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明月見他握着“九龍神珠”,忙吼道:“臭小子,你害的我們險些丟了神珠,差點連老命都搭上了!你可真是糊塗啊,還愣着幹什麼,也該物歸原主了!”
無名草此次中計,害人害己,也無理由留下“九龍神珠”,忙將它遞給了歐明月,悔不當初,低聲道:“我太蠢了,天下間竟有這等坑蒙拐騙的魔頭,真叫我恨之入骨!那薛人魔竟裝得如此逼真,像我這種人中計也是預料之中。”
歐明日淡淡一笑,道:“連神醫都沒有識破,更何況你等後輩?人心鬼蜮,豈是我們隨便就能辨得清楚的?那大魔頭變化多端,裝得楚楚可憐騙你也不足爲奇。要是我們早到一步,她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恐怕我們都已經……”
歐明月一愣,道:“這麼說,那歐陽一劍還真是歪打正着地救了我們啊!”當時若不是歐陽一劍易容搶奪神珠,他們就不會耽擱,反而更早到達此地。
這時,神醫何時了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他自是怒不可遏,朝着無名草一陣拳打腳踢,但無名草躲得快,卻是打了個空。無名草對神醫當初的滿腔熱忱倒也略表歉意,但也不會讓他出手打自己,心想:你是神醫,卻看不出那女的武功極高,會使妖法,還來怪我,自己糊里糊塗,能賴得了誰?
乾坤二老與何時了互相拜過,何時了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二老倒是覺得無名草大仁大義,有顆善良俠義之心,只是遇到了騙術高明的人,自己才誤入歧途罷了。歐明日對無名草道:“今日我二老與那羅公、羅婆大戰勝負難分,還多虧了你一劍刺傷了薛人魔,否則勝算難料啊!呵呵呵呵……”
歐明月冷冷地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那三個惡徒也嚐到了應有的惡果了。”
無名草不解,看了一眼那被分爲兩半的屍體,心中嘔吐之感油然而生。他問道:“爲何要刺那動也不動的魔頭,而不讓我相助二老呢?這我有些不明白。”
何時了皮笑肉不笑地道:“那羅公、羅婆的心智被魔頭所控,就是殺他十次八次,只要魔頭一發咒語,那二人卻是更加兇猛,哪怕成了一具死屍,也要和你硬拼到底啊!”
無名草茅塞頓開,對此邪魔之功,心中驚悚,道:“那豈不是打不死的活死人?”
乾坤二老被牽着鼻子兜了個大圈子,頓時歸心似箭。歐明日道:“我九龍城不日便要召開武林大會,現在事務繁忙,我二老也不便多留了。事不宜遲,神醫,就此別過吧!”
何時了這幾年在九龍城中也得了不少好處,對乾坤二老客氣地道:“二老慢走,咱們後會有期!”
無名草下山不久,還從未見過大場面,對武林大會,自是好奇得很,喝道:“武林大會?是不是很多高手聚集在一起,比武論劍?我可以去看看熱鬧嗎?”
“我九龍城歡迎天下各路豪傑,小子你武功品德都還不錯,你來便是了!”二老話未說完就已飛出數十丈之遠,聲音中略含內力,二
人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
何時了瞪了一眼無名草,說道:“小子,我的‘九轉大還丹’呢,快還給我!”
無名草一愣,心想:好你何時了,大還丹既已相贈與我,又何以收回?真是不夠守信義,還稱什麼神醫呢?也不過是個小氣的庸醫罷了,哼,小氣!無名草從懷中取出那瓶丹藥,順手塞給了何時了,道:“還給你,誰稀罕!”
何時了卻倚老賣老,道:“只怪我有眼無珠,讓你給耍了,差點連老命都給賠上了。”
“吱!”無名草還劍入鞘,道:“道不同不相爲謀,咱們各走各的路,從此分道揚鑣吧!”說罷無名草轉過身去,準備回到途中去尋找那個歐陽一劍。
神醫卻是心有不甘,當初是你來求我的,如今不但不謝恩,反而還這般無禮,哼,要是改天來求我,就算你願意給我做牛做馬,我也絕不會出手相助!
兩人各行而去,無名草心想:歐陽一劍受了傷,一定還在當初所戰之地附近,我漸行而去,一邊調理內傷,到時定能置他於死地。不知乾爹、乾孃們現在何處?這些日子以來也不知他們怎麼樣了,會不會再度上天山去,去救我呢,那可不必了。
周圍青山起伏,樹木翠綠,花枝招展,甚爲柔美。無名草剛行不遠,突然聽到身後隱隱傳來叫喊聲,凝神一聽,竟然是乾爹張三霸的聲音。無名草心中大喜,趕緊轉過身來,大叫道:“大爹,二孃,四爹我在這兒呢!”
張三霸、柳一花、銀劍光當日拼盡全力逃下山去之後,個個身負重傷,被數百名天山弟子追殺,剛纔逃難之時聽到房屋倒塌之聲,便即緩緩地趕了過來。
四人重逢,自是喜不自勝。無名草心裡無比酸楚,上了個大當,竟如小孩子般落下淚來。張三霸微微笑道:“乾兒子真是福大命大,當日危難重重,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無名草將自己怎樣被尤劍鋒救走,又怎樣習得“九天玄劍”,怎樣被薛人魔利用去借得“九龍神珠”等諸番經歷訴說了一遍,卻沒有提及神醫,神醫剛走不遠,只怕三位師父又起殺念,害了神醫一條性命,那可就更自責了。
柳一花對他的一番經歷連聲稱奇,見他上了當,心裡滿是怨憤,道:“乖兒子,我們向來作惡多端,誰叫你發起善心去相助於人的?這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要吸取教訓,切忌心慈手軟,否則不知將來還會受多少人的欺騙呢!”銀劍光與張三霸互視一眼,臉上盡顯怒色。
無名草連連點頭,忙道:“歐陽一劍也受了傷,他在我回此地的途中想奪神珠,被乾坤二老所傷。我若不是重傷在身,一定親手砍下那老賊的狗頭!”
銀劍光冷冷地道:“他害的我們這麼慘,只怪我等姍姍來遲,大失良機!”
無名草見張三霸若有所思,問道:“大爹,我們接下來去找歐陽一劍算賬嗎?”
張三霸伸出獨臂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心想:無
名草這個野種始終是段正雄的兒子,本性難移,若是過得長久了,定是養虎遺患。但若是就這麼把他殺了,斬草除根,我們十八年來豈不也白費苦心?“九龍神珠”這般神奇,這小子與九龍城城主頗有瓜葛,若是他能潛入龍城,到時武林大會,他做我內應,定然有利。天下羣雄不約而同去參加武林大會,歐陽一劍也一定前往。大庭廣衆之下,揭穿他的本來面目,叫他身敗名裂,死於羣雄的亂刀亂劍之下,豈不妙哉?哼哼!於是張三霸道:“歐陽一劍詭計多端,他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此次九龍城召開武林大會,歐陽一劍作爲天山派掌門,必會前往。九龍城的端木世家與我們也有深仇,只是我們傷勢未愈,前去報仇的話也是以卵擊石。你與龍城城主又有一面之緣,不如假裝加入九龍城,做她的手下,當我們的臥底,奪得‘九龍神珠’,到時我們裡應外合,你覺得怎樣?”
柳一花向來袒護無名草,心想:這不是叫他去送死嗎?忙道:“九龍城內高手如雲,要得‘九龍神珠’,談何容易?此次他們已上了大當,全是因爲乾兒子,他們還會招納他麼?”
無名草心想:大爹不太信任我的作風爲人,定是覺得我心大不如以前狠辣,以此任務來考驗我,我也絕不能逆他心意。於是堅決如鐵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奪得神珠,鬧得他九龍城雞犬不寧!”
“好,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召開大會,我們必須趕快前往九龍城。爲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我們只有兵分兩路,乾兒子,你快快去吧!”張三霸鄭重其事,幾十年來還從未參加過武林大會,這時他對那神聖的盟主之位也是如飢似渴。
柳一花與銀劍光也是急不可耐,心馳神往,皆想:武林大會一定精彩絕倫!
無名草與乾爹乾孃們剛剛相聚卻又要分離,雖說他們惡貫滿盈,但自己唯一的親人就是他們,心中還是依依不捨,卻又無可奈何,只盼早日報仇,大家得以重聚。
無名草道:“乾兒子這就走了,大爹,二孃,四爹,你們多保重,到時候九龍城咱們再見!”
說罷四人兵分兩路,此刻已是夜幕降臨,夕陽西下,霞光普照,周圍山清水秀,甚是奇麗。黑風三煞入土中原,一路上不再亂施暴行,江湖武林,高手輩出,豈能再盲目地像當初那樣橫行無忌?一路上各大門派、綠林好漢、萍蹤俠士,有的結伴而行,有的隻身前往,有的大張旗鼓,有的偃旗息鼓,熱鬧非凡,叫黑風三煞大開眼界。看來當初在天山之下殺人無數,這件事情在武林之中也是名不見經傳,不值一提。
無名草形單影隻,孤身一人,倒不像那些自私自利的人趨之若鶩。此途倒還一路順風,雖說趕不上乾坤二老,但慢行了十多天,便又趕到了九龍城。他只求自己能夠加入龍城,成爲端木玲瓏的下屬,挑撥離間,奪得神珠,報仇雪恨。
此次他是否能夠臥薪嚐膽,在九龍城有一番驚人之作爲呢?
此章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