼有誠意買單的份上,再想想,你和大俠都被拿下了,就只剩我這麼一人孤軍奮戰的,着實沒什麼激情,那就免爲其難的收了他吧。不過你還別說,我家妖叔叔,這個求婚的方式喲,絕對不是你男人和大俠的男人能比上的。行了,老孃不跟你瞎扯了,老孃現在要跟我們家妖叔叔把這帳單給領回去甩我們家艾女士和楊光照面前去。妖孽,走,咱見奶爸和額娘去。”說完,沒有再給丁美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就那麼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奶爸?!
額娘?!
丁美人被二妞的這個稱呼給雷的裡焦外嫩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稱呼也就只有這一隻二貨纔會叫得出來,也實着的十分符合好的二。
洗漱換衣,嘴角噙着淺笑,心情大好的下樓。
此時,時間已經是十點。
客廳裡,江和平正坐在沙發上看着軍報,水清秀則是在一旁看着電視劇。
“爺爺,奶奶。”丁寧有些不好意思的喚着兩人,伸手撓了下自己的耳角。
“寧寧,起了。”聞聲,水清秀轉頭笑盈盈的看向朝着她走來的丁寧,沒有半點的責怪之意,只有滿滿的疼寵。
曾媽端了一杯牛奶和還有一份荷蛋朝着丁寧走來:“寧寧,來,牛奶加雞蛋。先墊墊肚子,可不能餓着了。中午想吃什麼,曾媽給你做。”
“謝謝曾媽。”丁寧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曾媽手裡的牛奶和雞蛋,悻悻然的一笑,“我好像睡的有些過了哦。”
“沒事,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水清秀拍了拍在她身邊坐下的丁寧手背,“能吃能睡是福。懷兩個呢,那更累。今天別去公司了,就在家裡休息一天。”
“嗯,不去了。”一邊吸着牛奶,點了點頭,“今天在家裡陪爺爺和奶奶。”
“你要高興,每天都可以這樣。公司那是大海的事情。”水清秀笑盈盈的對着丁寧說道。
“奶奶,你們再這麼寵着我,我該飄飄上升了呢。”丁寧一臉笑彎彎的看着水清秀。
“咱家就你這麼一個寶貝疙瘩,不寵你寵誰去?飄就飄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謝謝奶奶,你對我真好。我最愛你們了。”學着熊孩子的樣子,很貼心的窩進水清秀的懷裡。
“傻孩子。”
“爺爺,陪你下棋啊。”喝完牛奶又吃完荷包蛋將杯子與盤子端進廚房後,笑嘻嘻的對着看軍報的江和平說道。
江和平放下手裡的軍報,擡頭,炯炯有神的雙眸帶着淡淡笑容的看着丁寧:“爺爺可不讓你的啊,輸的太難看的話,你可以找大川去哭訴的。”
“老頭子,別一會你自己輸的太難看啊。”水清秀一臉不給江和平面子的揶揄道。
江和平狠狠的瞪她一眼:“老太婆,等着!老權,把軍棋給我端出來。”
“哎。”
“爺爺,不是圍棋嗎?”丁寧雙眸眯眯笑的看着江和平。
“軍棋!”
“好吧,爺爺說是軍棋,那就是軍棋。爺爺,千萬不要讓我哦,我也不會讓你的呢。”
“小丫頭片子,口氣不小啊!”
“那是啊,強將手下無弱兵嘛。”
歡樂的笑聲在江家大院裡傳出。
……
醫院
司馬追風正陪着海棠在指定的醫院裡做康復活動。
司馬老爹說是說讓海棠在司馬御園裡做康復,不過那總也還得考慮到老白的實際情況吧。
從部隊到司馬御園,那車程至少得是兩個半小時的。那要是司馬追風和海棠都住司馬御園了,老白這還不得有苦無處訴啊。
那要說,司馬追風陪着海棠在國外手術的這兩個月,他不能抱着老婆睡覺那是無奈之舉。那現在老孃和老婆都回來了,這要還是不能抱着老婆睡覺,自己每天一個人孤零零的睡單人宿舍的單人牀,那可說不過去啊。
但如果真在老孃和老婆都住在司馬御園的話,那他每天至少來回五個小時的車程,那還不得累死他啊。司馬追風可不同意了,就連司馬老爹也心疼這個好不容易把他家老二給搞定拿下,讓他十分滿意的女婿嘛。
於是乎,司馬老爹一錘定音,管老白同意還是不同意,在離老白軍區最近的西塘鎮上一下子就給買下了兩套套房,而且還是全精裝裝好的,老白和司馬追風立馬可以拎包入住的。
莫問爲毛是兩套?
還不就是爲了照顧廚房白癡司馬追風麼。
孕婦總得吃飯吧,而且這孕婦的口味那是隨時隨地的變化多端的。一會想吃這個了,一會又要吃那個了。那老白不是得上班啊,而且貌似這穩定性也不是那麼的強啊。
那司馬老爹不得把自家老二以及那肚子裡的寶貝一疙瘩給照顧的妥妥當當,萬無全失啊。
於是乎,一百八直接就成了他家太婆姑司馬追風的御用大廚。拎着他的那一套御用廚具,屁顛屁顛的跟着老白和司馬追風住到了老馬老爹給一起買的另一套套房裡。
當然,這買的兩套套房,那絕對是對門對面的。
一百八向來都是以太太公司馬義與太公司馬成劍的話是從的嘛。再說了,整個司馬御園,那就只有司馬追風這麼一隻寶貝姑婆,那可不得就是所有人捧在心手裡的寶了麼。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司馬御園,那就是一個陽盛陰衰的地方。盛產各類帥哥,而且還是各行各業人才濟濟啊。
老白本來是要拒絕的老丈人的好意的,像個什麼話啊,大男人一個,竟然靠老婆吃飯?
這還是他老白嗎?
奈何司馬老爹一句話,把他給震的屁也不敢放一個了。
司馬老爹說:“女婿啊,你是要面子呢還是要老孃和老婆呢?”
呃……
這還用選的嗎?
那鐵定的是要老孃和老婆了。
於是乎,老白很有骨氣的一點頭:“爸,我可以選擇面子和老孃老婆都要嗎?”
司馬老爹很認真的一點頭:“可以,聽老爹的話,那就是面子和老孃老婆都有了。屁大點事啊,就憑你小子一個月就把老二給搞定拿下這事,老爹就不得不佩服你!老爹現在不指望老大,就指望着老二的肚子了。放心,老爹不會讓你兒子姓司馬的,你兒子永遠姓白。”
老白:“……”
老丈人,這有什麼關係嗎?
於是,事情呢就這麼給定了下來了。
老白一家三口,哦,不,應該是一家四口住一套房子。
一百八和另外幾個自告奮勇來照顧自家寶貝太姑婆和親家奶奶的自願軍,住對面那一套房子。
看着這陣仗啊,司馬追風那叫一個窘啊。窘的沒話說了。
這像什麼?
就這陣勢,那絕對的比丁美人家的陣勢還要強上個不知道多少倍吧?
聽丁美人說,江家在得知她懷了大小剛後,那做的最離譜的也就是曾媽成了丁美人的貼身保姆,然後就是水清秀直接命令江納海在公司裡給丁美人建個專用小廚房。
就這樣的,楞是把丁美人給嚇的不輕啊。
那要是告訴丁美人,她家老爹給她安排的這陣勢,是不是得把丁美人給嚇的兩眼發呆啊?
得,沒辦法,誰讓她是個廚房白癡呢?
這飯總得吃吧,既然沒辦法拒絕,那就享受着唄。反正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於是乎,司馬追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百八等人對她前呼後擁,如數至寶般的照顧。
兩個多月的肚子,一點也看不出來,不過追風大俠的風格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轉變。
不再是一身偏中性的衣着,也不再是一頭與老白可以比短的寸頭。而是一t恤牛仔,頭髮也已經遮過了耳朵。因爲懷孕,自然而然的孕味也就散發出來了。
海棠在特殊的護理室裡做着康復活動,手已經能動了,而且也比較靈活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兩腿了。
醫生給她制定的時間是每天三個小時,當然三個小時絕不是連在一起的,而是很有規律的分開的。
上午十點一個小時,下午兩點一個小時,五點又是一個小時。這樣的安排相對來說比較合理,幾天下來,也略有些成效。
司馬追風在一旁陪了海棠半個小時後,覺的有些渴,於是跟海棠以及陪她做康復動作的護士說了句後,出了護士室。
車子自然不是司馬追風開的,懷孕後,開車一事被司馬老爹和老白禁止。再加之,這不是有那麼多幾個“自願軍”跟隨麼,當然海棠來康復,那司機就是一百八了。
一百八將司馬追風和海棠送到醫院後,便是回去給她們準備午飯了。
司馬追風一手兜牛仔褲口袋裡,一手拿着一個一次性杯子,朝着飲水房走去。
其實護理室裡是有水的,她完全可以在裡面喝水的,不過孕婦的情緒那有時候也是千變萬化的嘛。她就是想出來在走廊上走動走動一下。
然後,就是這麼一走動吧,就那麼在走廊上遇到了一個不算是敵人卻又算不上是朋友的人。
“司馬小姐,這麼巧?”司馬追風剛接了杯溫水,站在窗戶着,透過窗戶看着種着花木的院子,身後傳來了一聲她並不是很熟悉的聲音。
聞聲,司馬追風轉頭,看着那個站在離她五步之遙,臉上掛着意味不明,但是她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過後,完全沒有任何印像的女人。
“不好意思,你是……?”司馬追風臉上揚笑,雙眸看着女人,很明委婉的表示自己不認識她。
大俠也是一個人精中的人精,儘管不認識這個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不過從她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裡,她也看出來出這個女人,指定不是什麼善鳥。而且,就她臉上那笑的忒假忒假的表情,大俠直接第一個印映,就是將這個女人劃在了朋友圈之外。
女人微微一笑,笑的十分優雅,然後邁步朝着司馬追風走去,朝着她很是有禮的伸出右手:“高瑾,白楊沒跟你提起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