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知道眭固很想升官,所以無事就來獻殷勤。張揚倒也不是很愛這種會拍馬屁之人,但他總認爲自己現在貴爲大司馬,身邊總是缺不了這種人。
多一兩個阿諛奉承之輩,在一些場合才配得起他日益增長的身份……
“張舒雅,那杯茶好喝嗎?”
“嗯,味道不錯......眭固,你大膽,敢直呼本將之名,你......”
正要發火的張揚剛站起身,只覺一陣暈眩,從新跌坐入座。他雙眼模糊的伸手戳指着面前的茶杯,一直遙指到冷笑着的眭固,“你”了半天,也叫不出一個字。
他明白了,這茶裡被下了蒙汗藥之類的藥。眭固爲什麼要麻翻他,其目的不言而諭!
張揚想立即大聲呼救,或是弄出些動靜,好讓帳外的親衛聽到,進來救他。通常能在主將身邊擔任親衛的,都是極受主將信任之人。
但張揚剛摒足力氣,把面前的茶杯掀翻在地,“咔嚓!”茶杯清脆地摔裂聲剛響起,只聽帳外悶哼、慘呼迭起,隨即就聽帳外各處都亂了起來。
而眭固對逐漸喪失抵抗能力的張揚,並不急着下毒手,只是陰笑着不讓他逃出帳外。
“曹......曹智,給了你......你什麼好處,值得你買主求榮......”
被眭固一腳踢翻在地的張揚氣急敗壞的質問神情淡定的眭固。
“張舒雅,你錯了,你這輩子也不會有人真心效忠你,先是董昭,再有我們......”
“你們?難道楊醜他.....”
“對,你終於說對了,我告訴你吧,你現在身邊已經沒人了,唯一效忠你的那些親衛和將官,這會兒大概也都成了刀下亡魂,哈哈...哈哈哈......”
在眭固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中,帳門突然被掀開,渾身血跡斑斑的楊醜領着十幾名軍士衝了進來。並且證明着眭固剛纔的話,“外面的都解決了!”
“楊醜,你個卑鄙小人,妄我......妄我一直信任與你......你爲什麼要背叛我.....”張揚喘着急氣,倒在地上拼着最後的意志,也要問個明白。
本以爲眭固已經把張揚解決的楊醜,一看倒地的張揚還活着,不由一錯愕,但馬上神色猙獰道:“良禽擇木而息,曹主公纔是未來的雄主,你......永遠都當不了......”
“曹智......他要我怎樣?”
“他要你死!”
張揚在昏迷前,人生最後一次看到的情景就是一道寒光直飛向自己的脖頸。
張揚的首級被送到“楊安殿”時,整個皇宮,整個司隸地區都震動了。
曹智很是客氣的沒有把張揚定性爲“霍亂社稷”或是“叛黨”等罪名,只是對外聲稱張揚不慎失足,墜馬而死。甚至還讓獻帝賜了諡號,但誰都明白張揚是怎麼死的。
在曹智表舉楊醜爲河內太守,眭固爲騎都尉後,一切都很明顯,就是一個有老又瞎的太監都明白,張揚不該站在曹將軍的對立面。
也就在曹智接受張揚的五千兵馬,表封楊醜、眭固官職的當日,獻帝劉協以國家正值爲難,大司馬一職不能空缺爲由,讓已是車騎將軍,錄尚書事的曹智,接任了大司馬一職。
同一天,同樣收到張揚死訊的大將軍楊奉,惶惶不可終日,他在樑縣與屬下商議,是否要把大將軍的職務讓出,給曹智,以求自保。
但這時楊奉手下的大將徐晃站出來堅決發對,他勸說楊奉立即截留住已經派往樑縣的張揚兵馬,再加上他們原有的兵馬,未必不能一戰。
楊奉不比張揚,他隨李傕在涼州征戰多年,經歷的血雨腥風,造就了他們這種人堅強的信念,並且決斷非常的果斷。他一聽徐晃的建議,很是有道理,於是馬上截住欲退回野王的張揚部衆,以大將軍的名義立時收編了這萬餘兵馬,準備與曹智周旋一把。
但就在楊奉決心自衛之時,曹智的特使李儒到了。李儒向楊奉呈上曹智的書信,並表達了曹智願與楊奉共得獻帝的意願。
楊奉開始有點發悶,不明白一些都佔優勢的曹智爲什麼突然願意與他和解了,並且還是主動派人來談。楊奉抱着既然曹智伸出了橄欖枝,他就先接接看的心境,試探性的問了問李儒曹智所需的條件。
令他沒想到的是,李儒非但沒提什麼要求,還在楊奉表達願意和解的語音剛落地,就又呈上一份禮單,說是他家主公的一點心意。
楊奉接過禮單,匆匆一閱,就立馬坐直了身子,大呼:“曹智好心意啊......”接着他無論從接待李儒的規格上,還是會談的氣氛都一把八十度大轉彎,變得熱情非常。
當徐晃進來打斷楊奉與李儒的談話,問要不要接受李儒帶了的好幾車禮物時,楊奉立時丟了最後一層夾裡,眯着眼睛對徐晃道:“既然曹大人如此盛情,我就卻之不恭了......”
接下來無論徐晃如何暗示楊奉不可中了曹智奸計的忠言,楊奉全都當成了耳邊風。
楊奉只知這天是他時來運轉的一天,他和李儒相談甚歡,宛如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在談話的最後,李儒向楊奉提出曹智想遷都。
楊奉一聽遷都,有些警覺,便問:“曹公欲將皇上遷到何處?”
李儒很是客氣的回道:“洛陽太過殘敗,實在不適合皇上和衆大臣居住,我家主公想把皇上遷往魯陽縣居住。”
“喔!魯陽!”楊奉手託下巴,開始若有所思李儒的這項提議。
李儒豈會容他細想,只聽他主動進言道:“魯陽並未出了司隸範疇,離楊公的駐地也近,今後我家主公供給糧草和皇帝一切的應用之物,而楊公就近負起禁衛帝都之職,這樣各司其職,供奉好皇上,共圖天下之大事!”
剛運轉起腦細胞的楊奉,一聽還有這麼傻的曹智,“他要幫我供應糧草養我,那不是太好了嗎!有這個傻帽出錢出糧養我的軍馬,那我不就可以省事多了,假以時日招兵買馬超過曹智後,在滅了他,到時這天下不都是我的了,而且洛陽那破地方真不是人住的,魯陽就不一樣了,那人口多,物資豐富,並且離我的樑縣真的很近,哈哈哈......”
明顯腦運速趨於漿糊狀的楊奉,在李儒一陣勸說之下,馬上答應了曹智的計劃,遷都魯陽。
就在楊奉點頭首肯曹智“遷都”一事時,洛陽“楊安殿內也是一聲略顯幼嫩的驚呼響起。
“什麼?遷都?”
劉協一臉驚訝的看着曹智,怎麼剛條件好點又要搬家。但很快劉協很快就把張大的嘴閉上了,現在的生活條件能稍有好轉,完全是靠曹大夫帶人帶糧帶錢來支撐着的。但這又能維持多久,長久以往就是坐吃山空的結局。劉協走出“楊安殿”環顧着一片破舊的洛陽,心中思量道:“賦稅不能從這片廢墟中收取,各路諸侯的供奉物品難以躍過洛陽外的山川阻擋,在這種要住沒住,要糧沒糧的破敗之地,的確不是長久之計!看來還是要到一個人丁旺盛之地!”
“那曹大夫以爲把帝都遷往何處爲妥呢?”自己想通洛陽不是長呆之地的劉協,轉過身問就在身後的曹智。
曹智不同與一般的權貴,他到現在從來都沒在劉協面前表現出霸道,或是丁點霸氣都未成展露。這是荀彧來洛陽之前,就跟曹智提點過的注意事項。後來曹智很快就印證了荀彧這種分析的理論所在,獻帝劉協從小一直生活在陰謀、暗殺、敵視和掙扎當中,他的成長几乎是扭曲的,所以獻帝劉協直到今時今日做了皇帝,他的自我保護意識還是比別人強得多,身心中都極爲排斥那種不停緊逼他的人,使他生活在恐慌中的人。
因此曹智一直以一種大哥哥的親切態度,對劉協進行誘導,來達成自己的所願。這是一種極佳的方式,劉協因此和曹智的關係更爲親近,對他現在正在成熟期的心智也是有矯正的功效。
對於劉協略帶天真地問話,曹智微一欠身,乾脆道:“許昌!”
“許昌?在哪裡?很遠嗎?”
“不遠,就在陳留旁邊......”
“哦,陳留我知道,我還差點被兄長封到那裡做藩王!”
點頭基本應允曹智遷都之想後的劉協,行出幾步,又想起了羣臣會不會有異議。於是,又問曹智:“朝中有些老臣跟着我東遷長安,後又一路西返,疲憊之身還未恢復,不知這時再次遷都,會不會......”
曹智馬上接口道:“皇上不必擔憂,臣前幾日已着太史令夜觀天象,說太白犯鎮星於鬥牛,熒惑又逆行,金火交匯革命之象也.....”
曹智反正說了一大堆專業天象術語,不要說獻帝沒聽懂,就連曹智自己也沒鬧明白這些什麼星的東西,只是最關鍵最後一句“魏地將要興旺”讓劉協明白了遷都不是他或是曹智的意願,而是老天的意願,而這個“魏地”指的正是許昌。
既然連老天都這麼說了,在第二日的升殿議事上,新尚書荀彧的提議,以全體通過的高票,決定了遷都事宜。
十日後,聖駕起行,浩浩蕩蕩地出洛陽向魯陽進發。
身處樑縣的楊奉,這天樂呵呵的,他已經派人往魯陽開始着手準備接駕事宜。儘管徐晃一再提醒曹智狡詐,此事中定然有詐,但這時的楊奉那還聽得進去,直到他望眼欲穿的等了三日,也未見獻帝的“鑾駕”更別說浩浩蕩蕩地文武百官了,在通往洛陽的管道上只有那幾根雜草一直在搖晃,像是在嘲笑楊奉的愚蠢。
“報......”悠揚的馬蹄和稟報聲,終於響起在了官道上。楊奉精神一振,暗道:“終於來了!”
但很快楊奉再次失望了,因爲來的人數明顯少得可憐,那根本不是帝駕或是遷都的隊伍,而是他自己的斥候騎兵。
“快講,帝駕呢?”
“稟大將軍,曹軍出洛陽後,突然改道,由道關,直放許昌而去!”
“放屁......”楊奉一把摔了手中的大將軍斧鉞,人卻因爲太激動,直接墜下了馬。
徐晃等一干將領,忙衝下馬,來攙扶摔倒的楊奉。
楊奉急喘着粗氣對徐晃吩咐道:“快,快,徐晃率部趕上去,務必把皇上給我奪回來......”
千騎鐵騎從魯陽奔出時,曹智正隨着獻帝的“鑾駕”盤旋在道關之上。
道關是一座險要的古關,因山路十二曲,往返都要盤旋上下而得名。曹智選擇這條路也是經過精挑細選,這條路偏僻,又可隱藏千軍萬馬的蹤跡。但缺點就是獻帝的遷都隊伍龐大,因爲道路曲折,所以行進的速度很慢。在一路上曹智下令把好些重、大、不易運輸之物統統扔掉,劉協好生捨不得,因爲這些好東西都是曹智到達洛陽後爲其置辦的,他已經好些年沒用上這些好東西。
但曹智爲了行軍速度,還是堅決下令“扔”,並寬慰劉協,等到了許昌,就爲獻帝置辦更好的御用之物。終於在曹智的催促下,獻帝和他的三萬大軍順利通過了道關,在關下接上等候在那裡的滿寵一行人,曹智和荀彧等人都是大鬆了一口氣。
這時低一些級別的官員才從閒言碎語中得知,曹智一直擔心有人會扼守道關,而造成他歸途的險阻。是啊!衆人回頭望向曲折盤旋的道關,才恍然到要是真有一支兵馬扼守住此關,只要不多的兵馬,他們想要如此順利的通過,真是千難萬難。
曹智來這之前,他的兄長曹操就面授機宜過他,“要想成功,就要不擇手段,管別人怎麼看你!”現在曹智就是這麼做的,帶着皇帝爬山鑽洞,應該是件丟人的事,但曹智不在乎,關鍵是結果。曹智現在認爲曹操的話很對,成者王敗者寇,世人不都是看結果的嗎?有誰會注意事情的過程?
曹軍和帝駕出了道關後,速度加快,在不引人注目的道路上行了四日後,終於還是被楊奉的先頭部隊追上了。
“曹智,你個奸詐小人,妄我家主公信任與你,你卻藏頭露尾的劫持帝駕,速速歸還帝駕,不然休怪徐晃不客氣!”
曹智聽得明白,原來是徐晃,看來楊奉的大軍後面也不會太遠了。曹智根本不在乎徐晃的罵詞,令前軍和帝駕繼續前行,只是對着羽林中郎將許褚道:“許褚,你的老對手來了,去迎接一下!”
“好嘞,駕......”
許褚率領五千後軍騎兵,立即與徐晃擺開陣勢對殺起來。沒想到徐晃知道輕重緩急,不與許褚多做糾纏,留下二千兵馬抵擋許褚,自己則領兵直衝曹軍大隊,不求別的,只求拖延曹智和聖駕的步伐。
不得不說在徐晃不要命的糾纏之下,曹智恐聖駕有失,不得不停下步伐,派兵與徐晃對殺。此時趙雲請命出戰,曹智心想趙雲武藝高強,直接下令擊殺徐晃。但徐晃還是隻和趙雲交手一招,就棄了趙雲,率部直衝匆匆在層層重兵護衛之下的獻帝鑾駕。
徐晃的目標很明確,盯牢聖駕,別人一概不管。徐晃前後一共對這處根本不可能衝破的防守,連衝十九次,三千人打剩下六百人,自身上下受八處不同傷痕,渾身是血,但他還不停息,在他率部發起第二十次衝鋒時,終於迎來了楊奉的大部隊。
徐晃被部下救下時,滿意着今日的戰果,隨後暈倒。
但他的主公楊奉同志現在也來不及慰問,心腹愛將了,直接擺開陣勢,堵着曹軍和聖駕,破口大罵。聽得出楊奉趕了這麼長的路,真是氣急敗壞,什麼陳年佳釀的詞都拿出來了。
“我真是瞎了眼,曹智,我恨不得飲你的血,吃你的肉......”
曹智站在門旗下,越看怎麼越覺得這楊奉像一個市井潑婦,“行了,行了,你不瞎眼,能讓我騙嗎?”
“什麼?你說什麼?他奶奶的......給我殺......”
這時楊奉也顧不得在講什麼按步就班了,大隊人馬直接掩殺了上去。
曹智也不甘示弱,率部迎上,雙方大戰一日,互有損傷,入夜時隔着一條山谷安營紮寨。
當夜曹智着急部下議事,討論如何擺脫楊奉西去。會上滿寵提出徐晃是一員良將,今日之表現大家有目共睹,而滿寵與徐晃盡是舊相識。滿寵提議由他連夜去往敵軍營寨,勸降徐晃,打通西去的道路。
曹智對滿寵能說服徐晃不報太大希望,但此時出了硬拼,別無他法,荀彧、李儒等都支持滿寵去試上一試。
當夜,在胡牀上接受傷痛折磨的徐晃,在朦朧間徐晃只覺一人走進了他的營帳。徐晃以爲是楊奉來探視他了,忙翻身下牀呼道:“主公,末將身體無礙,您那麼忙.....”
徐晃終於看清了眼前之人,是一個穿着普通兵服的士兵,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老熟人滿寵。徐晃知道滿寵現爲曹操帳下從事,從地上站起後,板起臉問道:“伯寧,你來作甚?”
滿寵嘿嘿一笑後道:“將軍傷勢無礙吧?”
徐晃道:“哼,你我現在各爲其主,有話就說,別轉彎抹角!”
滿寵大笑道:“好,將軍快人快語,曹公很是欣賞將軍之勇猛,想招將軍如曹公帳下共事!”
“呸!”徐晃忍痛站立而起,戳着手指大罵滿寵道:“滿寵休要在胡言亂語,我徐晃不是你想的那種背信棄義之人,你走吧,在要來勸降,我就將你綁了!”
滿寵面對徐晃虎目圓睜的叱喝,不但爲退後半步,相反引着徐晃兇狠地目光,仗義執言道:“徐晃,你難道沒看出來楊奉乃鼠輩,無安邦定國之能,你難道要跟着種人一輩子嗎?”
徐晃對於滿寵說出這番話後,突然跌坐在了胡牀之上,不知是體力不濟,還是被滿寵的話戳到心靈深處之地。反正是未在發雷霆之火,只是低着頭,急喘着氣。
滿寵不管徐晃這會兒在想些什麼,一連串的話語急衝而出。
“你看你爲他拼死拼活,受了這麼重的傷,楊奉這種無情無義之人連探視一眼都不來,還把你放在突前前鋒的位置上,你說你還能打仗嗎?徐晃啊,良禽擇木而棲,這是千古定律,曹氏一門現在雄才偉略者何止一人,想你這樣的將帥之才,應該投效纔對,何苦爲了一點虛無的情義,而一身窩在楊奉帳下做一員部將!徐晃啊,人生苦短啊,匆匆幾十年,過眼雲煙,要是一生碌碌無爲,又何必到這世上來走一遭......”
徐晃在滿寵連珠炮似的言論之下,依然低着頭,喘着氣,並未之聲。
默默有頃之後,徐晃突然哀嘆道:“我與楊奉共事多年,在他最需要我時,離他而去,叫我徐晃今後還有何臉面存活於世上!”
徐晃這句話雖說沒有明確表示對滿寵的提議感興趣,但毫無疑問在滿寵眼裡這個難以攻克的冰山,已經鬆動了。
滿從接着列舉了曹操、曹智各項舉措,不但在各自的治地,讓老百姓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忠心匡扶漢室的,不像楊奉等“涼州狼”都是抱着把持皇帝的目的,收取個人利益爲目標。
這些事實,其實徐晃跟了楊奉這麼多年,那有不知之理。楊奉目光短淺,好利忘義,和李傕、郭汜等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從他們的言行中從來沒有半點是抱着匡扶漢室爲己任的大義之感。
說到最後,徐晃帳外的親衛,都知道來了敵軍的說客,紛紛探頭進來查看徐晃的情況,見徐晃安然才退了出去,但明顯帳外人影撞撞,滿寵再想神不知鬼不懼的安然離去,是不可能了。
於是,滿寵乾脆橫下心,對徐晃道:“今天徐晃你跟我回去便罷,要是你不願跟我回去,那我就準備住在這了,隨便你把我綁了送楊奉那兒,還是現在就宰了我......”
“你......”面對甩無賴的滿寵,徐晃無語,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半宿,在即將要破曉黎明之前,一直沉默地徐晃終於一拍大腿道:“哎,就讓我徐晃做一回無情無義的人吧!”
徐晃這突然的一表態,倒是把假寐快成真睡的滿寵嚇了一大跳,“你.....你剛纔說什麼?”
徐晃在大笑聲中,把話重複了一遍,但馬上疑慮道:“我們倆如此大張旗鼓的喧譁了一夜,不知那楊奉是否已......”
徐晃馬上有自信道:“伯寧,但請放心,我的屬下對我的忠心,絕無問題!”
滿寵擦着眼屎忙道:“好,我們現在就去取了楊奉的項上人頭,作爲你面見曹公的賀禮......”
徐晃一聽滿寵之言,立即拉住滿寵道:“我今雖已決定離楊奉而去,但十幾年的情分還在,我徐晃不會做這種人,我們還是走吧!”
滿寵心想把徐晃逼的太急,反而不美,於是就和徐晃天際還未吐白之際,飄然離開了駐守的營地。讓滿寵欽佩這個耿直地有點可愛的徐晃,竟然不是把楊奉剛調撥給他的數千軍士一起帶走,而是隻帶了一百多名親信,直奔曹營而去。
曹智看到滿寵真的把徐晃勸了過來,連夜上奏表封了兩人爲騎都尉,並對帶兵不多來投效的徐晃表示了極大的熱情。
第二日,曹軍正想強突原由徐晃駐守的防線時,一早就發現丟了主將的敵營兵將,立時鳥獸般的無心抵抗,散開了通道。後來徐晃已經投效曹營的消息,不知爲何在楊奉的軍營中不脛而走,很多忠心與徐晃的兵將得知後,在向楊奉主營靠攏之際,乾脆停了腳步,回身追着曹軍而來。他們不是來追擊曹軍的,而是爲了跟隨徐晃轉投曹軍。
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穫,曹智不由感慨:“有本事的人,就跟那蒼蠅與腐肉一般,是會相互吸引的!”
曹智這心底的比喻,當然沒敢說出來,要不在養傷的徐晃要是知道曹智把他比喻成一塊腐肉,準保在叛變一次。
楊奉真是時運不濟,不知跟碰到曹智有沒有關係,反正碰到他之後,他就沒一天安生過。而且不知爲何,凡是和曹智沾邊的人,與之的對立方都會有人叛變,這好像成了一種慣例。更可悲的是,這些往往都是作爲主公的楊奉後知後覺的,知道徐晃叛變,數千兵將跟着變節之事時,楊奉還在享受早餐。他準備吃完這頓,今天再和曹智大幹一場,一定要把獻帝奪回來。
“咣啷噹!”瓷碗摔碎時,楊奉再次氣暈。這次是真暈,還一下暈了半天,醒來已是正午時分。不是楊奉平時注意鍛鍊,身體素質很好,大概這一暈就醒不過來了。
楊奉撐着無力的身體,欲裂的腦殼,一醒來就疾呼:“追,追,追......”
楊奉重整人心不穩的大軍,立即出發,追擊西逃的曹軍而去。但沒來的派出斥候偵查的楊奉,再次遭受噩運。
曹智知道策反了楊奉一員戰將,收編了他二三千人馬,但從根本上並沒有剷除這個跟屁蟲。於是,曹智在昨晚紮營山谷的後方就設下了埋伏,親自領着許褚、趙雲伏擊了楊奉,而迅速西去的只是聖駕和徐晃等老弱殘兵和隨行的謀士、百官。
這一場伏擊,曹軍就地掩藏,充分利用地形,以逸待勞的等候楊奉。他們時間充裕,而且氣定神閒,剛出山谷的楊奉軍馬,在一陣滾石、箭羽之下,傷亡慘重。曹軍大隊人馬再趁機奮勇殺出,直殺得楊奉和他的和手下丟盔卸甲,大敗而逃。
要不是擔心獻帝身邊護衛不夠,曹智趁勝追擊的話,楊奉可能就此在東漢史上被永久除名。
楊奉逃回樑縣,數日後得知曹智已護駕抵達許昌,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他現在也着實沒有了實力再與曹智叫板。於是在這年九月間,發了封“賀章”到許昌,同時向獻帝請辭了“大將軍”一職,退而求次只想要個車騎將軍的稱號,讓他在河南郡苟延殘喘。
曹智此時那還會心慈手軟,楊奉的請辭,根本未來個三讓四請的,直接讓獻帝恩准。並他在回到許昌後,第一件事就是調集大軍,由趙雲、楊醜、眭固直掃樑縣而去,徹底把楊奉打敗,趕走。
在司隸區眼看無法在立足的楊奉不得不帶着殘兵敗將,退出樑縣,南下去往淮南投奔袁術而去。
而漢獻帝移駕許昌也頗爲順利,劉協踏入許昌就見到了龐大的皇宮地基,從曹智下令建宮以來,才二月左右,許昌皇宮的雛形還瞧不出的端倪,但觀看聲勢浩大的地基,就連不甚懂建築學的劉協都在驚歎之餘,真正相信,曹智在這裡有比洛陽更好的準備。
劉協像個孩子般在工地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害的在趕工的工人,跪了一次又一次。後來爲了不耽誤工期,曹智不得不再三請獻帝離開,回臨時的城外行轅就住。
獻帝在滿意曹智爲他所做的一切後,就要再次封賞曹智。已爲列三公,和車騎將軍的曹智,這次在封賞就要升任爲大將軍了。曹智知道後,連忙請辭這一官職,他告訴獻帝,這一切的規劃這會兒不是他,他只是一個執行者,而真正的大功應該是他大哥曹操。曹智請求把大將軍的官職,封給在鄄城的曹操。
獻帝劉協一想也對,這個還沒見過的大忠臣,是應該好好封賞與他。他不但寫得一手好詩,更是曹智的哥哥,聽說曹智此行來洛陽迎帝接駕,都是出自此人的謀劃。
於是就在這一日,漢獻帝頒詔,晉升徵東將軍、費亭侯,兗州牧曹操爲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