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一族可說現正處在榮耀的巔峰狀態,曹嵩最大的官職也只不過是太尉,還是花錢買的,坐了沒幾日就下了臺。但現在呢?
曹氏一門光將軍就出了好幾個,曹嵩的兩個兒子都有了爵位,他自己雖說已經躺在宛陵的宅子裡連地也下不了了,但還是被獻帝封了個列侯。
曹氏一門可謂榮耀無比,特別是操操已經是這個國家的大將軍,這是在三公之上的國家最有權勢的,集軍政於一身的最大官職。消息傳回鄄城,滿城慶賀。曹操居住的府宅卻在這一天選擇了將高大的宅門緊閉,卻只有一道側門旁開着,一個老邁的僕人,坐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懶洋洋的看着天,輕輕的嘆息着:“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什麼都是過眼雲煙。”
而在門外滿城的權貴都在悒悒於未來的命運之時,不忘集中到曹操的居所祝賀,畢竟他纔是現在漢帝國第一集軍政職權的大將軍。雖然可能很多人都明白,曹操這大將軍做不了幾天,在其病故之後,這個職位毫無疑問將是他的弟弟,曹智的。
面對這些權貴,這一身破麻袍子的老僕人,卻一臉的悠然淡溢,彷彿渾然沒有絲毫半點的畏懼,有的,卻只是幾分超脫看穿的世故。因爲他今天也升級了,他是大將軍府的看門人了。俗話說“宰相府裡的丫鬟出了門都比七品官大,大將軍比宰相大吧,那這看門的老頭琢磨着自己也應該有六品的級別了吧!”
而這時拿着聖旨的曹操卻在曹丕、曹植等家人的祝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縮在那張榻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沉浸在喜悅中的家人,他突然想吹吹窗外的涼風。
聽到“開窗”的呼喊,本來一直挺立在角落裡的典韋露出身影邁上一步相勸慰道:“主公!”
“開窗!”曹操搖了搖頭阻止任何人再說什麼,並執意讓典韋過來扶他起來,他要看看他今天成了位高權重的大將軍,吹在他臉上的風是不是有不一樣的感覺。
典韋猶豫了一下之時,華佗及時挺身上前好意道:“將軍,外面風大,天寒您的身體……”
“開窗!”曹操驟然擡頭,眼神裡冒出火焰一般:“打開了......”
曹操房中熱鬧的氣氛隨着曹操的發怒,一下子下降了不少。那窗戶被拉開之後,一團寒風呼嘯着灌了進來,曹操被吹了一下,頓時全身透骨的冰冷!但他卻昂然擡起頭顱來,咬牙走到窗前,雙手死死的按在窗臺上,牙齒咬着嘴脣,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已經如染墨一般的天空!鞭炮隆隆的聲音,人們在慶賀曹操榮升大將軍的歡樂之音從窗外傳來,那嘈雜的響動,讓曹操望着燈火闌珊處,不自覺的眉頭挑了又挑。他低聲喝道:“這是什麼聲音! !”
“主公……是百姓們在慶賀您……”
曹操扭頭看了一眼忠心的典韋,忽然哈哈狂笑起來:“聽見麼!這是給我的祝賀!哈哈哈!我若能在多活幾年,你們會爲我在這樣慶賀無數次的,你會和我站在一起大笑!會嗎?哈哈哈......”他長笑幾聲之後,霍然擡頭,盯着漫天的雲彩,高舉雙手大吼道:“天!不會亡我曹家!,我們曹家將千秋萬世,與天地共存......”
這一聲嘶啞的吼叫,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聲響蓋過了一切,彷彿能穿透了狂風,直插雲霄一般!聲音還未落下,曹操那枯瘦的身影,忽然就朝後仰倒……
曹智在安頓百官和獻帝與許昌後,正進行着諸多國家大事的規劃和處理,並且把屬於曹操和他自己的親信,提拔到國家幹部當中,現在曹智行爲處事,已經不能在考慮一州一郡那麼的侷限了。他必須站在更高的高度,去審視,去裁決。這就需要在他身邊有更多的人來幫他,於是,曹智把李儒提升爲詩中,這樣可以更好的輔佐在帝側。荀彧已經是尚書,回到許昌後,又加上程昱入尚書府,成爲尚書,荀彧再次被提升成爲尚書令。曹智又有權錄尚書事,相當與現在國務院的機構,已經是曹智說了算。而賈詡,在曹智的再三請求,加上獻帝在長安時對此人就頗爲讚賞,於是就被重啓,成爲光祿大夫,再次成爲皇帝近臣,掌管獻帝的一切顧問應對,所有的議郎均在其治下,成爲天子身邊的最高級參謀。像荀諶這樣既掛議郎名,又在曹智幕府中任職的就有二十多人。董昭此次居功至偉,曹智向獻帝提拔他爲符節令,成爲掌管璽及虎符、竹符及授節等事的秩六百石獻帝身邊要員。滿寵在有了騎都尉的軍銜後,到了許昌,曹智有任命他爲許昌令,讓他再做一回縣令。但這個縣令已經大大不同於他上一任的職務,現在的許昌,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的縣,從獻帝駕臨後,這就成了帝都。帝都的縣令是大大不同於其他縣令的,最起碼比同級縣令大三級。
曹仁也因累計軍功,被獻帝拜爲徵南將軍,並以議郎的身份繼續留在曹軍中成爲督軍。
毛玠升任爲典農中郎將,掌管和催督國家賦稅錢糧一事。許褚、趙雲等文臣武將根據需要或是戰功,也皆有封賞和升官。正當曹智忙的不亦樂乎之際,征戰汝南、潁川的部隊卻傳回了不好的消息。
由車胄領兵的入豫大軍,在汝南斬殺了賊首黃劭、何曼,但在推進到潁川時,被另兩名黃巾軍賊首何儀、劉闢所阻擋。
曹智在剛接來獻帝,準備定都許昌,許昌的門戶潁川卻拿不下來,爲黃巾賊所佔,這是極大丟臉之事,正當曹智準備點齊兵馬,親自征討時,鄄城傳來了曹操病逝的消息。
曹智趕回鄄城奔喪之際,命于禁代替車胄繼續征討潁川,並把已經傷好的徐晃命爲前鋒將,和趙雲一起作爲先頭部隊攻打久攻不下的潁川。曹智這麼啓用徐晃,主要是想讓他展示一下他的本領,以便儘快加入曹軍陣營。在曹智迎帝回許昌的路上,曹智已經領教過徐晃的悍勇和臨場用兵的獨到審視角度,覺得此人就像歷史上說的那樣,非常有軍事天賦,不像這個好像文武全才的車胄,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了。
曹智對車胄其實是種愛護,不要讓他官職串的太高,將來死的不明不白。反正曹智已經打定主意,將來徐州方面的事,絕對不讓車胄插手,免得讓劉備有機可趁。
但曹智接下來的一些針對他熟知的歷史知識而做出的調整,都成了一時的一種傳言,一種對曹智很不好的傳言。
當然這是後話,此時做完調將佈置的曹智正火速趕回鄄城,曹**了,曹操真死了……
曹智趕到鄄城時,適逢冬至這一天。原本剛掛上大將軍府府宅,正要慶賀這僅次於元旦的大節,但此時全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僅僅授命一天的大將軍曹操病逝了,東閣,曹操病重回到鄄城後到死一直居住的地方。曹操身邊的文臣武將,府中僕役已俱換了白衣。
曹智趕回鄄城時,全城已經撤了慶賀“亞歲”即冬至的佈置,全城上下掛滿了治喪的白色。
曹仁、夏侯淵等都是跟着曹智一起趕回的,而留守鄄城的夏侯惇、曹純等見了曹智,如見救星般,趕忙拿起件喪服迎了過來。曹智一邊穿戴,一邊聽曹純憂心忡忡地道:“大哥,子桓傷心痛哭了三天,又不許侍從們移動大兄長的身子,我等空自着急,卻想不出得體的話兒勸慰子桓,最後卞夫人都噙着淚發話了,但子桓還是不聽,也執意不準任何人挪動大兄長的遺體,僕衆侯在門外等着給大兄長潔體着衣,可是又沒有人敢拂逆子桓,大傢伙都在那僵着呢,你快去看看吧。”
曹智紮好孝帶,就帶着曹仁等人趕緊走進了東閣。曹丕跪坐在最前面,仍在默默垂淚。丁氏、卞氏,曹智的兩位妻子喬霜、陳玲,俱是一身縞素,猶如幾朵帶雨的梨花,泫然立在曹丕的後面。
曹植和曹智的大兒子曹昂跪在了房門口,也不知是誰帶曹昂來的,反正這兩個小傢伙還小,只知道跟在前面的大人哭,也不太懂爲了什麼。
曹氏一脈現在跟着曹操爲官,或是遷居到鄄城的族人還真不少,光夏侯一家,就有幾十號人。曹操一死,來奔喪的至親就跪倒東閣的院子裡,連走路的通道都沒了。
許多人看見曹智、曹仁等最重要的人到場,紛紛讓着道,讓他們快走進去,見一見曹操的遺體,然後就要進行大喪。
中國人一般從古到今的規矩是,人死了三日後,就要進行大喪,晚了就要再等三日。而曹智等人快馬加鞭,趕回鄄城用的時間剛好是三天,也就是正好趕上曹操的大喪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