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搖晃着手中的酒杯,她淡淡喝了一口:“沒什麼關係。”
“不是男女關係?”楊伊茜不依不饒,她盯着顧晚:“沒有發生過那種關係?”她頓了頓,大咧咧的很是八卦,朝着顧晚眨着眼睛:“話說,他這麼穩重有力,那方面是不是也很厲害啊?”
於笑笑視線轉了轉,想附和楊伊茜的話,卻不料眸子中迎面走來一人,瞬間就變了臉色:“那,那什麼,我們就開開玩笑而已,您不要當真。”
顧晚察覺不對,扭頭看去,只見穆天爵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一臉的高深莫測。
犀利如鷹隼的目光掠過兩人,直直落在顧晚身上,問道:“開什麼玩笑?”
楊伊茜本來是想探探顧晚,想揪出她的事情來,卻沒有想到故事中的男主角突然出現,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男人駭人的氣勢下如鵪鶉一般靜靜的縮着,於笑笑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可是連唐氏大少遇到都要認栽的人!
“穆總,你身上氣勢能收斂點嗎?站在這裡跟上千瓦的燈泡一樣,生怕別人看不到了,一來就打破我們的寧靜。”見兩位好友都有點被嚇到,顧晚秀眉顰起,簡單的幾句話就避過了剛剛那個話題。
她說的也沒錯,穆天爵俊美如斯的外表,以及一身上位者的氣勢,即使稍微靠近點就要頂着強烈的壓迫感,也擋不住衆多人,尤其是女人對他的興趣。
如此,她們這一片迎接的目光能跟舞臺上表演的人相比拼,甚至還要多,就如突然暴漏在鎂光燈下,沒人會喜歡。
穆天爵漆黑的雙眸更暗,有不明情緒隱隱在浮動,對他語帶不敬的人,只有兩條路可走——
死,或者生不如死!
兩人間的距離倏爾被拉近,四目相對,顧晚的每一點細微表情都被他捕捉。
“在這裡找寧靜?”穆天爵重複了一遍,反問時刻意挑高拉長了的尾音,以及脣畔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讓顧晚頭疼。
她就隨意找的一藉口,用得着這麼細究麼?
男人比海還要遼闊的大度胸懷呢?
“這個問題似乎有點深度,不好回答。”顧晚繃着聲音,淡淡道。
身處燈紅酒綠,羣魔亂舞的酒吧,她一身氣質淡然平靜,如枯井般無波,自有一股獨特而惑人的韻味。
穆天爵眸光微動,勾了勾手指,嗓音有點薄薄的沙啞:“你跟我來。”
顧晚坐着沒動,卻被於笑笑推了一把,被迫起身。
“晚晚,穆總叫你呢。”於笑笑擠眉弄眼道,死道友不死貧道,她們幾人中,也就晚晚能頂得住穆天爵的威懾了。
丟給於笑笑一個“回頭要你好看”的眼神,顧晚跟在穆天爵身後,離開。
被橘黃色光線照耀的包廂裡,色彩暖亮,氛圍卻是無端的**。
柔軟的沙發上,顧晚竭力和散發着強烈存在感的男人保持距離:“這麼晚沒有我,以爲你忙工作去了。”
穆天爵晃動着手中高腳杯,酒紅色的液體映襯得他手指愈加迷人:“答應了你的邀約,自然就不會食言,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喝了一口,擡眸問顧晚:“週三宴會的事,確定去了?”
看似是問,卻帶着肯定的語氣。
似乎,他一早就預料到了似地。
“我會參加,不過——”顧晚沒有穆天爵的那份神秘莫測的感覺,直接挑明,“是以公司的名義。”
在聽到顧晚的話之後,男人薄削的脣角挑起:“恩。”
顧晚皺眉,她怎麼感覺這笑容如此複雜?
不待細分析,就被他長臂一伸,動作太快過於敏捷,幾乎讓顧晚沒有時間反應,緊接着襲來的是驚心動魄的感覺。
因爲在下一瞬,窗簾後的玻璃碎裂一地,黑暗隨之降臨。
“唔,怎麼回事?”
“別出聲。”
顧晚後半句消散,不甚明亮的光線中,穆天爵那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得讓她心亂。
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但無端損毀的玻璃,暗滅的燈,以及無形中變得緊張壓抑的氣氛,都給人以不好的猜測。
好像危險在降臨,而且是緊緊縈繞在兩人周圍,帶來窒息的氛圍……
四目相對,顧晚清儘量平復着慌亂的情緒,那雙水色的眸子中閃爍着迫切之色,輕扯男人的衣袖以示詢問。
穆天爵肌肉緊繃,感官調到最大,即使今晚這場暗殺在他的掌控之中,也不會因此就懈怠,給人可乘之機。
“擊。”薄脣無聲吐出兩個字,他攬着顧晚的手臂鬆開,在她肩上推了一下,自己同時往後一仰,飛速而來的擦着胳膊流出。
擊?
她臉色一變,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見,即使一貫冷靜的她纔此刻也還是慌亂了。
誰都怕死,她也不例外。
這種電視劇裡纔有的情節,她在經歷?
餘光瞥見紅點閃過,花瓶崩碎時,她的心跳砰然加速,到嗓子眼的尖叫被她生生嚥下,這種危險時刻,越是尖叫害怕越是引人注意,輕易帶來危險,所以壓住聲響是最好的方式。
“躲好。”穆天爵低聲吐出兩字,意料之中的一擊再次襲來,他手臂倏地擡起,扣下扳機,幾乎沒有停頓的連發兩下。
前一枚和阻擊手的相撞,後一枚……瞬間鑲嵌在那人的身上。
穆天爵從容起身,順道拉了身子發顫的顧晚一把,醇厚的嗓音裡狹裹着絲絲安撫之意:“沒事了。”
顧晚抿了抿脣,迅速瞟了他一眼,還是倨傲貴奢的氣質,猶如上世紀最崇高的貴族,丁點看不出這人竟然着那樣精準的法,以及猶如實質般的殺氣。
沉默片刻,顧晚偏頭看向散碎在地上,反射着水銀般星星點點光芒的玻璃,遲疑的問道:“你經常遇到這種危險?”
不該問,在這種事上,好奇心殺死貓。
心中清楚,卻有些控制不住。
這個男人,到底經歷了些什麼,纔會對這些有着司空見慣般的淡定果睿?
穆天爵沒有被窺探的不悅,相反,他脣角挑起的弧度更高了些:“你在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