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明月見她如此殘忍,不由得噁心欲嘔,道:“時隔多年,原來你一直隱姓埋名,深居在這個殘破不堪之地,如今惡行再犯,理應天誅地滅!薛人魔有三名弟子,那還有兩人呢?不好,大事不妙,他們定是想偷襲我們!”
歐明月正欲出身斬妖除魔,歐明日用“心語傳音術”暗道:“他的另兩名弟子羅公與羅婆二人定在周圍護法,切不可擅自出手,咱們應該隨機應變。無名草那小子一直被矇在鼓裡,真是把我們引入了這個危機四伏之地啊!他也真是愚昧之極,我們竟還跟着他傻!”歐明日怒氣漸盛,歐明月已是氣的雙眼冒光。
歐明月直接用嘴喝道:“那薛人魔一定是想拿神珠治她入魔之痛,竟施如此苦肉計。現在她已魔氣攻心,元氣大傷,當機立斷,不如我們一起攻上去!”
二人主意未定,背後突然兩道勁風襲來,氣貫長虹。乾坤二老立時察覺,大驚失色,飛身而起,急忙躲閃。“砰砰”一陣炸響,牆角冒起滾滾煙塵,半堵牆已塌了下去。看來出掌之人內力定然雄厚,而且出手又快又狠,剛纔若換別人挨掌,定是凶多吉少。二老飛身站於房頂,仔細一瞧,原來是鐵銷泥與黃建德的母親,但其真實身份卻是薛人魔的弟子羅公與羅婆。二人蓬頭垢面,目光陰冷,殺氣橫生。
鐵銷泥那日搶走無名草的財物,原來是另有目的,想那店小二也一定是串通一氣,絕非善類。薛人魔定是到了絕境,才使出一個如同“守株待兔”之計,她是在置之死地而後生。
乾坤二老難以置信,心中驚駭無比:羅公、羅婆幾十年來從未露面,但這兩個人一老一醜,比之以前大有所異,莫非他們也學了“天魔大法”?只是他們大師兄被師父親手所殺,難道他二人還視若無睹嗎?當真是泯滅人性。
歐明日大叫道:“羅公、羅婆你們這對妖人,薛人魔禽獸不如,殺徒吸腦補身,你們看在眼裡竟還無動於衷?她根本沒把你們當做徒弟一般看待,何須如此爲她拼命?害人害己,難辭其咎,幾十年不見,你們竟還爲虎作倀?”
羅公、羅婆一片惘然,似是中了什麼邪術,聲色俱厲地大吼道:“廢話少說,待我二人劈開你的腦袋,拿出腦髓孝敬師父!”二人印堂發黑,彷彿受制於人,眼神中透出一股邪惡之光。惡人的雙手下垂,好像不帶半點力道,出手卻兇猛無比,怪哉!
歐明月道:“果然不出所料,那薛人魔若沒有高手腦髓補身,她定然會灰飛煙滅。”轉臉望向羅公、羅婆,喝道:“別拖延時間了,殺了她們,替天行道!”說罷飛身上前。
二人迅疾出擊,雙掌之間冒着火焰,猶如閃電。羅公、羅婆見這二人突如其來,連忙運勁出掌相擋。兩方都勢如破竹,四掌相對,金光乍現,頓時一陣“隆隆”巨響,破舊的房屋承受不住這巨大威力塌了下來,飛沙走石,濃煙滾滾,夷爲平地。二老出招極快,叫羅公、羅婆不及防禦,乘隙出擊,紛紛猛力一掌打在羅公、羅婆的天靈蓋上。羅公、羅婆頓時給震飛十丈之遠,雖然頭破血流,卻是巋然不動,中瞭如此重創卻還若無其事。
歐明日頓時明白,叫道:“那二人定是中了薛人魔的‘攝魂術’,任我二人如何出擊,也是無濟於事。他們毫無知覺,只跟着魔頭的意念行事,便如活死人一般。如此纏鬥下去,只會叫他們越戰越勇。情況緊急,應該阻止那薛人魔用神珠練功作法,控制羅公、羅婆!”
於是二人立刻轉身向廢墟堆的一頭撲去。此時黃建德已經慘死在地,薛人魔就地打坐運功,凝神不動,雙掌合十,“九龍神珠”在掌心之間閃閃發光,她渾身黑氣翻騰,方圓一丈之內沙石都在隨之舞動,看她滿面血絲,此刻必然關鍵之極。
房屋倒塌,無名草豁然清醒,模模糊糊地起身,驚見神醫何時了被一根長木壓住身子動彈不得,他渾身纏着一層皮筋,便如一個糉子。無名草剛纔被擊暈,現在還神思恍惚,見何時了此般模樣,頓時驚恐萬狀。何時了看他大驚小怪,立時大吼一聲:“無名草,快救我啊!”何時了雖然震破嗓門,但聲音卻仍是脆弱無力。
無名草驚醒過來,上前移開長木,解開他周身皮筋,問道:“何神醫,是誰將你綁成這副模樣?黃建德他們一家人呢?怎麼無緣無故地房子都塌了?”
神醫一臉疲倦,想必已被捆縛多日,微聲道:“我們被騙了,這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牡丹是修煉‘天魔大法’的女魔頭薛人魔,她太惡毒了,竟吸人腦髓!將我捆縛於此,是想逼我教她使用神珠之法。她已經走火入魔,原形畢露,殘忍至極啊!黃建德與那老太婆還有羅公,全是她的關門弟子。”
無名草的心情複雜難測,惱怒、後悔、怨恨、自責,頓時叫他發了狂,提起劍來,渾身帶着一股浩然之氣,大步走了出去。眼看乾坤二老與羅公、羅婆大戰於斯,越戰越猛,心中對二老頓生敬意,道:“我害得你們送羊入虎口,你們卻不計較,還挺身而出,斬妖除魔,我對不起你們,想我自己,真是太傻了。”
無名草衝入沙石翻滾的戰場,大吼道:“二老,是我害了你們,我來幫你們除魔!”二老見他逐步靠近,高手過招,殺機四伏,他一旦接近必然喪命。想那薛人魔走火入魔,此刻不趁虛而入,更待何時?歐明日橫空一掌掃開羅公、羅婆,抽出時間大吼道:“小子,別過來!你只要往那薛人魔身上刺一劍,我們便可戰勝這二人了!”
薛人魔聽後大驚,現在凝神修煉,受不得半點干擾,稍有差錯定然暴斃。她原本以爲無名草憑藉神醫的書信,單槍匹馬的便可將神珠帶回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端木玲瓏深謀遠慮,派了乾坤二老一同前來,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只盼無名草與二老一起被徒弟困住,待自己回過神來,恢復幾分元氣,定叫他們死無全屍。只見薛人魔雙目怒睜,血紅無比,恐怖萬分,是以命令羅公、羅婆快來阻止無名草入侵。
無名草提劍躍起,見那羅公竟然就是鐵銷泥,不由得怒火沖天,舉劍刺向了薛人魔,罵道:“你們這羣騙子!”雖然無名草有傷在身,威力大減當初,但“碧月玄鐵劍”鋒利無比,自是帶足了勁道。羅公、羅婆自顧不暇,乾坤二老一再緊逼,雖然二人接
二連三地想甩開二老,去殺無名草,但還是鞭長莫及。四人之間不斷亂炸,似風起雲涌,威力無窮。
薛人魔眼見利劍將至,連忙變化身形,以惑人心,讓無名草不敢上前。只見她時而高大威猛,時而體小如鼠,時而面無五官,時而貌若天仙,時而面如蛇皮,時而貌似羅剎,變化多端,層出不窮。無名草驚慌止步,收劍不前,心中詫異:“天魔大法”不僅可以返老還童,原來還可以任意變化。不過他的雙腳始終未動,想必她使的是障眼法,故意拖延時間,我不得再猶豫了!當機立斷,他猛力一劍刺向了變化未停的薛人魔,這一劍可說是十拿九穩。只聽薛人魔“啊”的一聲鬼哭狼嚎,利劍穿胸而過,血如泉涌。她雙臂一振,猛地將無名草的劍掙脫出來,傷口之處竟冒着滾滾熱氣,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雙目仍怒睜着。無名草順手奪過了“九龍神珠”,心想:如此一劍你竟然不死,我就再刺你一劍!讓你嚐嚐我“碧月玄鐵劍”的厲害,竟然敢矇蔽利用我!
薛人魔已受劍刺,功敗垂成,已是無力施法,羅公、羅婆頓時便魂飛天外,失去知覺,無力還擊。當他二人醒轉過來,只覺懊惱無比,見師父中劍,連忙大吼,卻是自身難保。乾坤二老一人一掌,將他二人分爲了四塊,血肉模糊,頃刻斃命。
乾坤二老終於鬆了一口氣,當時羅公、羅婆越戰越勇,他二人就越是難以抵抗,只怕再過片刻,必敗無疑。幸虧無名草那一劍刺了下去,這也算救了乾坤二老的性命,將功補過。
無名草的劍正欲再刺,薛人魔也是無計可施,“天魔大法”雖說無人能敵,但她受此大創,這時也只有眼睜睜地等死了。利劍剛剛觸及她的咽喉,卻怎料地下猛然一陣炸響,一個大洞破石而開,射出兩條金光燦燦的三角頭毒蛇來,那毒蛇綠眼紅頭,身子碩大無朋。一條蛇長尾一擺,彈開了無名草的劍,“噹”的一聲,利劍竟脫手落在地上。另一條蛇在薛人魔身上一繞,竟將她捲入了那個洞穴之中,眨眼之間兩蛇一人便消失不見了。無名草也給驚呆了,斜視着洞口一動不動。
無名草被這突如其來的兩條巨蛇大嚇一跳,額上冒出冷汗來,他低沉地道:“那兩條蛇怎麼如此厲害?它們也能任那薛人魔擺佈嗎?太可怕了。”
歐明日道:“數十年前,幽林之中蛇蟲甚多,薛人魔酷愛飼養那些毒物,這兩條靈蛇定是感應到了主人有危險,纔出來救人的。如此一個女魔頭,連養的兩條蛇都這麼厲害,叫她跑了,將來定然鬧得武林腥風血雨。不過她身負重傷,又走火入魔,看是活不成了。我們大可不必擔心,‘九龍神珠’幸好奪了回來,有驚無險。九龍城武林大會在即,爭分奪秒,我們應該儘快趕回龍城,以助城主。”
無名草還在捉摸當初在客棧是怎麼中計的,實在歎服這薛人魔的狡詐伎倆,偏偏我這個大笨蛋卻上了當。她不直接叫自己的弟子去拿“九龍神珠”,難道“天魔大法”需要四人同時修煉才能治癒內傷嗎?他的心中困惑無比,同時也是悔恨交加,都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還愣在原地,呆呆地出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