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告訴我的啊。”
凌風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說道。
“啊~”
蛤蟆傻眼了,撓着頭疑道:“我怎麼沒聽到?”
“猴頭,你聽到了嗎?”
啼魂老實地搖了搖頭。
凌風朗聲一笑,道:“你們忘了嗎?杜如晦的那個龜甲。”
“你是說……”
蛤蟆在腦子裡繞了幾圈子,有些明白過來了。
凌風笑着說道:“當時那個龜甲一拿出來,我便知道這回無論是蕭無敵、白清清,還是杜如晦、張旭,全部都會被拖住,我大可走一道安生路了。”
“等等等,我理一下。”
蛤蟆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比劃着爪子說道:“杜如晦龜甲卜算的應該是你們一行的安危,出現了血色凶兆。”
“如果只是白清清一人前來的話,那不管你是留在那裡與蕭無敵並肩作戰,還是蕭無敵自身與敵,都稱不上什麼大凶……”
“也就是說……”
凌風接口道:“也就是說,在白清清之外,尚有一兇在。”
“在這天山上,也就只剩下那個書癡張旭了。”
“如果張旭找上我來,勝負如何切且不論,即便是不勝,他也決計攔不下我,稱不上什麼兇不兇的。”
“也就是說,張旭不是在白清清後馬上找上了蕭無敵,就是另外找上了杜如晦。”
“剛纔在離開的時候,我觀察過左右,沒有張旭的蹤跡,最大的可能就是……”
凌風笑了笑,道:“杜如晦爲了逃難,反而正面碰上了書癡張旭。”
“這就叫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自家性命。”
這麼一分析,別說蛤蟆了,連啼魂都聽明白了,齊齊搖頭,爲杜如晦惋嘆。
“這就是氣運了。”
“杜如晦爲了避難,反而迎頭碰上了鐵板,只能說他氣運不濟了。”
蛤蟆感慨着,嘆息着,彷彿那撞上了張旭的不是杜如晦,而是他五毒真君一般。
凌風曉得,這蛤蟆又是想起了當年,他是懶得聽它再吹噓當年如何如何了,岔開話題道:“好了,我們繼續前進吧,難得沒有干擾,多趕一些路吧,後頭他們定然會追上來的。”
“到時,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凌風話剛說完,那蛤蟆直接就慌了,大叫出聲:“別別別~別把本尊又給裝了,看在我剛幫了你的份上,把我留在外面吧。”
“我還有用~~~~~”
說到後來,它都有些聲嘶力竭了,聽得凌風雞皮疙瘩一陣陣地往外冒,掉了一地。
“好啦,呆着就呆着吧。”
凌風沒有說他本就沒有打算讓這蛤蟆回去,天山之上,事涉域外九界天外天,留下這蛤蟆,或有助益,只是也不能讓它太得意,凌風故作沉吟了片刻,補充道:“不過你最好體現出你的價值來,不然……”
“一定,一定。”
蛤蟆完全沒有察覺到凌風的用心,忙不迭地點頭應了下來。
“那就這樣。”
凌風笑了笑,將蛤蟆與五仙壺一起往啼魂懷裡一塞,讓它捧着,接着把啼魂放到了肩頭,大踏步地向着山上攀爬而上。
越是往上,山勢就越是陡峭,時而出現直上直下的冰壁,偶爾有移動的冰川滑坡,若不是一身修爲在上,即便是藉助了再多的工具,也休想能上得天山。
在凌風艱難地向上攀爬的時候,被他甩在身後的兩場戰鬥,也已到了尾聲。
……
“喪亂帖……喪亂帖……”
杜如晦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哀,彷彿能透過腦海中閃現出來的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墨字,看到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景象。
身邊,明明有溪水潺潺而下,聽在他的耳中,亦化成了無數冤魂不甘心的哭嚎與哀求。
滿城盡是妖獸縱橫,尖銳的牙齒撕扯着一具具殘破的屍體,鮮血噴涌而出,在地面上匯成一條條小小的溪流……
“啊~”
杜如晦以弈劍柱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
旁邊的溪水映照出他慘白如紙的臉色。
“好可怕的喪亂帖,好恐怖的武學!”
“這,還是武學嗎?!”
杜如晦回想起此前的一幕幕,簡直如在地獄中一般。他寧願與蕭無敵硬碰硬地幹上一場,也不想再碰到書癡張旭這個瘋子了。
在這天山上的其餘四個人中,書癡張旭最是剋制他。張旭的武學,融入了書法之道,與其是說在與他動手,不如說是在臨空寫着一個個充斥着悲哀、不幸、絕望的字跡。
破無可破,圈無可圈,遑論弈人如棋了。
書癡張旭,全方面地剋制住了杜如晦。
雙方的修爲本就有差距,再加上這剋制,杜如晦幾乎第一時間就落到了下方,此後苦苦掙扎,最終以重傷的代價落荒而逃。
“書癡……張旭……”
杜如晦咬了咬牙,最終一口氣泄出去,太息道:“果然不愧是武神風狂盛讚之人啊。”
他的腦子裡,閃過了曾經聽聞過的一個說法,據說武神風狂點評書癡張旭的時候,提及到張旭若是能將他的喪亂帖寫完,就有資格與他一戰。
所謂的:書罷喪亂帖,即爲絕巔人。
“罷了!”
“天池盛會,於我而言,結束了。”
那股有朝一日,報復回來的執念,爲張旭的恐怖與武神風狂的評價一衝擊潰,杜如晦整個鬆懈了下來,向前一栽,筆直地栽入了小溪當中。
順着流水,杜如晦向着天山下而去,他是放棄了。
第一個人,出局。
……
“呼呼呼~~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聲,幾乎連山風都爲其壓過。
地面上,盡是凌亂的痕跡,沉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積雪,盡數爲四逸的勁風所拂開,凍土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腳印,凌亂的痕跡。
蕭無敵,白清清,相對而立。
“痛快,痛快~”
蕭無敵汗流浹背,猶自大呼着:“說來倒要感謝凌少帝那個小狐狸,若不是他,某家也不能碰上這麼好的拳。”
他的對面,白清清一雙拳頭上紅色漸漸褪去,重新化作雪一樣的白皙。
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健康的嫣紅色,那是激戰過後,氣血上涌,綻放出來的美麗桃花。
“你很厲害,拳頭。”
白清清這會兒倒是不再提什麼“你不說,我打到你說”之類的話了,真把蕭無敵當成了旗鼓相當的對手。
方纔那短短時間裡,兩人威勢不住攀升,戰意不住地疊起,對了足足一百拳。
這足以轟碎一整座小山的拳頭,與對方的拳頭不住地碰撞着,到此時雙方都有些力竭,卻也平添了幾分尊重與惺惺相惜。
天下之大,用拳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的,只有三個人。
在場的兩個,另外一個則是站在無限高的地方,俯瞰而下的武神風狂。
也就是說,想要玩這種拳拳碰撞的遊戲,除非凌風偶爾興起客串外,天下之大,也只有他們兩個可以了。
蕭無敵看着與他鏖戰至今的白清清,心中倒有了幾分欽佩,原本那種因爲對方是女人的小看,卻是半點也無了。
越想越是覺得這個架痛快是痛快了,但打得實在是冤啊,蕭無敵忍不住又解釋了一次:“清清姑娘,某家真不知道凌風哪裡去了。”
白清清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嗯,相信你了。”
“什麼……”
蕭無敵本來也沒想這個榆木腦袋能相信他的話,只是實在是冤啊,不說一下他心裡不痛快。
聽到白清清的回答,他反而怔住了。
“敢情……”
蕭無敵苦笑,“到頭來,還是要靠拳頭說話啊。”
他算是明白了,白清清與其說相信他這個人,還不相信他拳法中表現出來的東西。
她這個判斷方法簡單直接準確,只是怕沒幾個人能支撐到她看清楚吧?
蕭無敵是徹底無語了,怔怔地看着白清清說完了那句話後,將袖子捋了下去,施施然沒事人般地轉頭就走。
“這就走了……”
蕭無敵覺得過去這些年,惜花公子、妙僧戒色等人說他是粗線條,直腸子,簡直太冤枉了,與這白清清姑奶奶一相比,他簡直是好到天上去了。
“這姑娘,也太過不通世事了吧?”
蕭無敵除了苦笑,還能怎麼樣?
“罷了,上山吧!”
他拖着沉重的身軀,疲倦的精神,空乏的體內,飽含着憋屈,一步步地向着山上走去。
“凌風,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哎~!”
一聲嘆息,迴盪在天山中,激得雪花兒飄散不敢落下,似怕爲怨念所衝,粉身碎骨。
……
此後的接近一天時間裡,就是凌風在前悠悠然攀登,蕭無敵等人在後咬牙切齒地追趕着,轉眼間,剩下的四個人越來越靠近了天山之頂。
以凌風等人修爲,差不多還要花上一天一夜的時間才能登頂,天山之高之大之巍峨,就可想而知
了。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凌風等人才明白富老闆爲何還要強調要趕在明日正午前趕到天池,遲則不能入內。
原來不僅僅是互相干擾的問題,這段路途,着實是不好走啊。
好在凌風施了個小手段,不然被白清清、張旭他們拖住,弄到最後全都趕不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隨着正午的逼近,凌風幾乎能遙遙瞥見遠處水光的時候,終於有一個人,追上了他的腳步。
看着不遠處,一個單薄的少年從暴風雪中走出,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腳印,凌風的神情驀然凝重了起來。
“書癡,張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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