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露蘭是知道顏詩情的孩子的,她覺得那孩子當真是可愛極了,要是她以後也能生個像那樣的該有多好。
眼下聽到顏詩情問,她便搖搖頭。
若是那孩子跟來的話,她這一路上也不會那般無聊了。
顏詩情一聽小念安沒來,便直接愣住。
阿墨不是說,寫信回去,讓乾孃帶着一起來了嗎,那怎麼會沒來呢?
就在這時,驛站再次忙碌了起來,隱隱的她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是霍依依,她那乾孃的?
爲了驗證自己沒聽錯,顏詩情連話都來不及與楊露蘭說,便慌忙往外而去。
若真的是她乾孃來的話,那是不是小念安也來了?
當顏詩情看到站在屋檐下,正與抱着孩子的奶孃說話的霍依依,忙揚聲道:“乾孃!”
霍依依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待見到一個眉眼有些熟悉,但確定沒見過的女子後,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道:“情丫頭?”
“乾孃!”
顏詩情說着,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霍依依的身邊,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隨即伸手抱了抱她。
謝謝她,將自己得力的霍嬤嬤給了她,讓她在洪武國那邊省心了不少。
也謝謝她,替她照顧她娘。xdw8
霍依依先是朝奶孃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之後伸手摸了摸顏詩情的頭髮,待拉開兩人的距離後,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你這丫頭,如今像是變了個人。若不是聽到你的聲音,再看眉眼有些熟悉,走到街上我都不敢去認。嗯,長高了不少,也白了好些,這生了孩子後,身段也變好了……”
顏詩情看她在那一邊打量自己,一邊說她的變化,便打斷她的話道:“乾孃,念安可是跟你一起來了?”
霍依依一怔,隨即嘆息一聲搖搖頭:“你娘不願意!”
顏詩情眼底閃過濃濃的失落。
她的孩子,好久不見,她好想他。
本以爲這次能夠見到,卻沒想到她娘不願讓那小傢伙來。
依照眼下這局勢,她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那小傢伙?
小娃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邊,看她情緒低落,出聲道:“姑娘,奴婢去帶小安爺來。”
說來,她也很想念小安爺,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了。
傳給青木的消息,他是否已經收到?
小安爺不來京城的話,在榕城多少算是安全。
只是江府的三夫人已經出來了,那夫人那邊豈是能夠在江府繼續住下去?
若是回阮家坑,那才叫不安全。
顏詩情琢磨了下,對小娃低聲道:“你不必親自去,你與太尉說一聲,就說詩情請二伯的人走一趟榕城,將小皇孫接來京城。”
小娃眼眸一轉,當下明白她的意思:“好!”
霍依依與顏詩情站的近,兩人的話,她自然聽在耳裡。
眼見見兩人如此慎重,她便拉着顏詩情進了一間無人的廂房,道:“情丫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顏詩情見她好似什麼都不清楚,便直接道:“乾孃可是知道我那‘好妹妹’一家現在身處何處?”
霍依依聽到她問起這話,便道:“原先你乾爹一直令人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只是後來,也就是年初時,聽聞你們楊家村那邊有人過來找。那顏雪芝打着神醫妹妹的名頭,在縣裡逍遙了幾日,之後沒幾天就見他們不知搭上了什麼人,居然能夠將盯着他們的人甩了,不見蹤影。”
霍依依說到這,頓了下道:“莫非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自從那顏雪芝一家下落不明後,她琢磨着不過是鄉下出身的一家子,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加上那會兒她生下孩子沒多久,和老爺把心思都放在了別處,自然也令人去找。
不過原先好似聽老爺提上一嘴,說與顏雪芝接觸的人,往京城傳了信鴿。
老爺這邊也令人傳了信回京城。
難道說,人去了京城,那又是誰讓他們去的?
霍依依自從生了孩子後,心思幾乎都花在兒子身上,便是有分出來的,那也是一部分給自家老爺,還有遠在京城的素雅,之後纔是顏詩情這邊。
對她來說,那小小的顏雪芝還不值得她費心思。
眼下她聽顏詩情這麼一問,她細細一捋後,還沒等顏詩情回答就道:“他們去京城做什麼了?”
顏詩情不知道這一茬,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一抹戾氣。
原先她以爲那雪芝只是單純的想過富貴的生活,纔去鎮國侯府冒充她。
現在聽乾孃這話的意思,她不是自己去的,而是有人找她的?
那麼那些人到底是什麼目的,讓顏雪芝冒充她的意義在哪?
“顏雪芝現在是鎮國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改名叫丁詩情。乾孃你說,她做了什麼?哦,我們出來之時,聽說她要不行了,現在如何,我沒去注意。”
霍依依聞言怒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充你?她們這是何意,是不想讓你認祖歸宗還是怎麼滴?當初就該不管不顧,在她燒了楊家後,就直接下令打上五十大板才行。最好是往死裡打,挺得過就算她命大,之後發配前往修河渠的地方纔成。一個個說什麼看你的面上,饒她一命?那種人活着就是噁心人的,趁早死了眼不見爲淨。今日她爲了自己,能這樣待你,明日就能出賣你娘還活着消息,更甚者還有你懷了孩子是誰的事來……”
霍依依不說還好,越說越是生氣,更是惱怒自己,爲何要那般心慈手軟。
真是應了那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霍依依發泄了一頓後,這纔對顏詩情道:“情丫頭你忙你的事,她這種小事就交給乾孃,保證她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顏詩情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說了句:“乾孃,稍後我讓人給你送兩個瓷瓶過來,到時你看着用。”
既然雪芝留着只有壞處,那留着做什麼?
當初答應奶奶留她一條命,那就讓她殘啞瞎好了,好歹能活着,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