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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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一臉的苦笑,眼睛看到的是那個單薄少年,腦子裡浮現出來的卻是教導他天機演算之道的恩師,在他出師時候送給他的一句話: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自家性命。”
在他的正北方向,書癡張旭手持墨筆,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人還未至,強大的氣息爆發了出來,鋪天蓋地的威勢碾壓而至。
杜如晦苦笑地拔出了弈劍,準備應戰的時候,整個人咯噔了一下,反應了過來。
“不對!”
“氣息?!”
“我知道凌風在玩什麼花樣了,蕭無敵啊蕭無敵,到頭來,我們兩個都逃不過。”
杜如晦想明白了後,知道蕭無敵現在的麻煩決計不比他少,心中反而一定。
“書癡張旭。”
“來吧,就讓我看看,是你的喪亂帖厲害,還是我的弈劍術了得。”
……
“轟~”
樹木倒伏,雜草俯首,鐵鉤銀劃的筆法,縱橫來去的劍光,豁然爆發了開來。
……
同一時間,蕭無敵越走越是忐忑,心裡面一直在琢磨:“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怎麼就想不起來呢。”
他是個一根筋的,越是想不通,就越是要想明白,弄通透。
正是這個習慣,讓蕭無敵在武學上勇猛精進,一往無前,可是他在心思算計方面,明顯沒有武學方面的天賦橫溢,想了半天,把腦袋都快搞成了漿糊了,猶自沒有所得。
當然,這也怪凌風。
“蕭兄,你看這銀光素裹,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何等奇觀。”
“來,乾一杯!”
……
“蕭兄,不知杜兄現在如何了,剛纔凌某隱隱聽到遠處似有打鬥聲音隨風傳來,蕭兄可曾聽聞?”
……
“蕭兄,不知道天池之上,會是有什麼存在在等着我們呢?聽富老闆的話,那應當是一個非人的存在,真是好奇啊!”
……
“蕭兄……蕭兄……蕭兄……”
……
蕭無敵從來沒有覺得,凌風是一個這麼多話的人,這一路過來乘坐着紫氣天羅橫穿了大半個荒原,怎麼沒有看出來呢?
一來是禮貌上的問題,他得應付着;
二來凌風的話又大都是有的放矢,往往引起了他的興致,如那天池上存在之類的,蕭無敵也是好奇得很吶。
這樣一來,蕭無敵跟着凌風走了一路,愣是沒能想出來他剛剛隱隱是捉住了什麼。
突然,凌風本來呱噪的聲音從蕭無敵的耳邊消失了。
“嗯?”
這樣冷不丁地
,蕭無敵還真有點不習慣,嘎巴了下嘴巴,剛纔正說道他當初的一件得意事情,說得正酣暢間,怎麼凌風就不應聲了呢?
他回過頭去,只見得凌風側着頭,耳朵抽動着,似乎發現了什麼。
蕭無敵立刻閉上了嘴巴,略蹲伏下來,以手按在冰雪上,感受着遠處傳來的震動。
他們已經登上了天山三分之一以上的距離,進入了終年冰雪不化的區域。
他們腳下的冰川,是多少年冰雪積壓層積而成的,雖然會向下滑坡移動,卻又是固體,最能傳遞震動。
果不其然,蕭無敵一將手掌貼上,就感覺到一個輕微的震動,遠遠傳了過來。
那種震動感覺,恰似一個二八少女,體態輕盈,攝着腳在戰鼓的鼓面上點過。
“是白清清!”
蕭無敵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衆人之中唯一的女子——白清清。
很快,在正東方向,一股狼煙般的戰意沖天而起,腳步聲驀然放大,不用貼着地面,也能感覺到大地在微微地顫動着,彷彿狂奔而來的不是一個嬌小的少女,而是一頭披甲戰象一般。
“如此精純的戰意,純粹到了極致,只能是白清清!”
“還有那氣息,也強大無比,即便撇開戰意不談,這白清清的實力之強,也不在我等之下。”
“商盟姑存親自教導,無盡的資源供養,這個白清清,當是勁敵。”
蕭無敵神情凝重地站起了身來,緊接着想到了凌風的存在,心中又是一鬆。
“好在還有凌風在,我們兩個人聯手,當能輕易挫敗於她。”
“不過以兩個大男人,聯手對付一個女子,卻是有些說不過去。”
蕭無敵搖了搖頭,那事他還真做不出來。
“罷了,我們兩個便一個與白清清交手,一個人掠陣便是。”
心中思定,蕭無敵輕鬆地回過頭來,說道:
“凌少帝,你看……”
“呃~~”
“凌~人呢……”
蕭無敵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小,四顧左右,只見得白茫茫一片冰雪,哪裡有凌風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一時間,蕭無敵只覺得天氣格外的冷,連他的腦子都給凍僵了,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反應遲鈍,白清清殺過來的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只是一轉眼間,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就貼着雪地飛一樣地掠了過來。
蕭無敵只覺得“噗”地一下,風雪驟急,眼前就多出了一個袖子挽到了肘子上,露出白生生小臂和拳頭的清麗女子。
白清清,殺過來了。
“凌風呢?!”
白清清秀氣的眉頭一蹙,冷冷地問道。
“我也想知道啊……”
蕭無敵如是想着,嘴上說道:“剛剛凌少帝還在這裡呢,現在蕭某也不知道他哪裡去了?”
“你不知道?”
白清清很認真地打量了一下蕭無敵,從鼻子裡面哼出了聲來:“休想騙我,你一定是把他藏起來了。”
“快,把他交出來。”
“不然,我讓你知道這對拳頭的厲害。”
白清清晃了晃白生生的拳頭,作示威狀。
“在我面前比劃拳頭?!”
蕭無敵心中也是來氣,再說若無傲氣,他也修煉不到現在這個地步。若論拳頭,迷神天之大,他也就是自認不如武神風狂一人罷了。
這丫頭片子?
蕭無敵很想說一聲“來就來”,只是一絲理智尚在,實在不想爲凌風打這無意義的一戰,忍氣道:“蕭某真不知道凌少帝到哪裡去了,要不姑娘到別處找去吧?”
白清清嗤之以鼻:“你休想騙我。”
“我剛剛就是察覺到了凌風的氣息,才追過來的。”
“氣息……氣息……氣息……”
蕭無敵頓時如被雷擊了一般,呆滯當場。
“我明白了……”
蕭無敵總算是想起來哪裡不對勁了,一臉比黃連還苦。
“怪不得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呢,原來是氣息。”
蕭無敵想到剛剛還在讚歎凌風身上氣息強大,當時境界突破,實力提升故,現在看來,凌風分明就是有意的。
蕭無敵低頭看了看腰間,只見得命符懸掛在那裡晃晃蕩蕩的,反射着雪光,似要亮瞎了他的眼睛。
他是真覺得自己瞎了眼睛。
凌風跟他一樣,都是有命符傍身的。
命符在身,連荒原意識都可以屏蔽,所有氣息都能隔絕,他蕭無敵就是近在咫尺,也沒可能感覺到凌風的氣息纔是啊。
蕭無敵這會兒是徹底明白了,凌風定然是用了什麼手段,暫時屏蔽了命符的遮掩氣息功用,讓自己的氣息顯露出來。
這樣其他人不知道,白清清定然會被吸引過來。
等察覺到了白清清的到來,凌風正好以他蕭無敵爲擋箭牌,以命符遮掩氣息,來個金蟬脫殼,把白清清扔給蕭無敵。
以白清清的性子,那是怎麼說都別想說得通了,只能用拳頭說話了。
這下好,白清清和蕭無敵兩個凌風前往天池路上的強敵,就被彼此拖住了,他凌風就能施施然,以遊山玩水的輕鬆姿態上山。
“凌風少帝……”
蕭無敵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啊,他算是明白凌風爲什麼一路上喋喋不休地找他說話分散他心神了,“你真是好算計啊。”
再是咬牙,他也改變不了眼前這個情況,白清清那丫頭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摩拳擦掌地一步步靠近了過來。
“打就打吧。”
蕭無敵是認命了,也不再白費口水,嘆息一聲,同樣提起了拳頭。
……
“這還有天理嗎……這還有人性嗎……”
凌風挖着耳朵走在雪地上,肩膀是啼魂恭敬地舉着五仙壺,一頭比雪還白的袖珍蛤蟆趴在壺口激動着。
蛤蟆的兩個爪子上,捧着一枚命符。
它的口頭禪凌風早就聽得免疫了,一點感覺都沒有地從蛤蟆的手中奪過了命符,掛到了腰間。
蛤蟆還在激動着呢,在五仙壺口團團轉着圈子:“你就這麼把白清清和蕭無敵兩個傢伙給坑了,哈哈哈~~真想看看蕭無敵那小子明白過來後是什麼表情呢?”
一邊說着,它一邊朝着五仙壺蹬了一下腿,
下面的啼魂心領神會,一張猴臉上也擠出了一般無二的憧憬表情。
“好啦,蛤蟆,猴子,你們就別耍寶了。”
凌風輕鬆愜意地向前走着,口中說道:“也只是暫時擺脫他們一下而已,不想跟白清清無謂地纏鬥下去。”
“不知道怎麼搞的,我老覺得好像有什麼不祥的感覺,未雨綢繆下,免得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蛤蟆可不管那些,想到剛纔凌風不着痕跡地,也就是把命符往五仙壺裡一扔,就把白清清與蕭無敵兩個都給坑了,它老人家就興奮不已。
“要不我們再去坑一下杜如晦吧?”
聽着蛤蟆出的餿主意,凌風哈哈一笑,道:“杜如晦只會比蕭無敵更慘,哪裡還需要我們插手?”
“怎麼說?”
蛤蟆疑惑不解。
凌風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道:“杜如晦告訴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