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不知道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呢?”張楓剛剛走進客棧,就有一個店小二來到他身邊。
“先給我準備一個上房,在給我準備一桌好菜。”張楓向來到他身邊的店小二說道。
“知道了。掌櫃,上房一間,上好酒菜一桌。”店小二聽到張楓的話以後點了點頭,然後向櫃檯上的掌櫃喊道。
“公子,請往這邊走。”在向掌櫃彙報完以後,那個店小二就帶着張楓來到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子上,然後就去忙別的事情了。坐在位子上以後,張楓開始打量起客棧裡的其他人起來。因爲現在正值正午,所以現在的臨安城裡人還是挺多的。這不,客棧的二樓裡已經有三分之二的位子上都已經有人了。
張楓爲了早日到達臨安,日夜都用“千里不留行”趕路,此時已是餓極。待店小二上齊酒菜,正自吃得痛快,忽聽店門口吵嚷起來。張峰趕緊伸出頭向下面望了過去。
只見兩名店夥卻在大聲呵斥一個衣衫襤褸、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頭上歪戴着一頂黑黝黝的破皮帽,臉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來面目,手裡拿着一個饅頭,嘻嘻而笑,露出兩排晶晶發亮的雪白細牙,卻與他全身極不相稱。眼珠漆黑,甚是靈動。
“這不是黃蓉出場時的情景嗎?”張楓看着店門口愣了一下,“看來她是剛從桃花島離家出走到臨安,還沒來得及北上張家口。不過怎麼現在就開始闖禍了?照這架勢,從臨安到張家口沿途得有多少客棧倒黴呀!”
“郭靖,對不住了。正所謂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大不了我將來多教你幾招功夫,以後你就辛苦一下一個人守襄陽吧!”張楓按下一閃而過的內疚,飛馳下樓奔向店門口。(作者:流氓呀!鄙視你!)
一個店夥叫道:“幹麼呀?還不給我走?”那少年道:“好,走就走。”剛轉過身去,另一個店夥叫道:“把饅頭放下。”那少年依言將饅頭放下,但白白的饅頭上已留下幾個污黑的手印,再也發賣不得。一個夥計大怒,出拳打去,那少年正待矮身躲過。哪知拳到半路,就被一把摺扇按住,難以寸進。張楓道:“別動粗,算在我帳上。”撿起饅頭,遞給少年。那少年接過饅頭,道:“這饅頭做得不好。可憐東西,給你吃罷!”丟給門口一隻癩皮小狗。小狗撲上去大嚼起來。一個店夥嘆道:“可惜,可惜,上白的肉饅頭喂狗。”
“果然古靈精怪!”張楓見狀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向二樓位子上走去。黃蓉跟了進來,側着頭望他。“喂,這次可真是全靠你了。”黃蓉看着張楓發了會呆後對他說道。“沒什麼,不過以後還是少偷他們的東西爲好,他們這些人也是小本買賣,不容易。”張楓一臉正色的對黃蓉說道。
這到不是張楓虛僞做作,張楓一路上雖然也會偶爾客串當一下飛賊,不過張楓偷的都是一些爲富不仁的富商和欺壓百姓的狗官,從來沒有對一些貧窮的人和負有善名的人動過手,反而會時常接濟那些生活艱難的人。畢竟,張楓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今世,生活都可以說是衣食無憂,所以看到那些生活艱苦的人以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同情的。
“沒辦法,我肚子餓嘛,你以爲我願意偷東西嗎?”黃蓉情緒低落的對張楓說道。
“以後還是不要這麼幹了,好了,既然你餓了,就坐下吃東西吧,我請你。”張楓一邊摸着黃蓉的頭,一邊向她說道。黃蓉笑道:“好,我一個人悶得無聊,正想找伴兒。”說的是一口江南口音。
黃蓉走到桌邊坐下,張楓吩咐店小二再拿飯菜。店小二見了黃蓉這副骯髒窮樣,老大不樂意,叫了半天,才懶洋洋的拿了碗碟過來。黃蓉發作道:“你道我窮,不配吃你店裡的飯菜嗎?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來,還不合我的胃口呢。”店小二冷冷的道:“是麼?你老人家點得出,咱們總是做得出,就只怕吃了沒人回鈔。”黃蓉向張楓道:“任我吃多少,你都作東嗎?”張楓看着黃蓉和人鬥氣,感覺甚是有趣,笑着點了點頭道:“當然。”
黃蓉道:“那好!咱們先吃果子。喂夥計,先來四乾果、四鮮果、兩鹹酸、四蜜餞。”店小二嚇了一跳,不意他口出大言,冷笑道:“大爺要些甚麼果子蜜餞?”黃蓉道:“像你們這種小酒店,好東西諒你也弄不出來,就這樣吧,乾果四樣是荔枝、桂圓、蒸棗、銀杏。鮮果你揀時新的。鹹酸要砌香櫻桃和薑絲梅兒,不知這兒有沒有?蜜餞嗎?就是玫瑰金橘、香藥葡萄、糖霜桃條、梨肉好郎君。”店小二聽他說得十分在行,不由得收起小覷之心。
黃蓉又道:“下酒菜這裡沒有新鮮魚蝦,嗯,就來八個馬馬虎虎的酒菜吧。”店小二問道:“爺們愛吃甚麼?”黃蓉道:“唉,不說清楚定是不成。八個酒菜是花炊鵪子、炒鴨掌、雞舌羹、鹿肚釀江瑤、鴛鴦煎牛筋、菊花兔絲、爆獐腿、姜醋金銀蹄子。我只揀你們這兒做得出的來點,名貴點兒的菜餚嘛,咱們也就免了。”店小二聽得張大了口合不攏來,等她說完,道:“這八樣菜價錢可不小哪,單是鴨掌和雞舌羹,就得用幾十只雞鴨。”黃蓉向張楓一指道:“這位大爺做東,你道他吃不起嗎?”店小二見張楓身上一件白貂甚是珍貴,心想就算你會不出鈔,把這件白貂皮剝下來抵數也儘夠了,當下答應了,再問:“夠用了嗎?”黃蓉道:“再配十二樣下飯的菜,八樣點心,也就差不多了。”店小二不敢再問菜名,只怕他點出來採辦不到,當下吩咐廚下揀最上等的選配,又問黃蓉道:“爺們用甚麼酒?小店有十年陳的三白汾酒,先打兩角好不好?”黃蓉道:“好吧,將就對付着喝喝!”
不一會,果子蜜餞等物逐一送上桌來,張楓與黃蓉邊吃邊高談闊論起來,黃蓉家學淵源,談吐雋雅,見識淵博。張楓前世就喜研習中國古代歷史。藉着身份超然,看過許多殘留下來的孤本。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山命相卜,奇淫巧計,所涉甚廣。
兩人說的都是南方的風物人情,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引經據典,說到忘形之處,張楓一把握住了黃蓉的左手。一握了下,只覺她手掌溫軟嫩滑,柔若無骨。黃蓉低低一笑,俯下了頭。張楓見她臉上滿是煤黑,但頸後膚色卻是白膩如脂、肌光勝雪。黃蓉輕輕掙脫了手,道:“咱們說了這許久,菜冷了,飯也冷啦!”張楓笑道:“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些許飯菜,叫人再做就是了。”黃蓉愣了一下,卻是想不到張楓與其想法不謀而合。張楓把店小二叫來,命他把幾十碗冷菜都撤下去倒掉,再用新鮮材料重做熱菜。酒店中掌櫃的、廚子、店小二個個稱奇,既有生意,自然一一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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