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蠱蟲並不如那一次給鍾離慈驅蠱那麼好對付,葉子依準備的比上一次分量還多了一倍的驅蠱藥草燒盡了,都還未曾把這隻蠱蟲燒死。它渾身焦黑,尾部卻仍舊輕輕地擺動。
還好葉子依做事都有“以防萬一”的習慣,備用的驅蠱藥草還準備了一份,鍾離慈也是顧不得許多,立刻將那備用的藥草也點燃。
這一次,這蠱蟲就沒有那麼好的命了。在備用藥草燒到一般的時候,它便再也動不了了,直到藥草燒盡,它便也跟着藥草變成了一堆粉末。空氣中瀰漫着難聞的味道,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隻“頑強”的子蠱總算是解決了,但鍾離慈的臉色並不好看:“很少能見到被養成這樣的子蠱,竟然都會叫了——阿心他這些年……當真是瘦了不少的苦楚!”
鍾離心此時此刻,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和方纔那個發狂咬人的瘋子,完全是兩個模樣。他臉色灰白,肩頭的血雖然不流,可那個黑紅的血洞卻仍舊叫人看着心驚肉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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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慈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來,而後讓羽穆珩幫着忙,把鍾離心背在了背上。走出房門,他看着站在房門口的葉子依,眼中帶着無助:“阿心的蠱祛除了……他……還能活命嗎?”
看到鍾離心這灰白的臉色,葉子依的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蠱是從小就跟在他身上了,幾乎吸進了他所有的元氣。如今驟然將他們分開,他還能沒有立刻死去,已經算得上不容易了。
跟着鍾離慈進了他的房子,看着鍾離慈將鍾離心小心翼翼地放在牀上,葉子依也默默地拿出了隨身帶着的醫藥包。
而鍾離慈簡單地給鍾離心的肩頭處理了傷口,之後卻猝不及防地跪在了葉子依的面前:“子依,求你……一定要救救阿心!他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我不能讓他丟了性命啊!”
他這麼一跪,也是把葉子依和羽穆珩嚇了一跳。忙扶着他起身,葉子依的語氣也着急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麼?你放心就是了,他是你弟弟,我怎敢不盡心?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他的情況……並不樂觀。”
“我知道……”被葉子依和羽穆珩扶起來的鐘離慈,臉色也比鍾離心好不到哪裡去,“但是……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和他說,也不曾問一問這些年他過得怎麼樣……”
鍾離慈有羽穆珩安慰着,葉子依便也快步走到鍾離心的身邊給他把了脈。結果就如同葉子依想象中的一樣,情況很糟糕。
因爲蠱蟲在他的內體待了太久,他這麼多年的所有行動幾乎都是由蠱蟲操作的。所以如今蠱蟲驟然被祛除,他雖然才二十歲,可是體內的所有機能已經像是五六十歲的人那般,開始漸漸衰退了。
最讓人頭痛的,還不是這些機能的衰退,而是他像是現代的植物人一樣,已經是一個接近腦死亡的地步。有微弱的心跳和脈搏,卻獨獨沒有了一個人應該有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