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穆珩知道，她就是十小姐。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哪怕是身上的胎記，或者是葉家十小姐過去的往事，他都讓碧草確認過，她就是葉家十小姐。
可是羽穆珩也知道，她不是十小姐。性格不對，愛好不對，偶爾眼中閃過的懷念不對，整個人的氣質不對，總之哪裡都不對，葉子依不是葉家的那個十小姐。
突然抓住葉子依的手，羽穆珩的語氣比平日裡多了幾分不可察覺的小心翼翼：“會不會有一天，你就離開了呢？那個懦弱怕事的葉家小姐，會回來嗎？”
他已經感覺到了嗎？這個敏感而又多心的男人，他是不是已經感覺到了什麼呢？
一直閉着眼的葉子依終於睜開了眼，這一次，她的眼中全是清澈，她笑着看着羽穆珩：“我就是葉家的十小姐葉子依，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好。”不過一瞬間，羽穆珩就懂了葉子依的意思，雖然知道她不能喝酒，卻還是端起了桌上的桂花酒，“從前你是葉家的十小姐，現在你是珩王府的王妃。葉子依，我會記着你今日所說。”
跟他喝了一杯酒，葉子依的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往上翹。他這是……捨不得她了嗎？
或許是心情不錯，又或許是究竟作祟，葉子依突然附在羽穆珩的耳邊，小聲道：“我用我的身份，和你換一個秘密可好？”
很不錯的砝碼，羽穆珩感覺到葉子依噴吐出來的氣息撓得自己的耳朵癢癢的。羽穆珩點了點頭：“好，你想知道什麼？”
聽了這話，葉子依的眼睛裡彷彿有星星一般閃亮，她拉着羽穆珩去了後院兒，讓碧草在石桌上擺了酒菜，而後揮退了所有人，才笑嘻嘻道：“我想知道，你從前在宮中是如何過的？”
這算什麼秘密？
羽穆珩有些失笑，不過還是回答道：“我不常進宮，進了宮就去給父皇母后請安，說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葉子依皺着眉看着羽穆珩，這人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給他倒了滿滿一杯酒，葉子依嘟着嘴道：“我問的是昭妃娘娘還在世的時候的事情，你卻偏偏這樣敷衍我！”
母妃……羽穆珩愣了愣，他沒有想到葉子依居然會對這件事感興趣。不過看着她有些微紅的臉龐，想來是方纔的酒讓她已經有些微醺了。
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好奇，還夾雜着一絲的……心疼。她是在心疼他嗎？
原本羽穆珩是最不喜提起昭妃的，他覺得那段母妃還在的最純淨的過去，只需要留在心裡就好。
可是如今葉子依問了，他卻覺得，似乎有個人分享也不錯：“母妃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很多事情我都不大記得了。”
第一次同別人講起自己的母妃，羽穆珩還有些彆扭：“母妃身體不好，常年纏綿病榻。不過只要她起色精神不錯的時候，她都會帶着我去御花園賞花，給我親手做些糕點來吃。”
想起許久都沒有回憶過的過去，羽穆珩臉上終日籠罩着的冷峻終於有些消散的痕跡：“舅舅也常來看我們母女，他會帶很多好玩的來，還會教我劍法兵法和一些簡單的治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