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聽風繼續搖頭說道:“這個長孫虹最好的成績就要數上次攀山大比了,在上次大比中獲得了頭名,但那算什麼,也不是真實實力,靠的還不就是她在精神力方面的天賦異秉,若論真正實力,她哪裡及若空師兄,上次若空師兄敗的真是好冤。”
李燃刀一愣,趕緊接口問道:“這位師姐在精神力上有天賦異秉?”
蕭聽風點了點頭:“據傳長孫虹自幼精神力就強於常人,她修行的一門心法叫聽情,自己心靜如水,卻可以聽到別人的情緒變化,甚至猜出別人的心思,你沒見她一上臺有不少人都主動離她遠遠的,哼,誰心底沒有一些不好的念頭,誰願意被她聽出來啊。”
李燃刀愕然失笑。
這種奇異的心法他前世聽說過,沒想到今天親眼看見。
緩臺上,一動一靜兩個氣場,彷彿水火難以交融,突然流若空滿眼帶笑,擠過人羣大踏步向對面走去,一時全場的目光全都匯聚在他的身上。
流若空哈哈朗笑,遠遠地就打招呼:“虹師妹來了,這兩年聽說你的聽情心法更有長進。”
公孫虹淡若止水,不着痕跡點了點頭,對這位師兄的熱情一點不感冒的樣子。
流若空毫無介意,繼續大笑着搖頭說道:
“虹師妹,我卻對你的心法有些不以爲然,你能聽見人心,卻真的不懂人心。”流若空伸手轉了一個圈,向臺上衆人指去,接着說道:“你說這麼多男人,哪一個心裡沒有點亂七八糟的念頭,哪一個看到美貌的小師妹心裡沒有過想入非非,人非聖賢,誰的心裡沒有一些齷齪,你卻偏要掌管人心,虹師妹,師兄很爲你擔心哦,怕你將來嫁不出去,又有哪個男人敢找你這樣的女人呢。”
聽到這句話的人無不微笑,流若空的話簡直說進了他們心中。
長孫虹淡然一笑,輕輕頷首道:“若空師兄,想來上次你在我手中一敗,時至今日心中仍難以釋懷吧,否則何必故意氣我來影響我的心境,你以爲就憑這樣幾句話就能在這次比賽中贏我嗎?你的齷齪心思啊,真的不用聽都能猜的出來。”
衆人轟地一聲笑了。
流若空笑嘻嘻地搔了搔後腦勺,毫不以爲意,徑直湊到長孫虹對面:“我這不叫齷齪,我這叫面對強敵有勇有謀。”
李燃刀見這兩人一上臺就鬥智鬥力,也情不自禁微笑。
流若空再湊上一步,離長孫虹更近了,繼續說道:“虹師妹,你的心法更精進了,何不聽聽我現在心裡想什麼,若是真能聽出我才服你。”
長孫虹淡淡搖頭:“不用聽,我也能猜出你正在想一些骯髒之事意圖羞辱我,若空師兄,你想靠這種方法取勝,我對你的厚臉皮可有些不齒。”
流若空臉上愕然,緊接着用力一挑大拇指道:“虹師妹,現在我可真有些佩服你了,你是我見過的頭腦最機敏的女孩子,德形雙馨,美豔無邊,做爲一個女人實力還如此出衆,師兄心中傾慕的五體投地。”
長孫虹沒料到流若空的話鋒轉的這麼急,星眸微微瞪圓了。
流若空臉上露出微笑,緊接着說道:“哈,這一輩子能遇見虹師妹這樣的女人,師兄真是三生無憾了,只不過人心不足,師兄心裡啊,一直有一個頗爲冒昧的念頭不敢言說,不過今天也不管那些了……”
流若空一付豁出去的模樣:“虹師妹,師兄真恨不得有一份姻緣能馬上娶了師妹,才得以敘心中相思渴念,將來夫妻二人閒瑕時了偶爾玩玩聽情的遊戲豈不樂哉。”
長孫虹的臉上頓時就變了,羞怒的雙頰飛紅,一雙秀拳握緊,突然反應過來,緩緩吸了一口氣,臉上回復淡然之色,輕輕搖頭道:“流若空,險些被你所乘影響心境,不管你如何胡言亂語,今日大比,我仍然會讓你完敗於我的腳下。”
流若空哈哈大笑,再次一挑大拇指道:“虹師妹好定力,師兄這樣干擾都未能擾亂你的心境,師兄真是一敗塗地啊,不過今天卻也將我多年藏於心中的真心話完全說給你聽,也算痛快了。”
公孫虹再也忍不住了,俏臉微紅,用力哼了一聲,一拂袖憤然轉身而去,流若空在身後哈哈大笑。
李燃刀看的興致盎然,那個豪爽的流若空爲人大氣,可卻絕不是粗魯之輩,方纔那番鬥智鬥力以他大獲全勝結束,這一番心思可機敏的很。
不過從大比之前這場智鬥來看,顯然這位金劍首席弟子,對那個長孫虹是真的極爲忌憚。想來在上次大比中對方的精神力量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吵亂中,一道青衣身影從山中緩緩走了出來,凌風站在一方突出的青石上傲然而立。山腳下數萬灰衣,看到的人無不噤聲,漸漸的,整個山腳下的聲音全都止息,李燃刀凝眸看去,認出是某一峰的長門青衣師兄,前些時日他在金劍閣,方子炎師兄給他介紹過。
那個青衣向下俯視,突然抖手向天,“吱”地一道尖銳的嘯聲,一溜火光直衝上天鑽透濃雲,嘭在在天空中炸開,燦爛的七彩光芒透過雲朵憑空綻放。
就在這時,整座山峰彷彿一柄出鞘的利劍剎那燃起光芒,毫光沖天而起直刺入雲霄。濃霧如開閘洪水,從峰頂急速翻滾着向下涌了出來,一下子將山腳下兩萬多人全都吞沒。
李燃刀就感覺嗡地一聲,一道無形的威壓壓到身體上,讓他雙膝不由自主地一屈,差點跪在地上,肌肉全都繃起,雙拳攥的青筋迸跳,呼吸都重了,強行運轉精元勁挺住。
就彷彿整個人掉入深海海底,龐大的壓力有一種要將身體壓暴的感覺。
李燃刀直到這時才知這劍陣威壓有多麼恐怖。這才僅是山腳,越向上攀登壓力越重,一會比起賽來要頂着多麼沉重的壓力前行?
山石上,那個青衣師兄運轉真元朗聲喝道:“比賽、開始!”
隨着這道喝聲,兩萬餘人分選上山方向,頂着沉重的威壓艱難地向上攀爬。衆人分散着上山,僅一轉眼就全都淹沒在了濃霧之中。
蕭聽風衝李燃刀嫵媚一笑,拍了拍自己手腕上的奪金令低聲說道:“燃刀師弟,關注奪金令上的信息,看看這次師兄是如何將你落在後邊的。”
蕭聽風的身影晃動,也淹沒在了濃霧之中,整座雄奇的大山,此刻彷彿僅剩下了李燃刀一個人,前後左右再看不到人影,唯有滾滾濃霧與腳下的青石顯的那樣真實。
擡頭向上看去,三丈外一方凸出的山石,顯然在那裡能歇個腳調息一下。
李燃刀艱難地將腳從地上撥起,一步一個腳印,紮實而穩健地向那個方向推進。上山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先找到一個近距離的目標去實現它,一個目標一個目標推進,這就是李燃刀的策略。
在離這座山峰數裡外的一方矮山山腰上,十餘名各峰的丹升長老都聚集在這裡,饒有興趣地盯着面前一方足有丈餘高的碩大玉壁,兩萬多道身影密密麻麻地分佈,每個人在玉壁中看起來都極小,就如一道灰點,但也能清晰分辨出哪個灰點是哪一個人。
在丹升上仙面前,百餘名青衣恭敬地分立左右。
中間,一長髯之人轉頭向身邊之人微笑嘆道:“這屆大比,看來還是若空與長孫虹之間的巔峰較量啊,這兩個人,一個各方面實力都遠勝同輩,綜合力量強橫,另一個在精神力上天賦異秉,二人各擅勝場,看來又是一場激烈的比拼。”
旁邊之人也微笑點頭。
長髯之人突然向另一邊的蕭白易看去,好奇地問道:“白易,你們峰那個風頭正盛的李燃刀,才入山幾個月就入金劍榜前五十名,發展潛力驚人啊,你對他這次大比有多大期許?”
聞言,不少人好奇地轉頭看向蕭白易。
蕭長老謙遜地微笑搖頭:“燃刀僅是新銳,勝在有衝勁,精神力上小有天賦,至於其它我到不敢報太大希望。”
長髯之人沉吟,緩緩點頭:“是啊,李燃刀這個孩子年紀太小,基礎遠沒有其他金劍深厚,入山修行這才幾天的時間啊,這次大比也僅當一次熱身好了,我們原不應該給他太大壓力的。但是,這個孩子將來的發展潛力可太強了,等下一屆大比時,我打賭他一定會大放光芒,成爲全場矚目的人物。”
另一丹升上仙也輕輕點頭,微笑着嘆了口氣:
“老蕭啊,真有些羨慕你峰得此弟子,若再給李燃刀兩年的修行時間,下一次大比恐怕他會輕鬆闖進前十去。那時候我們就要瞪眼看着積分嘩嘩地流入你的囊中啦。”
幾人同時哈哈大笑。
蕭白易雖然笑的歡暢,但是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他也知道李燃刀功力底子薄,別的金劍全都是精元勁十重功力,李燃刀方纔九重而以。就這一方面就將李燃刀遠遠落下。
這次寄希望於李燃刀,也僅是猜測他有精神方面的天賦,上屆長孫虹憑精神力強大力敗流若空,讓蕭白易心中活泛了。
但是,精神天賦是無法測度的,蕭白易也不知李燃刀到底是怎樣的精神天賦,這個孩子在大比中真會迸發出後勁來嗎?蕭白易其實心中一點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