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天地至寶？”
凌風上搶兩步，握住烈九公的胳膊急匆匆地問道。
話一出口，他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烈九公的胳膊，歉然道：“凌風失禮了。”
“無妨。”
烈九公擺了擺手，略帶着憐憫的目光望來，道：“老夫此前不說，是因爲那劇兩件天地至寶，別說只有短短几天時間，即便是有個幾年，幾十年，也未必能夠弄到。”
“人之生死，自有天數，又何必說出來，反而增了你們的負疚之心呢？”
烈九公的意思凌風明白得很，無非是不提及那兩件至寶，那牛大力的不治就是天意；明明知道有兩件至寶相助，烈九公就能嘗試救人，偏偏弄不到，那就會有無能之負疚了。
“罷了，若非看凌少帝你傷心過度，怕更影響了你身上的傷勢，老夫是不會提及這些的。”
烈九公搖了搖頭，道：“說便說吧，相信凌少帝你少年英雄，後起第一，應當能度過這個關卡，死心也好。”
“第一個，就是需要一件黃泉門的至寶！”
“黃泉珠！”
“呃~”
凌風本來已經做好了上刀山下火海，歷經七苦八難的準備了，烈九公這個答案一出來，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黃泉珠以天下之大，只有黃泉河中才有。”
“黃泉河天下大險大絕，也只有下黃泉一人能深入其間。”
“黃泉珠就是下黃泉每隔一段時間，親自下黃泉河所撈取的至寶。”
烈九公大略解釋了一下，眼中憐憫之色愈濃，在他看來凌風臉上的異色，是聽到黃泉珠之難得而絕望。
“哎呀，本來以凌少帝的地位，求天帝他老人家出面，找黃泉討要一枚，未必不可能。”
“只是令兄的傷，估摸拖不過三日了，無論如何也是來不及……”
烈九公的話還沒說完呢，忽然爲凌風所打斷：“九公，你說的黃泉珠是不是……”
“……這個？！”
凌風面帶異色，從腰間抽出了墨蕭，指着掛在墨蕭後面的墜飾說道。
“黃……黃泉……黃泉珠……”
烈九公傻眼了。
一爲說黃泉珠難得，凌風竟然就這麼立刻掏出來；二爲如此至寶，竟然吊在玉簫下面做墜飾，如此輕忽，以至於連烈九公都沒有多看上一眼，纔沒有發現此寶近在眼前。
一時不敢相信，烈九公還將黃泉珠從墨蕭上解了下來，拿在手上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看他那表情，就差放到口中咬上一口了。
“真是黃泉珠……”
烈九公擡起頭來，詫異地看着凌風。
凌風不用他出聲，自然知道他想問什麼，答道：“這是六御絕巔門下在論道崖較技，爭奪前往天池參加盛會的獎品。”
烈九公撓了撓他，他在武院之中少有插手這些事情，而且論道崖之較量是六御絕巔傳人內部的事情，不像天池盛會須臾之間就傳遍了天下，故而烈九公也不清楚其中詳情，更不知道獎品竟然就是黃泉珠。
“九公，另外一件是什麼？”
將黃泉珠交給了烈九公後，凌風的心中愈發地忐忑了起來。
烈九公這會兒也認真了起來，黃泉珠在手，就好像希望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滲入了曙光一般。
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凌少帝，這第二件天地至寶並不是確定之物。”
“嗯？”
凌風不解，不是確定之物，什麼意思？
烈九公也知道剛剛那個說法不好理解，只能從頭說起：“令兄的情況是一身爲血神子的血神之力和死氣纏繞，而且時間拖得太長了，根深蒂固，錯非他的護體神功和少帝你的及時相助，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那些血神力糾纏在他的體內，將其拔出的同時，差不多也是令兄嚥氣之時了，遑論還要做其他的治療。”
“這就需要黃泉珠之助，黃泉珠又稱奈何橋，到時你們就知曉了。”
烈九公不覺間繞着圈子，一開始還是簡單地描述，到後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牛大力的心臟爲幾種力量衝擊，徹底衰竭，壓根就無救了。”
“想要爲他保命，只能換心！”
“換心……”
石軒、凌風、曹玉書、青鸞……所有聽到這句話者無不是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換了心臟還能活？這還是醫術嗎？不是巫蠱之術？
看到衆人望過來的目光裡面味道都不一樣了，烈九公苦笑出聲：“換心歸換心，還是需要黃泉奈何橋相助，不然那就是殺人了。”
“再說要換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明明隔着一層厚厚的石牆，凌風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他好像能感覺到牛大力的氣息在不住地衰弱下去，隨時可能湮滅，忍不住追問道：“那九公你所說的不確定之物，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
烈九公兩手一攤，道：“要麼是找到生機極其旺盛，自愈能力極強的類人妖獸，生殺活剮，藉着黃泉珠之力，瞬間將其換到令兄的身上。”
“這是可遇不可求，那樣的心臟，簡直能讓壽元枯竭者再發生機，堪稱天地至寶，不爲過。”
凌風暗暗點頭，同時皺起了眉頭。
正如烈九公所說的，這個是可遇不可求的，別說那樣妖獸的強大，單單在幾天之內找出其蹤跡，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烈九公話說完後，以一種很是怪異的目光看着凌風，一直看到他沒有往外掏東西的動作後，才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凌風也回過神來，察覺到這一點後哭笑不得，不知道從他掏出黃泉珠後，烈九公心裡面到底把他當做什麼呢。
“還有呢？”
凌風忍不住追問道。
“第二個更難得。”
烈九公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我們都知道，強大的妖獸體內有內丹……”
“內丹？”
凌風眼中一亮，變戲法般地從身上取出了兩個盒子，打開後，各有一枚內丹顯露了出來。
內丹一出，強大的氣息泄露了出來，在場的除了烈九公和石軒外，齊齊感覺到呼吸一滯，險險立足不穩。
“好傢伙……”
烈九公看向凌風的目光，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狀態了，“你哪裡弄來這樣的好東西？兩個內丹屬性截然不同，偏偏又分屬同源，力量強大純粹，顯然根腳極好，咦，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力量……”
這內丹自然是當日在天山天池，凌風絕殺了玄武后，從它的身上剖下來的。
癡迷了一小會兒，烈九公又搖了搖頭，道：“不過令兄需要的不是內丹。”
“嗯？”
凌風顫了一下，險些把那兩枚內丹給失手落下了。
“你聽老夫說完。”
烈九公沉吟着，終於找到了最合適的說法，道：“內丹是強大妖獸一身力量所在，但它並不是自己吸附的力量，而是妖獸將吸收來的力量修煉入其中罷了。”
聽到這裡，凌風等人皆是點頭。
“我們需要的是一種力量之源，既能積蓄力量，又能自主地吸納，同時，這東西里面還不能蘊含有神魂意識，只能是無主之物。”
“這樣一來，將其融入到令兄的體內，就能起到代替心臟的作用。”
“說不準，還能更進一步，對他大有好處也說不準。”
烈九公說到這裡搖頭失笑，也覺得自己想得太理想化了，道：“自然，那樣的東西堪稱天地奇珍，老夫也只是在典籍裡面看過，今生怕是也難到了。”
“我們還是找找第一種……”
“呃～”
烈九公說到一半，忽然覺得周遭都安靜了下來。
“怎麼啦？”
他一擡頭，看到青鸞一臉疑惑，石軒和曹玉書則是滿臉古怪地望着凌風。
“九公……”
凌風撓了撓頭，覺得有時候，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攤在了掌心上。
“刷～”
紅光綻放，映照在所有人的臉上，比晚霞燃燒更加的鮮豔，猶如在最漆黑的洞穴裡面，衆人爲燭火照在臉上。
攤放在凌風掌心上的東西，如一顆天成的寶石一般，有無數的棱角，內裡則晶瑩剔透，有着液態般的火紅色在流轉着。
“沙沙沙～沙沙沙～～”
這顆晶石一出，淡淡地風氣開始環繞其旋轉，每每環繞一圈子，就增加了一分熾熱之意，向着四面八方瀰漫開來，捲起塵沙，感覺如同是沙漠中爆發的沙塵暴一般。
“這……這……這……”
烈九公的眼睛發直，既是爲了那塊晶石，也是爲了凌風。
想想吧，短短片刻之間，凌風應着他的要求，接連從懷中掏出了黃泉珠一顆，極品同源內丹兩枚，這不知名的奇珍一枚，這份家當，天下之大沒幾個人能拿得出來吧？
“我看看，我看看。”
烈九公再顧不得矜持，幾乎是用搶的把那枚古神晶搶到了手中，仔細地堅持了起來，口中喃喃自語。
“自成天地，自主吸附力量，靈性十足。”
“內有澎湃力量，是爲力量之源！”
“沒有神魂意識在其中，是無主之物。”
每說一點，烈九公的臉上就亮起一分，到後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從古神晶上拔出來後，略帶着一點遺憾地說道：“可惜，裡面積存的力量太過龐大了，即便是想要將其引出來，動用了上院的大陣，估摸着也要三天三夜，來不及了。”
“其他方面，堪稱完美，真知道凌少帝你是如何弄到這樣至寶的。”
烈九公也就是一說，並沒有就古神晶的來歷多說什麼，顯然是不想探尋他人的秘密。
凌風也顧不得這些了，追問道：“那它，可用？”
“可以。”
烈九公點了點頭道：“其中的力量固然會有影響，平添了幾分危險，然而……”
他一手黃泉珠，一手古神晶，眼中冒出紅光來：“有這兩寶相助，堪稱天意了，老夫就是冒着再剁掉一根手指頭的風險，也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