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剛落,便被碧草狠狠地踩住了腳。其實他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是不該提起劉秀珍的。見着葉子依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莫穩真想狠狠地扇自己兩個大耳光。
如今這珩王府,已經是劉秀珍做主了嗎?
有些心寒,但是她既然是珩王妃,總是要將自己的本分做好的。
也沒休息,葉子依便招呼着衆人整理珩王府。不過半日的功夫,這珩王府便掛起紅燭花燈,不再是一副喪堂的模樣了。
晚間十分,羽穆珩回來的時候,見着煥然一新的珩王府,卻眉頭一皺叫了莫穩:“怎麼回事?本王不是和側妃說過無需如此嗎?你們是不是平日裡太閒了,纔有功夫做這事兒?”
好心沒好報!聽到羽穆珩的聲音,葉子依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她本想繼續躲着的,他若生氣,那便生氣去算了。可是想了想,她到底也躲不了他一輩子不是?
拿着一盞花燈從堂內走了出來,對着羽穆珩福了福,葉子依的表情平靜無波:“這是妾身的主意,若是王爺要責罰,就責罰妾身吧。”
早上聽了莫穩說,葉子依要回來了,他只以爲還要再過兩日呢,沒成想如今就在府中見着葉子依了。“妾身”二字裡充滿了生疏,羽穆珩的眉一直緊緊皺着:“你願意回來了?”
話裡話外都帶着一絲嘲諷,好像她葉子依喜歡扒着這珩王妃的名頭一樣。
葉子依強制再度壓下心中的不適,繼續福了福:“莫非王爺覺得,妾身在外不回來便好了嗎?若是妾身不回來,王爺的治療可就要停滯不前了。到時候再怪妾身,妾身可擔待不起。”
沒錯,這就是她要回來的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大半年過去了,藥浴該換了,經脈的治療也要更進一步了。若是羽穆珩願意相信她,她自然要兌現諾言把羽穆珩治好纔是。
這般生疏又冷淡,羽穆珩只是點了點頭,而後便推着輪椅進了正堂。還未進門,他卻又轉過頭,不忘吩咐道:“做好你的本分就是。”
本分?她的本分是什麼?是給羽穆珩治好經脈?還是給他做好這個名義上的王妃?
看着屋檐上掛着的紅燈籠,葉子依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她居然還對他抱着一絲幻想?
“把這些東西都撤了!”這一次,葉子依的語氣冰冷得比這臘月的天兒還寒涼,她的眼中帶着對自己的嘲諷,在這漫天的飄雪中孑然獨立。
珩王府又恢復成喪堂的模樣,那些溫暖的顏色彷彿就像是葉子依和羽穆珩之間的情愫,不過曇花一些,夢幻一場,衰敗的總是要快一些。
莫穩和碧草相互對視着,同時嘆了一口氣。看來以後,還有的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苦日子要熬呢!
回到自己的房中,葉子依卻不爭氣地流了淚。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非要自討這個沒趣兒,巴巴地敢回來盡一盡這所謂的“王妃之責”。而羽穆珩呢?他明明就是個沒心也無情的爛人罷了!
她……究竟還在對他期待着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