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咬牙,向西一直奔行數百里,才折向北,再折向南,再折向東,反正小晨一直在繞路,能怎麼繞怎麼繞。
足足三天,小晨趕的路幾乎可以從東千山回到野州,再跑回來了,而繞了、跑瞭如此久的路帶來的後果便是。
此時小晨面色煞白,半死不活地依着一顆古樹,兩眼無神地幹喝着酒,實在太累了,能不累嗎?任誰三天之內,拔涉數萬裡之遙也得累個半死,小晨感覺自己己經夠好了。
而他對面,黃衣女子此時也是面色煞白,渾身顫抖,渾身軟如流水,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了,爲何?爲何!自己是沒跑,但任誰被人抓着,狂跑狂抖了幾萬裡,還能堅持的住的。
並且此時,女子看向小晨的目光,包含着一種要把他生生吞了的慾望,是的,一口口,一塊塊撕下來,吞入腹中的慾望。
因爲他帶着自己跑了兩天,死活不往宗門跑,齊雲裳終於忍不住問他爲什麼不回宗門,爲什麼不求緩兵。
齊雲裳她還記得,並且永遠忘不了,當自己問出這些話後,眼前男子如看白癡一樣望着自己,“救兵?宗門?我要有宗門救兵還能被那倆老鬼跟攆狗一樣攆了幾萬裡。”
而直到此時,齊雲裳才明白,什麼老爹擔心自己派來保護自己的人,都是胡想,自己老爹什麼時候這麼聰明瞭,自己真的蠢的跟白癡一樣。
同時齊雲裳也放出了通信的靈紙鶴,讓紙鶴飛回宗門傳信,同時心中暗暗罵着那個不負責住的老爹,齊雲裳始在忍不了了。
就在齊雲裳心中暗語,小晨再次跨起欲攜着她一起逃時,突然齊雲裳止住了小晨的動作,一臉平靜幸福地望着小晨說了句,“援兵來了,十個呼吸。”而一臉發呆疑惑的小晨終於鬆了一口氣,收回了手。
剛纔齊雲裳發現自己腰間通靈玉佩突然一熱,這是有另一枚玉佩在三十里之內的緣故,想到自己的救兵終於來到,齊雲裳又怎麼不高興。
而小晨聽到救兵來了,提起的心終於落下,看着身前飛來的一高一矮兩人,心中戰意狂升,體內真液爆開,無盡真焰襲捲全身,雙手緊緊握着辰月劍柄,這是除了三天前外,第二次正面交鋒。
而高矮兩男子看到這兔子終於不跑了,當時都快笑瘋了,因爲他倆也快撐不住了,是的,真快撐不住了。
現在他們倆看着從古樹上一躍而下的人,還有些震驚,同爲先天,他是怎麼帶着一個人比自己兩人跑的還快的,而且這麼能跑,差一點爲他們倆耗死。
但現在,兩人同時爆發全身真焰,覆蓋全身,自錦繡袋中抽出自己武器,高瘦男子的武器是一根五尺三分的黝黑鐵棍,而矮胖男子的武器卻是一柄四尺三分的寬大窄刀。
而人飛身而起,迎上衝來的小晨,小晨飛躍而下,拼盡全力,一聲“斷江”從中怒吼而出,一劍斬在矮胖男子斬來的寬大窄刀上。
“鐺”脆響伴着颶風向四方肆虐,而那矮胖男子卻在滿臉震驚中被狠狠劈飛出去,但小晨卻沒有空閒來追擊矮胖男子。
再呼一聲,轉身,一劍斬向那高瘦男子直劈而下的石棍,“鐺”力尤末盡的小晨終於還是擋不住這第二擊,渾身大震,向後飛退。
還末落地,體內真焰再次崩發,左手豎掌,隔空向左排出一掌,借力向右移了兩尺,而身影剛閃,便恰恰躲過從遠方划來的刀芒。
右手握劍,單手將正前方許斬來的又一道刀芒劈飛,右手一顫,左手再次握上辰月劍柄,側身,向左斜滑,擋下高瘦男子攻來石棍。
“叮嗡”石棍上傳來的巨力讓小晨想要離地,狂吸氣,真氣下壓,形成一個近似千斤墜的效果,雙腿在半尺深泥土中被向後犁出了十數丈,卻始終沒有離地,而這讓小晨鬆了口氣,再次聚氣,體內真焰再次由丹田中向四肢百骸流轉。
而古樹上齊雲裳看着地上升騰的煙塵,覆蓋上百丈範圍的縱橫溝壑,以及看似平凡至極,卻招招奪命的三人交鋒,直到現在,親身參與下,她才明白了先天的可怕。
看着地上煙塵消散後浮現的溝壑大坑,倒吸了幾口涼氣,呆滯了起來,而此時小晨卻在心裡暗自罵着娘,只剛纔數擊硬抗兩大先天高手的攻擊,小晨便感五臟六腑在翻騰。
凝神,看着握劍的右手再次崩裂的虎口,流淌的熱血,此時小晨心中有怒意,她說援兵十個呼吸便能到來,自己相信她不會騙自己。因爲那樣的話,她可能會死,至於自己,受些重傷逃命還是沒向題的。
但現在,在小晨感知中卻能感受到三人戰場之外林中有數股莫名的氣息,雖然氣息很淡很淡,但對於長年生活在羣山中小晨而言,他感受到了。
那便說明這些隱晦氣息便是她的救兵,即然是救兵,爲何不出來幫自己,反而隱於暗處,稍一思索,小晨直接扭頭,望向黃衣少女藏身的古樹,朗聲道。“你不是說有救兵嗎?快到了吧?”
“救兵”“對,忘了,她們有救兵!”“殺了她。”小晨話落,一高一矮兩人才反應過來,向那古樹上身影瞅去,心中大急,要是她的救兵到了,自己兩人說不得要折在這裡。
想到這,高瘦男子全力向小晨攻去,欲攔下他,而矮胖男子卻拼盡全力向古樹竄去,欲要一刀斬了黃衣少女。
而齊雲裳此時看着攻來男子,面色一下煞白,無助地閉眼等死,而攻向小晨的高瘦男子本以爲會迎來對方拼命救主,沒想到那青年不僅末來救、末拼命,反而例身讓過高瘦男子向遠方奔去。
看到這,高瘦男子那裡還不明白,看來對方根本沒有救兵,青年喊話只是爲了好讓自己逃走,逃走就逃走吧!高瘦男子可不想惹來一名先天高手的拼死一搏。
高瘦男子轉身也向古樹衝去,他們的任務,從始至終都是爲了殺黃衣女子。而就在場衝出現這戲劇性一幕時,一聲“放肆”驚雷怒吼從不遠處傳來。
然後高、矮兩男子便見一道雄武身影如閃電般,後發先至衝來,兩人大驚,反刀、抽棍而擋,“鐺鐺”“噗”“噗”。
刀、棍迎上那雙肉掌,不僅末建分毫之功,反而從那肉掌上傳來山嶽般重擊,一擊便將兩人反拍向地面。
兩人大驚,因爲兩人此時己經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眼前男子便是東千山之主,千山門門主齊重嶽,半步絕頂金丹的高手。
兩人落地,正欲逃,卻又生生止住身影,因爲兩人四周,數位中老年男女站定,從這些人身上,一高一矮兩男子感受到的是完全不弱自己,甚至碾壓自己的澎湃之力。
“今日恐怕要折在這裡,魔老鬼,你怕嗎?”“邪老怪,我什麼時候怕過死,一戰而已。”話落,兩人爆發全身戰力,與數位千山門高手大戰起來。
而此時,花容失色的齊雲裳卻撲人身前一位華容婦人懷中,低聲哭泣着,那怕她在冰冷、再鎮定,面對死亡,任誰也都堅持不住。
此時花百容看着懷中哭泣的女兒,一邊安慰着,一邊怒罵着自己夫君、齊重嶽,若不是他讓自己等等看那青年是誰,有多強,自己女兒又怎會受到此等驚嚇。
而此時齊重嶽卻一臉怪異的看着不遠處,一臉平靜走來的青年,看着青年面上的平靜,齊重嶽臉上煞意消失,大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好本事。”
說完渾身爆發沖天威勢,一躍而入戰團。原本便己苦苦支撐,左右招枝不住的高、矮兩人,此時又多了一位半步絕頂金丹的對手,不幾招便己岌岌可危。
就在兩人即將被擒住時,突然一聲爽朗溫雅的大笑傳來,“門主大人,何人敢在咱千山門門下行兇,我來幫你。”
隨着話音落,數道奪目淡黃色光刃從遠方飛快擊來,讓圍攻高、矮兩人的衆千山門高手和齊重嶽大怒,但卻不能不避。而數道光刃擊在地上,蕩起漫天塵土。
“走”而伴隨着塵土升起的是兩道破塵而去的身影,齊重嶽等人正欲去追,卻見遠方又斬來十數道光刃,恰恰擊在衆人身前,又擊起滿天塵土,並伴着,“賊子,竟然敢跑,再吃我一擊。”
煙塵散去,看着早己逃得不見身影的兩人,齊重嶽臉上滿是怒容,看着遠方飛奔而來的一羣人,尤其是領頭那儒雅中年男子。
“王盤雨,王副門主,不在你的本家呆着,來這荒山野嶺做什麼?”看着大怒的齊重嶽,王盤雨卻完全不以爲意道。
“門主大人,我是聽說最近咱東千山範圍內有些打家劫舍的歹人,所以我這才領着本族族人到處轉轉,沒想到今日竟還真碰到了歹人,這兩個傢伙真是厲害,在如此多高手包圍中竟還能逃命,厲害,佩服。”
聽着儒雅男子話語,齊重嶽差一點忍不住衝上去打爛他的臭臉,卻被人拉住,扭頭正要怒斥,卻發現是自己妻子還有女兒,只能“哈哈”地嘆了口氣,大笑道。
“王副門主果然是有心了,即如此,這千山門範圍內的歹人便全部交給王副門主來對付了,王副門主受累了。”
說完齊重嶽大手一揮,便與衆門內長老帶着女兒離開,至於小晨當然也要走,卻聽身後儒雅男子開口道。
“小兄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爲,佩服、佩服,不知是那裡人士,可否來我王家城中休養休養,略盡一下地主之宜。”
看到眼前男子眼中真摯,臉上笑意,若是常人,恐怕真會被其感動,但小晨卻只是笑笑,拱手回了一禮。
“道兄所言,小弟再此謝過,我只是一散修罷了,上不得檯面,上不得檯面。”說完便向遠方飛躍而去,只留下一臉呆住的王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