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飛舟。
楚天策和蘇雨濛並肩坐在一側,蘇永則是坐在船舷邊緣,輕輕摩挲、細細觀察着神紋。
“真是神妙非凡,單單是這用來加固船體的神紋,便寫盡了無窮靈妙。”
蘇永的聲音輕輕顫抖着,掌心滿是因爲激動而滲出的汗水。
“這艘飛舟喚作火雲,是天階中品的法器,待到抵達元龍星,這飛舟便留在蘇家吧,還有一些煉器典籍,我也會一併送給您。當然,擎天宮中、我會留下足夠數量的功法、武技、秘法、神紋,您若是有興趣,大可以自行選擇。”
火雲飛舟的速度和防禦,並不如厲火飛舟。
但火雲飛舟得自火峰,乃是頂級勢力、天火神宗的手筆。
其煉製技法堂堂正正、神妙厚重,最爲適合蘇永學習體悟。
相比而言,厲火飛舟乃是得自毒蠶部族,蘊藏着奇詭繁複的鬼道真粹,楚天策藉助修羅王血、加之其極高的境界,御使厲火飛舟自然是從容自若,但若是交給蘇永,非但無法順利使用,反倒可能反噬。
至於學習厲火飛舟中的煉器妙法,更是癡心妄想。
強行參悟神紋、恐怕不出一時三刻,便會厲鬼纏身、身死魂滅。
“這!”
蘇永手指猛然一頓,神色大喜過望。
他自然不會和楚天策做些無聊的客氣,此刻的他也漸漸明白了“虛空境”三個字的意義。
但作爲平生不曾觸摸地階極品的煉器師,驟然獲得一件天階中品的飛舟,其中狂喜、不言而喻。
“若是有人問起,你點破是我送給您的即可,以我如今的境界和手段,不會有人明着對您出手。”
楚天策語氣沉靜而自信。
天火神宗固然是頂級勢力,有淨土境大能坐鎮,但卻絕不可能輕易對楚天策出手。
要知道,如今的楚天策、已經真正達到了虛空境巔峰、淨土境下無敵,哪怕是真正的淨土境大能、也絕無十足的把握,一定可以將楚天策斬殺。一旦讓楚天策提前得到風聲,逃出生天,整個宗門家族、可謂永無寧日。
楚天策或許打不過淨土境大能,但淨土境下、任何生靈,都是楚天策劍下魚肉。
更不必說烈鬼門的選擇、早已是天下轟傳,等閒頂級勢力、根本不敢妄動。
至於其他一流二流的勢力,更是斷斷不可能主動招惹楚天策的親人朋友。
“有這飛舟與傳承典籍,蘇家的崛起,已經不可阻擋,更何況你親自鎮壓火海、刻畫法陣、洗煉星辰,先前無法御使的地脈真火,已經如臂使指,老夫晉升地階極品煉器師,最多不過這幾十年。”
蘇永聲音充盈着深沉的歡喜,似乎連臉上的皺紋、都熨帖了許多。
蘇家先前駐紮的星辰,關鍵是因爲其戰略位置重要、作爲前沿哨崗而已。
但經過楚天策佈置法陣,掌控烈火,立刻使之變成了一處地火聖地。
以星辰本源的地脈真火,煉製天階下品兵刃戰甲、可謂綽綽有餘。
若是楚天策這等天階中品煉器師,全力出手,甚至可以煉製品質頗佳的天階中品法器靈寶。
“烈蒼星域機會更多,環境更好,不過競爭亦是更加激烈,您和岳父大人前往自然無妨,但許多境界稍遜的族人,還是先嚐試衝擊真武境、至少元魂境要安全一些。當然,我留下的這些典籍,多半都是直指昇仙大道,只要天賦足夠、足可以踏上九重天梯。”
楚天策微微點頭。
他並不急於讓衆人前往烈蒼星域。
此刻的蘇家衆人、甚至元龍星的尋常武者,一旦前往烈蒼星域,要麼立刻便會在激烈的搏殺中身死魂滅,要麼便只能託庇在楚天策的護佑下、全然沒有辦法磨鍊和提升自己。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在元龍星提升境界。
待到在烈蒼星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再前往歷練。
“箇中道理,我自然是明白,不過銀瞳一族的小傢伙中,那兩個長生血脈,倒應該找機會試試。”
蘇永點點頭,語氣中稍稍交織着一絲遺憾和期待。
銀瞳一族的遺民,經過楚天策一一檢視血脈,發現了兩個達到長生血脈的年輕人。
對於蘇家、亦或是元龍星而言,這已經稱得上是天賦超卓、橫壓一時。
只是對楚天策和蘇雨濛而言,這個結果卻是稍稍有些失望。
長生血脈,在烈蒼星域當然同樣稱得上“天才”二字,卻並不稀奇。
更重要的是,這兩個長生血脈、以及其他所有銀瞳遺民,都沒有找到些微與蘇雨濛相似的氣機。
那血脈深處、莫可名狀的奇異妙韻,好似憑空降臨一般,無因無果。
“此事簡單,等到他們再稍稍成長些,便可以前往烈蒼星域、尋覓一個合適的宗門。”
楚天策輕輕應下來,目光倏然亮起、在視野盡頭、突兀泛起一個細小的黑點。
擎天神宮!
百餘年歲月流轉,再次回返,已然是天地變幻。
…………
擎天宮,神峰之上,一道道身影、翹首而立。
當先幾人,赫然正是魔靈長老、端木戰、靖平道人、九地長老。
眉眼中滿是深深的期待與歡喜,以及難以遏制的驚訝和震撼。
在四人身後,則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部分來自擎天宮和紫峰城端木家,大多是曾經與楚天策有過接觸的小字輩、以及真武境和神火境的門中頂尖強者。與站在最前方的四人相比,這些人眼中的歡喜明顯要稍稍遜色、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濃郁的好奇、以及明顯的忐忑。
至於另一部分,眼中的忐忑更是濃郁之極,甚至明顯帶着深深的擔憂和恐懼。
這些武者,皆是神火境和真武境巔峰的強者,只是很顯然,並非來自擎天宮和紫峰城。
聚集成一團,遙遙望着天穹、感受着飛舟破空而至、勁風的激烈與鋒銳。
相比於百年前,此時此刻、聚集在擎天宮的強者,要明顯少了許多。
五大宗門、七大主城的強者,零零散散、連一半都遠遠不到,充其量只有兩三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